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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下的陰影

第二十二節

陽光下的陰影 素心手絹 3362 2005-09-02 20:59:00

  香草日日辛苦,拖著疲憊的身軀操勞著農活、家務,林枚尋思,再這樣下去,非又累病不可,得趕緊找個人。林枚急欲想見到***嫂。

  一天黃昏,***來找香草。林枚把***嫂叫到跟前:“嫂子找你個事,過來坐會。”***走過去坐在林枚的床邊,心里納悶,難道林枚為了上次的事情不高興。***有些不知所措,心里七上八下,不敢直視林枚。“啥事情?幫啥忙,你盡管說。”林枚不緊不慢地接著說:“村長上次提的那件事情,我考慮了考慮,覺得可以,我沒有意見。你再去和香草說說,家里這么難,是得趕緊招個人來,都是我拖累的。”

  菊花嫂聽林枚這么說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我也是瞎出主意,你別往心上記。”林枚繼續說道:“我說的是真的,你再找香草商量商量,眼看又要秋種了,我看她一個人支撐不下去,她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這個家就無法過了。”菊花沉吟片刻說道:“好吧,我就試試吧,只怕她不愿意。”

  林枚接著問道:“你有沒有合適的人,找就要找個實在的莊稼人,能靠得住的,咱家這情況,再好只怕人家也不答應。”林枚顯得有些憂慮。***熱心地說道:“我聽娘家哥說過,有家人,兄弟六個,家里窮的叮當響。老大都快四十了,還沒有娶上媳婦。你要是和香草沒有意見,我去打聽打聽,聽說人很厚道。”

  林枚聽了菊花的話,覺得事情好像已經成了六成:“如果人沒有問題,我覺得這事得抓緊時間。你趕緊找香草商量,要是行的話,咱們這情況不能再等的,最好盡快進門,香草也能多個幫手。”林枚如釋重負的說道,他仿佛已經看到了希望。

  菊花是個快言快語之人,當下就找時間和香草商量此事。香草知道林枚的想法和林枚的一再堅持,在心里也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她知道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當菊花嫂再次提起這事的時候,香草默默的答應了。畢竟女人已經沒有了主意。

  菊花說干就干,當下里親自去娘家找哥哥詢問,哥哥帶她去了男方家。

  男方家有六個兒子,老大,老二三十好幾的人都還沒有娶媳婦,家里窮的叮當響,一家人就住在四間房里。老三兒子許志海,三十二歲小香草一歲,讀過幾年小學,個子不高也不矮,人不愛說話。也許因為家里貧窮,頭總是低低的,好象欠著人家什么。

  菊花說明來意。許老頭滿臉堆笑,有誰會上他們家來提親,老頭已經習慣了被人冷落。聽了菊花介紹完對方的情況。老頭尋思著,招過去好,也不用給兒子再蓋房。聽說又都是厚道人,家里條件又不錯。就是二婚,要不是二婚,人家誰找他們,當下就去征求老三許志海的意見。

  許志海聽了菊花嫂對香草及家里的介紹,默不做聲。心想與其這樣白白耽擱在家,浪費青春,不如趁機會離開家里,反正像他們這樣窮的人家是不會有人嫁過來,況且他已經三十好幾了。也曾經有人來提過親,可人家一看他家的情況就都沒有了下文。眼看來大哥,二哥就這樣一年一年的耽擱下去。他許志海這輩子要想娶媳婦,只怕也是紙上談兵了。

  許志海當下答應見面。是呀,他不答應他又能生出什么希望呢。大哥、二哥的現在就是他的將來。雖然,他們家的情況也越來越好,可是,全是男孩,地又不多,糧食依然不夠吃。他們家在周村方圓那是出了名的窮,有哪個女人愿意嫁給他做老婆。二婚就二婚,總比這樣守在家里好。聽說那女人原來也很漂亮,許志海抱著試試看的心里。是呀,他也只能答應,錯過了這個機會,機會就不會再來找你了。人家要是沒有難處,會來找他。想到這里許志海甚至覺得自己是幸運的。最起碼比他的哥哥幸運。

  菊花和對方談妥了后,急匆匆趕回來和林枚兩口子商量此事。***介紹完對方的情況,香草始終默不做聲。她怎么支聲,香草不好意思起來,總覺得事情特別別扭。倒是林枚權衡了各方面的利弊以后,說道:“香草你覺得怎么樣,聽嫂子的介紹,我覺得還行。要不先見見人,也別太委屈了你。”香草羞澀的低下頭:“你就拿主意吧,只要人家愿意。”香草說完悄悄的去廚房倒水去了。菊花和林枚商量完畢,當下敲定,商定了見面時間。

  都是莊稼人也是二婚,用不著那些煩瑣的程序化的禮節。見面的日子商定在兩天后。

  菊花嫂走了以后,林枚對香草說道:“你去告訴四哥他們,讓他們后天也來看看,別委屈了你,只要人厚道,莊稼人咱也不能要求人家什么。”香草臉羞的通紅:“好吧,我今天就去。”

