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良與兩人在書房,沒想蘇晚晚闖了進來,原本她以為是龍亭山的那個蒙面人,卻沒想到竟然是傳說中的趙緒,聽聞六皇子素來流連花街柳巷,是個實打實的風流皇子,而他們早也在青龍門就見過了。
蘇文良當即呵斥她,沒想那趙緒笑著攔著他,只說不知者無罪,而且她還有傷在身,無事就好。
她便問他:“六皇子當時也在龍亭山,可曾有見到什么?”
趙緒點著扇子想了半天:“很遺憾,我趕到的時候只有你們…”
蘇文良猶豫片刻,終是一句話也沒問,只讓蘇晚晚上前去跪謝,“要不是六皇子將你們帶了回來,還不知道你要給我闖多少禍來!”
趙緒道:“不必如此,況且世子與我有和過幾面之緣,如今發生這樣的事,還請蘇公節哀順變,至于這件事我自向官家上呈。”
蘇文良搖搖頭,道:“還請皇子不要將此事上呈,以免打草驚蛇,總有一日我會還我兒一個公道,但還不是現在。”
“那世子喪葬之事…”
“臣就先不對外發喪了。”
“蘇公不可…!”
明明蘇若言身死在了龍亭山為何不去徹查兇手,為什么如今不讓他入土為安,為什么不發喪?
蘇晚晚一萬個想不通,為什么,為什么風云會如此大張旗鼓,可朝廷卻視而不見?
“兇手跟同盟會脫不了關系,陳進升生死未明,可陳天佑卻出現在了風云會…”
沒想到蘇文良卻不讓她再繼續說下去,她搖搖頭,萬萬沒想到此時此刻父親還不替蘇若言找回公道。
“他如今被奸人所害,父親卻只縮頭縮尾,既然父親不去找兇手,那就我去!”
蘇文良氣得發抖,可顧及六皇子在不能大發雷霆,只叫奶娘趕緊把她帶出去,并吩咐下人輪番看守。
蘇晚晚不明白父親為什么不徹查同盟會,不管兇手是不是和同盟會有關,只要徹查所有參賽的人那就一定能查出來那人是誰,可他除了忍氣吞聲什么都不做,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為了不被外人察覺,蘇府大門并未掛喪幡和燈籠,只備了黑色的棺木停在靈堂,留幾個人日夜守著。
蘇晚晚去看蘇若言,以往總是聽他嘰嘰喳喳的,如今卻再也聽不到他的聲音,她站在棺木前,思緒萬千,久久不能平靜…
奶娘勸她說還是不要看了,他先前是極注重容貌的,現在變了樣,肯定是不想讓她笑話他的,話還沒說完奶娘又哽咽了,“若是知道這一去就是永別,我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攔著他。”
蘇晚晚伸出手撫摸蘇若言的臉,那張臉如今蠟黃又冰冷,全然沒了生機,她忍住眼淚,笑他說:“蘇若言,你平日總說追你的姑娘從南市排到了北市,如今那些姑娘該多傷心吶。”
奶娘抓著她的手不敢松開,唯恐她會再次受傷,她回頭對著奶娘說:“兇手如今還在逍遙法外,現在不是該喪氣的時候,我一定會把兇手揪出來的。”
“不要!”
奶娘抓著她的胳膊使勁拽她,已然忘了她還是個病人,“求求小姐不要再冒險了,這件事老爺自有打算,老爺和夫人再經不起任何打擊了!”
她見奶娘情緒太過激動也不敢再說,只輕輕點點頭,答應她等以后再說。
她問:“回來的時候可還帶回來什么人?”
奶娘知道她的意思,六皇子帶她們回來的時候也找人一并將徐陽帶了回來,這風云會原本就是刀劍無眼,死的死傷的傷,所以找人帶回來的時候特地找了不起眼的人上山,可是費了好一些力氣。
后來楚寧把事情說完,蘇文良就讓人將徐陽送回了桃花村,他說只有那里才是他的歸宿。
蘇晚晚知道她們的命是徐陽換回來的,原本躺著的不該是他,原本他現在應該風風光光迎娶阿春姑娘,如今她愧對阿春,愧對他們,這是她需要一輩子去贖得罪。
她長嘆:“今年的深秋,好冷…”
眼角,一滴滾燙的淚輕輕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