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七八年時間過去了。七八年說長不長,說短也的確不短,至少足夠我把所處的環境了解清楚了。
我現在所處的朝代是宋朝,只不過和歷史上的南北宋又有不同。歷史既然可以在我身上開這么大的玩笑,那么再奇怪的事情我也感到不足為奇了。
原來在南宋末年,當蒙古鐵騎南下中原的時候,一部分忠于皇室的宋朝官員一路南下,最后擁立年幼的趙罡繼承了皇位,史稱宋成宗。在我的記憶中,這個小皇帝也是年少短命的主,可是在家中書房的史書中,我卻發現在這個時空中,趙罡在身邊的大臣幫助下,從福建泉州入海,逃到了后世的越南,臥薪嘗膽十五年,終于乘蒙古人內亂之機,收復了大好河山。但是,由于皇帝繼承皇位時候年幼,手下眾大臣把持朝政多年,漸漸成了尾大不掉的局面。不敢冒險的皇帝只好把功高震主的大臣們分封到各地當領主公爵,形成了類似唐朝末年節度使割據的局面。我的祖上陸秀夫是當年的太尉,也被封為公爵,封地江南省,也就是后世的江蘇、安徽倆省,世襲罔替,到我爺爺陸康這一輩,已經是第九代公爵了。同時被分封的還有其他七位大公,總之華夏東部比較富裕的省份幾乎都被瓜分了個差不多。只剩下山西、河南這些中原省份和西邊偏遠又有異族危險的地方給皇帝直轄。這個皇帝當得其實也挺無奈的,在各自的封地里,公爵們每年上交完百分之十五的收入作為國稅給皇帝之后,就一切由自己決定了,包括官員任免,組建地方部隊,自己頒布法律等等。
如果說開始的各家公爵都是陪成宗皇帝打天下的老忠臣,那么到了我爺爺這一代,各家公爵想的最多的還是自己利益罷了。每個家族都拼命維護自己的利益,所以連皇帝的稅收還有很多大公們拖延不繳的。大公們彼此之間也互相有這種那種的利益關系,包括各種聯姻讓本來就復雜的政治局面更加復雜了起來。而皇帝雖然失去了東部富饒土地的實際控制權,但各家還是都表面上遵從皇帝的命令。而且皇帝畢竟zhan有著大宋國一半以上的人口和土地,實力也是最強的。每任皇帝估計也是迫切想削弱各個世家的勢力和權利,但是一則沒有借口,二來這樣的話會讓所有世家和皇帝對立起來,因此這種格局倆百多年沒有變過。
我們陸家和其他世家最大的不同在于我們家每代都男丁稀少,家主的兒子每代最多不超過三個,到我這代更是三代單傳了。無比郁悶的是,原先我就是獨生子女,到了新的空間,我還是獨生子女,這讓我本想感受一下兄弟姐妹親情的我感到非常無奈。因為直系的親友少,所以我們陸家和別的家族聯姻結盟的并不多,但是爺爺五六十年嚴守的中立政策和韜光養晦政策卻也讓我們陸家成了數一數二的大世家。
再來說說我了。年僅七歲的我頻繁出沒于爺爺的書房翻看眾多的書籍已經不再讓人驚奇了,實際上為了不讓人太感到與眾不同我是五歲才明目張膽表現出自己與眾不同的學習能力,在此以前我都是偷偷看書。這也怪這個世界太過無聊,沒有電視也沒有報紙,而小木馬之類的兒童玩具我又實在提不起興趣。好在大人們都忙自己的事情也不管我,我整天不是忙著去和家里的工匠花匠們擺弄雜七雜八的東西就是去書房偷看雜七雜八的書。什么醫、卜、星、相,有什么看什么,就是不看考試用的四書五經。來自未來的我自然知道八股取士的危害,自然對這些書不屑一顧。好在我的爺爺也不來管我,因為古代人念書遲,十多歲才認字的多了去了,而我四五歲就把書反過來正過去看大家覺得我好學才不管我看什么呢。到了后來我爺爺請了幾個老學究來教我讀書,無一不被我趕跑。說趕其實也很簡單,問一些二十一世紀很簡單卻讓他們想破腦袋也不知道的問題就行了嘛。那些個老師每天都被各種問題摧殘著,卻又不得不承認我的解答有道理。于是,只好跑到我爺爺處說自己才疏學淺不堪重任的話然后灰溜溜地拿錢走人。幾次三番之后爺爺沒有辦法,只好自己來調教這個古怪的孫子,可是他老人家也很忙啊,每天都是和各個官員們討論領地內的問題,我于是就又有了大量自由的時間。
紈绔子弟最大的愛好一般都是欺壓百姓,可是我們陸家家教嚴格,再說來自未來社會的我對這種欺男霸女的行為也是深惡痛絕,于是只好去欺負那些流氓惡霸了。可憐江寧成內的小混混們自從我五歲起就倒了大霉。往往看見正在為非作歹之記看見一個小孩對自己大聲斥責,心想小樣也不看看大爺我是誰還反了你了,上去就要打,結果總是被倆旁不知哪出來的高手打得滿地找牙然后扭送官府。以前進官府也是經常的事,送個幾倆銀子也就出來了,不然怎么在道上混啊,可是這次卻是連一百年前自己爺爺干的壞事都拿出來一起算,真是怨啊。沒辦法,誰叫他被我這個小霸王給碰到了呢。
我們陸家家規有規定:除非對方有傷害自己的意圖,不然是不允許先向對方發難的。這就規定了后人不能以強凌弱。不過這也難不到我,這些個小流氓想謀害我那還了的,我身邊的保鏢哪個不是好手中的好手,送到官府后又有哪個貪官敢收他們的錢把想謀害我的人給放出來呢?于是這些個倒霉蛋不是被發配就是被杖責,反正沒一個好過的。一年內,原先還混跡于江寧城內的大小惡霸紛紛搬家或是洗手重新做人,可嘆我一時新奇的貪玩舉動還幫助了不少平民百姓。
自從我出生以后,我的父親陸天就很少管過我,他其實是一個很單純的人,最大的愛好就是研究各地的風土人情,各地氣候地貌等等,放在后世絕對是個地理學家和民俗學家。可是,他出生在了一個大富大貴之家,一出生就擔負著比別人更多的重任。可是,他卻對權力和政治一點都不感興趣,自己沉醉于自己的研究中。不過,他有個好友兼門客讓我感興趣,他就是徐霞客,這個在后世很有名的地理學家,不過我不敢肯定是不是同一個人,不過現在看起來很像。
爺爺在確定了父親是個扶不起的阿斗之后就把心思放到了我的身上,小小年紀就聽他議論局勢和陪他處理地方政務。;用他的話說就是:“你爹我當年就是教導的晚了,現在我要從娃娃抓起。”好在我對這些事情我不是特別反感,沒有權利的時候我可以安于平淡,有權利把握住也不是一個壞事。
于是在江南省的大事決策的時候又多了一個七歲的旁聽小孩。還好我不想太顯擺自己,一般都只聽不說,不過我的觀點他們估計也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