  那是一個陽光燦爛,秋高氣爽的日子。林枚家突然來了幾個陌生的客人,人們驚奇,有好事者竄到門口悄悄觀望。這便是許志海和他的父親母親和大哥,來和香草見面相親的。對于許家,這件事情那可是無比的隆重的,這是許家第一個兒子的婚事。香草的四哥和二哥,四嫂作為娘家的代表。李印強和***前前后后忙碌著招呼客人。

  許志海的父親和母親窮慣了,對林枚家的情況比較滿意,看到香草雖然經歷艱辛,人變得有些憔悴,畢竟那美人胚子。老太太看在眼里,倒是十分喜歡。又見林枚的母親和藹可親,幾個孩子可愛懂事。林枚躺在床上,看著原來也是能干的人,許老頭老太太十分高興。心想要不是人家有困難,那里能輪上他的兒子娶這么好的媳婦。

  許志海看著香草依舊有些風采的神韻,心里喜歡,香草畢竟是人家的媳婦,他覺得尷尬。他不愿意,他又能娶個什么樣的媳婦,他又能幾時才娶上媳婦。他許志海這樣已經就不錯了,他在心里已經把這里當成了自己的家,只等著香草和林枚點頭。

  許志海,中等個子,看上去有些靦腆,莊稼地里長大的小伙子,粗壯的身軀顯然暴露著。他不知道是因為陌生,還是本身不愛說話,臉羞的通紅。林枚看著小伙子雖不是太滿意,可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就是覺得有點委屈香草。可再想起來,人家畢竟沒有結過婚。香草觀察到林枚落顯滿意的表情后,心里也就同意了,她也實在是無法再煎熬下去了。

  菊花嫂忙前忙后,留下大家吃了頓便飯。把話說開了去,定下日子,畢竟許家是第一個兒子結婚,也不能太草率了,最起碼得舉行個儀式。事情緊急,商量在秋種之前把事情辦了,也不大擺宴席。就把香草的娘家人和許家的人叫在一起吃個飯,舉行個簡單的結婚儀式。當下說定,婚禮日期就定在十天后的九月初三。

  事情定下來,香草家就開始忙碌了。先是李印強帶著介紹信領著香草一起去公社辦理和林枚的離婚手續。有村長幫忙,手續很快就辦妥了。第三天***帶著香草和許志海去公社領取結婚證。辦理完這些手續,香草匆匆忙忙趕制了兩床新被子和新床單,畢竟志海是第一次結婚。

  九月初三那天,許志海在父母、哥哥、弟弟一家人陪同下來到林枚家,從此也就是他自己的家,慶賀婚禮。香草的父親、四個哥哥、三嫂和四嫂也來參加婚禮。婚禮很簡單,擺了兩桌飯,一家人在一起客客氣氣,和和睦睦吃了頓團圓飯。

  志海窮人出生的孩子畢竟懂事,給林枚的媽媽敬酒,小伙子滿臉通紅:“媽”把酒遞到田絨花的手里。老太太激動的答應著:“哎,哎”掏出五元錢遞給了志海。志海的臉更紅了,僵持在那里,不知是接還是不接。老太太老淚縱橫:“我又多了個兒子,這是媽的見面禮,不要嫌少,一定要拿的。”志海拿起五元錢塞在口袋里。志海又給香草的父親、哥哥、嫂子敬了酒,大家都很高興同樣給了紅包。

  最后志海端起一杯酒走到林枚的旁邊:“林枚哥。”叫了一聲,把酒遞給林枚,林枚被志海突如其來的舉動給驚呆了。他沒有想到志海會把他稱為哥哥,他也第一次被人稱為哥哥,而且是他自己的老婆新招進門的丈夫,林枚下意識的答應著,把酒喝了下去。他喝了他老婆的喜酒,一杯酒下肚,林枚第一次感覺這酒是如此的辣,如此的苦,如此的烈,如此的不是滋味。林枚的眼淚流了下來,他不知道自己是因為激動家里找到了幫手,還是因為自己的女人從此成為了別人的老婆而傷感。林枚搞不清楚自己的內心,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擦去眼淚:“我太激動了,好,好,以后這個家就全靠你了。”林枚握著志海的手,竟久久不能放松。

  香草也相繼給志海的父母、兄弟敬了酒,三親家坐在一起覺得無比的親熱。志海的父母完成了一件大事,又看到林枚、香草、林枚的媽媽,還有香草的娘家父親、哥哥如此厚道和親熱。許老頭老太太為自己的兒子幸慶,攤上了好人家。他們對媳婦香草十分滿意,那幾個孩子在大人的指導下又一聲一個奶奶、爺爺的叫著,老人怎能不高興呢。總算辦完了婚禮。人們終于為香草松了口氣,為林枚的家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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