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走在黎明前的山寨。
寨子里,尸橫遍野,血腥味融入空氣,鉆入人鼻,像是個(gè)屠宰場。
然而,他五感靈敏,早是普通人的數(shù)倍,自是嗅到了濃烈的血味,也聽到了遠(yuǎn)處古檀娘的哭聲和說話聲。
那少女...失去了師父,所以才這么痛苦地哭泣吧?
若是有一天,妙妙姐突然死了呢,被人撕成了兩半,或者被人扯去衣裳肆意羞辱,他會不會哭,會不會憤怒?
只是稍稍想想,他就感到一陣絞痛和怒火涌上心頭。
在這情緒之中,他因殺戮過多而帶來的迷茫蕩然無存了。
遠(yuǎn)處,虎妖還在追殺盜匪,白山信步走到歡喜彌勒的無頭尸體旁邊,剛剛走得匆忙,彌勒的尸還沒摸,得來補(bǔ)一下。
可這一到,他神色卻稍稍凝了下。
歡喜彌勒被人動過不奇怪,但奇怪的是她的肩部的肉被人用刀子剖開了,而里面有一個(gè)雞蛋大小的空洞,顯然有什么東西被取走了。
白山忽地想了起來,據(jù)之前的信息,歡喜彌勒身旁似乎還有一個(gè)高手,但那高手從始至終都沒露面。
現(xiàn)在看來,那高手十有八九是趁他去追殺黑衣人時(shí),跑出來取了彌勒的寶物,繼而逃離了此處。
畢竟肩肉里藏寶貝,這種隱秘的事,也只有歡喜彌勒親近之人才知道。
隨后,他又在山寨里逛了會兒,想搜尋點(diǎn)戰(zhàn)利品。
在倉庫,雜貨間里,他搜到了不少糧食衣物,考慮到秘洞里還有些難民,便沒有取。
在幾個(gè)戶型頗好的大屋里,他意外地收獲了一大箱銀兩,銀兩上并沒有特殊的印記,顯然是可以正常流通的銀子,白山這倒是沒客氣,直接放入了芥子袋中。
入袋后,對應(yīng)的“一千兩白銀”的信息進(jìn)入腦海。
在地上,還有許多散落的兵器。
不過這些兵器卻是分為兩類,一類是從縣軍處繳獲的,一類是盜賊自身的,前者取了沒法拿出,后者大多粗糙,放芥子袋里價(jià)值不大還占地方。
白山看了一會兒,把芥子袋中原本繳獲的十五把制式長刀丟了出來,然后又挑了一百把未有破損、表面良好、且弩匣中依然存在半數(shù)以上弩箭的九支連射弩放入袋中,就當(dāng)是這次的額外戰(zhàn)利品了。
...
...
黎明的光穿透陰云,落照在了大地上,金燦燦,暖洋洋。
虎妖完成“追殺任務(wù)”后,從遠(yuǎn)處跑回來了,它并沒有能夠?qū)⒈I寇全部殺死,但剩下僥幸逃脫的也已被嚇破了膽。
它載著主人,將主人送到了盤山入口。
白山燒了染血的木面具,取了個(gè)斗笠戴在頭上,繼而換了身從山寨順來的干凈衣裳。
但虎妖自然不可能隨他入縣子,只能留在山里。
此時(shí),虎妖的一雙虎目里竟然顯出些依依不舍的神色。
白山摸了摸它的虎頭,又吩咐它去稍稍照看古瀚、古檀娘等人。
交代完這些,他才走上了官道,匆匆往桃花縣而去。
虎妖站在山巔,目送主人遠(yuǎn)去...
在主人背影消失的那一剎那,虎妖一改前態(tài),眼里哪還有什么依依不舍,它直如脫韁的野狗般亂跑亂竄,蹦上蹦上,反復(fù)進(jìn)行百米沖刺,興奮極了。
它脫困了,主人又走了,那它就是徹底自由了?!
它一定要去山里吃香的喝辣的,順便找?guī)讉€(gè)母老虎玩玩,嘿嘿嘿!
...
...
白山順利地回到宋府,他正想著去尋找白妙嬋,卻看到小浪貨并腿壓膝,坐在大門右邊兒的亭子里,衣裙紅艷如一團(tuán)融融的血漿,似是察覺到他入門,便抬起頭直勾勾地看向他。
在見到他的那一剎那,小浪貨臉上的神色肉眼可見的歡喜了起來。
暖風(fēng)里,她那一雙桃花眼兒媚成了絲,遮過腳踝的大紅裙子在風(fēng)里蕩著,蒼白的臉龐好像一朵紙?jiān)幕ā?p> “喲,姑爺回來了。”小浪貨先是矜持著,軟軟糯糯地遙遙喊了句,然后就跳了起來,往白山小跑過來,然后貼到他旁邊,深吸一口氣,露出有些陶醉的神色,臉頰都紅艷了起來。
待到她睜開眼時(shí),桃花眼忽地放出了光芒。
啪!!
