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什么好感,好歹還是一條性命。
我上前抓住志田海上的手腕,黑毛球在水里的力氣很大,我腦門青筋暴起,竟然也被慢慢拖著向木筏邊緣。志田海上的雙眼中充斥著求生欲,死死的看著我哀求道:“救救我,不要放開,拜托了……”
他半個(gè)身體進(jìn)水,濃濃的血水從旁邊散開染紅一片,唯獨(dú)那只手死死的抓著我。
陸能賺怕我不測,焦急道:“老張快放手,別陪葬啊!”
志田海上充滿不甘和絕望的眼神令我心寒,他看起來十分虛弱,嘴巴依然一張一合求我救他,但手臂的力道已經(jīng)減弱……我知道,黑毛球已經(jīng)在水里吞噬他的血肉,也許只剩河面上半截身體了。
志田海上已經(jīng)完全沒反應(yīng),看樣子是死了。
我長長嘆一口氣,準(zhǔn)備放手。
誰知手掌一緊,志田海上又活了,他抬起頭來直視我,眼睛里充滿著怨毒和一絲邪惡異樣:“陪我一起死吧!”
一股恐怖的力氣傳來!
“我……”草字沒出口。我的身體便前傾,跟著扎入水中,河水四面八方擠過來,當(dāng)下喝了幾口,拼命浮出水面不等吸一口氣,又被拽入水底。
水下視線非常糟糕,可見度不足三四米,志田海上臉上帶著獰笑,身體被蜂擁而來的黑毛球撕碎,血肉在水中開出一朵驚心動魄的腥紅花朵。
他的身體被爭食的時(shí)候,有兩個(gè)黑毛球朝我游來……它們在水里,所有毛發(fā)往后垂,像極一只籃球大的蝌蚪,并且一張血盆大口上邊,還帶著兩只綠豆眼。它們自身兩側(cè)的鋒利骨頭,便是肢解志田海上的兇器!
我掏出墨斗盒拉出墨線,在手指纏繞兩圈,放嘴里咬破。
淡淡的血液從指尖流出,我頭頂就是河面,雙腳拼命的踩水,露出腦袋吼口中吼道:
“三元九老,玄元始分。天兵億萬,收捉妖魔。威神萬隊(duì),夜叉千群。吞食妖孽,部領(lǐng)萬神。玉帝敕命,救護(hù)生民。邪精束首,人道長生。急急如律令!”
黑毛球近在咫尺,我深吸一口氣潛下去,用綁著墨斗線的劍指用力一指,嘴里吐出一個(gè)水泡:“疾!”
墨斗線脫指而去,猶如一條細(xì)長靈蛇,以極快速度將其纏繞起來,黑毛球冒出褐色液體在水中彌漫,仔細(xì)一看,它們竟然被硬生生切成好幾塊……
我又朝不不遠(yuǎn)處,吞噬志田海上的黑毛球一指:“疾!”
墨斗線朝前竄了一米,竟然緩緩沉了下去……
竟然失效了,這一手沒干掉那些黑毛球,反而引起它們的注意。我嚇得被一口河水灌入口中,瘋狂踩水上浮,一只手拉住我,拼命的往上拽,緊接著又有好幾手一起拉了上去。
看著一身濕透的陸能賺,我才回過神來,這小子不顧生命危險(xiǎn),跳下水把我救了。
看著他,我想說卻不知說些什么,好半天擠出一句話:“活膩了?”
他笑了:“怕你的爛肉污染水源。”
我也笑了,不輕不重打了他胸膛一拳:“你身上的肉污染更嚴(yán)重!”
有時(shí)候,生死之交,恐怕不過如此吧……
木筏靠岸,陰冷氣息襲來,我倆人凍得跟孫子似得,江口一郎示意志田山下遞過來一包衣服:“備用的,兩位換一下。”
換完衣服后,暖和不少。
一隊(duì)人繼續(xù)上山,石山龍脈主體是巖石,雖然不少地方覆蓋著泥土,但一樣磕腳。這隊(duì)人,除了志田山下死了兄弟面色陰沉,其他人均是神色如常,有說有笑,沒一個(gè)人說起剛才的事情……
關(guān)于黑毛球,我心里有些添堵。
它們樣子很像人的腦袋,道術(shù)能對付,說明是邪物……也不知是哪來的。會不會有人故意做出這玩意?我突然想起老乞丐的那些蠱蟲,一樣長得奇形怪狀。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shí)候,中村夜放緩腳步來到身邊,突然問道:“張青君知不知這龍脈的穴位,在什么地方?”
終于提正式要求了,我裝作尷尬的說:“不是每一條龍脈都有穴位的,定位起來很困難。比如眼前這條……”
對于我的回答,中村夜沒有太大反應(yīng),反而一笑:“這不要緊,我對風(fēng)水略有涉及,穴位可能在這附近……”他張開手中的地圖,指著龍頭位置說道。
我一愣,有話說的好,三年尋龍,十年點(diǎn)穴。
說的就是尋找龍穴,要比龍脈困難的多。這中村夜真那么牛逼,能找出龍穴的位置,而且還是死龍的龍穴,真這么牛逼?
既然人家有答案,我也懶得瞎攪和。
石山很難攀爬,他們帶有齊全的攀山工具,可以說是完全針對這種石頭山的。我心里的疑團(tuán)越來越大,連龍脈都找不到,現(xiàn)在突然又知道龍穴,又有針對性工具……
過了一個(gè)多小時(shí),終于攀上山頂,根據(jù)剛才的觀測,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龍頭位置。
江口一郎臉露出掩蓋不住的興奮,偏偏要擠出擔(dān)心的樣子:“這里空曠一片,我們還是趕緊找山田隊(duì)員吧……”他從口袋小心翼翼掏出一塊黃布遞給中村夜。
中村夜皺著眉頭看一會兒,手里拿著十字鎬四處亂敲。
我站在一旁暗暗焦急,石山死龍脈,敲出個(gè)花來也不會有龍脈。倒是那老乞丐明明上山,卻不知躲哪里去……
咔嚓!
鐵鎬戳在一塊巖石地面,發(fā)出清脆的響聲,竟然擊碎出一個(gè)大窟窿。
中村夜大喜,讓志田山下來使鐵鎬,一陣乒乒乓乓下。眾人一聲驚呼,破碎的地面,竟然從最深的窟窿中咕嚕冒出腥紅色的液體,山上風(fēng)很大,但我卻聞到淡淡的芳香……
隨著志田山下不停揮舞鐵鎬,脆弱如紙的巖石表面被挖開,江口一郎眼里閃爍著光,就跟見到無數(shù)金銀財(cái)寶一樣。
巖石內(nèi)不是石頭,是被血水染紅的細(xì)沙,這不會是……
看他們樣子,似乎在意的不砂子,我找陸能賺拿來打火機(jī),在他們挖開的地方用火去灼燒砂子。不一會兒,血紅色的砂子開始慢慢褪色,變成灰褐色,形成一整塊。灼燒的地方出現(xiàn)半圈弧線,延伸向未燒過的地方。
我用手拿起一塊,輕輕一捏,看似結(jié)成石頭的砂石一下碎成粉末……看來沒錯(cu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