第二天,清晨,陽光照在地上。
大戰之后,一片廢墟。
不論內城外城,俱是死傷過半,元氣大傷。
內城還好,尚有秩序;外城則再次陷入混亂之中。多半幸存者們有一半選擇加入舊有的秩序,剩下的那些則原地抱團,形成一股股新興的勢力。總之,牌桌開始新一輪的洗牌。
趙子昂一行人,紛紛回到酒廠黑市和放水區,打退占據在里面的幸存者,找回埋藏在地下的物資,豎起招兵旗,又吸納了一些幸存者,充實自己的勢力。張埔合和秀才香姐他們也是如此的流程,分分合合,循環不止。
放水區內,許博雯帶著段滄浚他們在外面守衛,谷念玉則帶著新招來的幸存者們,清理著廢墟。
趙子昂坐在小區中間,嘴里叼著煙,看著忙碌的二人,心中則思考尸群退去的原因,根據之前在氣象站的經歷,他判斷尸群一定是被什么東西控制的,昨夜遠處的動靜,應該是內城派兵進行了斬首行動。他們最后成功了嗎?尸潮會不會卷土重來?
還是要多準備一條退路了......
趙子昂想著,見遠處許博雯帶著一名穿著黑風衣兜帽的人走來。
“哼,子昂,這女人又來了!說找你有事~”許博雯撅起嘴說道,說完就站在兩人中間,當起小電燈泡。
“臟哥,這人多眼雜,能否借一步說話?”曲惜云微微一笑,隨后緊了緊帽檐說道。
“好,你跟我來。”
打發走滿臉不樂意的許博雯,趙子昂帶她進入一間密室內,隨后開門見山的問道:
“尸潮解決了嗎?還會不會再回來?”
曲惜云坐在沙發上,摘下兜帽說道:“解決了,暫時不用擔心尸潮的問題了。”
趙子昂心下稍定,又問道:“這回張埔合找我有什么事?”
曲惜云聽完他的話,沒有反駁,只是小心的回頭看了眼,隨后從懷中抽出一張紙,嚴肅的放在桌子上,說道:
“這里面有我在內城線人的姓名,樣貌和地址,還有你要的安全屋和潛入路線。今天晚上我會把你送進內城,但是你必須先去找我的線人,拿到文件,這是你答應我的!你只有今晚一次機會,過了今天,我就不敢保證里面的安全屋和路線還有沒有用了!”
趙子昂眉頭一皺:“發生什么了?”
“人類這種生物,每當解決完外面的敵人,馬上就會開始內斗。我們的史書中已經記載了幾百次這樣的故事,以前有,今天有,以后也會有......你們其實算是‘外人’,這次死了這么多手下,也是一種運氣。秀才和香姐已經被合哥說動了,他倆之前都是與合哥一起被流放出來的那波人,跟內城一直有梁子......給你個忠告,你們這幾百號人今晚千萬別合在一起,就分散在酒廠黑市和放水區這三地方。下午六點半,你可以進入內城,然后等我的信號就行了。”
曲惜云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自顧感嘆了一番,隨后囑咐了一句,就帶上兜帽離開了這里。趙子昂起身連忙找到二女,也跟她們囑咐了一番,隨后開始準備行動需要的東西。
內城,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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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點三十分,烏云密布。
趙子昂依照她紙條里的地址,翻墻進入外城,檢查了一番身上的物品,隨后扭了兩下脖子,點上根煙靜靜等著曲惜云的信號。
過了半小時,正好七點整,就聽遠處傳來巨大的爆炸聲,他心知這就是所謂的信號了,看著紙上地圖標記好的路線,朝一處實驗室跑去。
答應人的事情就要做到,趙子昂現在只想快點跟線人接頭,拿到東西,然后直接尋找玉佩,殺黃浩邈!
貼著墻根快速前行,走到一處街口,熊熊火光映入眼簾,伴隨著炸耳的槍林彈雨和嘶吼聲,趙子昂眼看著一發火箭彈從眼前飛過,打到對面的樓里,炸出無數磚屑碎石!趕緊貼著墻壁隱藏在陰影中。
“殺!”
“前進!壓住他們!!!”
只見一群人面露瘋狂的向前進攻,手中的步槍瘋狂噴吐著火舌,為首正是張埔合和香姐秀才他們,一群人占了偷襲之利,烏泱泱朝前壓著內城的士兵們行進。趙子昂心里早已猜到,但親眼所見還是震驚不已。
他張埔合真的瘋了?!居然在這個時候要反攻內城?!
人群浩浩蕩蕩的從他眼前穿過,他在里面也看到了曲惜云的身影,此時全副武裝手拿長槍,像有心電感應一般,轉過頭深深的朝他藏身的陰影里看了一眼,隨后大叫著離去。
趙子昂等部隊離開,穿過街道,又跑了幾分鐘,在一處實驗室的門口停了下來。看守的士兵已經離開,他左右看了一下,隨后打開條縫鉆了進去。
進入實驗室內,還是如之前那般喪尸玻璃,嗡嗡聲響,緩緩亮燈。趙子昂有了經驗,隨手扔出鐵筷擊碎角落的攝像頭,然后看了眼紙上打印的線人頭像,朝里面走去。
整個實驗室內,寂靜無聲。
趙子昂推開好幾處房間,具是空無一人,不禁撓了撓頭,七扭八拐走進最后一間實驗室內,推開門發現里面有兩名男子,一名躺在地上渾身是血,看模樣正是他要找的線人,另一名老態龍鐘,看上去得有六七十歲,正背著雙手笑吟吟的看著他。
“我等你好久了,趙臟。破壞了一路的攝像頭,不得不說你很謹慎。”
趙子昂看著他,眉頭一皺,隨后快速丟出一根鐵筷,飛向他的眼球,被他一歪腦袋堪堪躲過,嚇得趕忙掏出手槍,指著地上手上的線人說道:
“哈哈,我一直防著你扔筷子呢,沒想到這么快!別動啊,不然我一槍打死他。”
趙子昂見狀,投鼠忌器,冷冷的看著他。
“介紹一下,我姓崔,大家都叫我崔院士。”
崔院士說完,端著槍走到桌上,拿起一杯咖啡悠悠抿了一口,砸吧了下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