小浪貨打破了邊界,打破了之前“絕對不碰”的誓言,直接摟住了白山。
白山愣了下,周身真氣直接破膚而出,彈撞在小浪貨的胳膊上。
按理說,這一下能讓小浪貨感到手臂發(fā)麻,如遭針刺,而不得不松開。
但,實(shí)際情況是,小浪貨沒松手,而是雙手開始胡亂摸了起來,一只手往白山的衣衫里摸去,另一只手則是更不規(guī)矩了。
白山雙手動了,直接往兩邊抓住小浪貨的手,問:“小梅姑娘,你要做什么?”
小浪貨道:“姑爺,你身上的陽氣突然變得好濃呀,我好喜歡,你是把【猛虎嘯夜篇】練成了吧?否則不會這么濃的。”
說罷,小浪貨又“鵝鵝鵝”地笑了兩聲,然后道,“放心吧,姑爺,我就看中了你的陽氣,其他的我才不會問呢。
姑爺有了陽氣,就是我的寶貝...嘻嘻嘻...”
小浪貨摟著白山,繼而一揮手,喊道:“丫鬟們,燒水!!!”
白山覷眼看著她,問:“是準(zhǔn)備煮了我嗎?”
小浪貨“鵝鵝鵝”地笑道,“不是,姑爺身上的血味兒這么重,恨念的塵埃這么多,不洗干凈,會遭臟東西的。”
白山下意識地嗅了嗅,但什么味道都沒聞見,他明明洗的很干凈了,又燒了斗篷和面具,再換了衣服,身上的血味早就沒了。
小浪貨糯糯道:“姑爺,你是聞不到的,但那些臟東西能聞到呀。”
白山:......
他很想說“你不也聞到了”?
小梅姑娘,果然是個(gè)直爽的臟東西啊。
小浪貨轉(zhuǎn)身,跳上了他的背,雙腿盤著他的腰,一副“女鬼騎背”的架勢,同時(shí)揮舞著拳頭惡狠狠地道:“姑爺是我的,那些臟東西不可以搶!!”
白山掰開她纏過來的腿,可竟是掰不動。
小浪貨死死夾著他的腰,怎么都不肯松。
白山友情提醒道:“我不是你的,我是你家小姐的。”
小浪貨瘋了:“小姐會理解我的!”
白山道:“可是我不會理解。”
小浪貨想了想,問:“姑爺怎么才會理解?”
白山道:“至少我要你知道你到底是什么?”
他連“人”字都沒加。
小浪貨委屈道:“我只是個(gè)長期需要陽氣的女孩子...”
繼而,她眼睛亮了亮道:“姑爺,你趕不走我的,我會長期賴在你身邊的!”
白山道:“那你先下來。”
小浪貨委屈道:“可是貼近姑爺,我才能得到更多的陽氣呀,我也是不得已呀。”
白山心底無語,你委屈個(gè)屁,“那...我們換個(gè)姿勢。”
小浪貨雙眼放光,似乎想歪了,語氣興奮道:“怎么換?”
白山道:“你實(shí)在要碰到我,那就挽著我的胳膊吧。”
這個(gè)姿勢還在他能勉強(qiáng)接受的范疇。
小浪貨想了會兒,決定配合,她從白山背后一翻而下,繼而挽住了白山的左邊胳膊,笑嘻嘻道:“走吧,姑爺,小梅先陪你沐浴。”
白山道:“不用陪了。”
小浪貨有些不開心,堅(jiān)持道:“不!我想進(jìn)浴桶,姑爺是攔不住我的!”
白山:...
還真是理直氣壯啊...
他想了想道:“那我可以不洗。”
小浪貨生氣道:“一定得洗!姑爺身上這些氣息必須處理掉!否則會招臟東西的!”
而就在這時(shí),一個(gè)面帶微笑的中年人從遠(yuǎn)走來,這中年人正是宋家家主。
白山神色一斂,欲抱拳行禮,可左手才一抬,就發(fā)現(xiàn)這只手被小梅挽著而竟是抬不動,他只能微微欠身,禮貌地道了聲:“白山見過家主。”
家主對他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看向小浪貨道:“小梅,不可以這樣纏著姑爺。”
白山輕輕舒了口氣,有家主在,這小梅姑娘應(yīng)該能收斂點(diǎn)兒了吧?
然而,小浪貨卻絲毫不鳥家主,憤怒道:“要你管啊!你不要陽氣我要啊!!”
家主冷聲道:“你自己想想,若是姑爺因?yàn)槟愣鴮λ渭耶a(chǎn)生了厭惡,小姐去哪兒找第二個(gè)姑爺?而且,你既然這么喜歡姑爺,那也應(yīng)該好好對待他,而不是這般的無理取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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蟒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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