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分支,水流逐漸變緩,轉過一道彎,允晶突然“哇”了一聲,我以為出了什么事,結果定睛一看,前方溶洞壁上竟然出現無數光點,光點密密麻麻,一直向前延伸很遠,像極了滿天繁星。
允晶靠到河岸邊,伸出食指輕輕一碰,幾個光點慢悠悠飄起來,“是螢火蟲!”她興奮的大叫。
滿洞熒光把整個河道照的一片光明,水面上還倒映著無數光點,可謂是星光燦爛,可惜我們沒帶相機,而且這個時候,也沒心情停下拍照。
我讓允晶趕緊跟上,這丫頭遲遲不肯趕過來,像孩子一樣竟然被螢火蟲吸引,叫了好幾聲她都沒搭理我,汪少看實在不行,就喊了允晶一聲,結果她乖乖就跟了過來,我無語,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幾個人繼續前進,游累了就爬上岸休息一會,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腿腳快要麻木,前方河道卻突然消失。
大眼睛讓我們原地等待,他一個猛子潛進河水,迅速不見了蹤影,沒過一會,又突然冒出頭來,游到岸邊對我們說:“前面一段我們必須潛水,路程不是很長,不到一分鐘就能過去。”
汪少將頭燈打亮,示意大家跟在他身后,大眼睛看我們已經準備好,就一頭扎進水中,出水時,我幾乎嗆水,已經到了極限,真后悔之前沒在潛水上多下點功夫,平常多學點東西,關鍵時刻真能保命。
出水沒多久,遠處出現朦朧的亮光,幾個人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使出最后一點力氣游過去,到地方一看,原來是溶洞壁高處開了一個洞,月光穿過洞口照進來,在水面上灑下一片朦朧月色。
我游到那片銀色月光之下,抬頭一看,漫天星辰映入眼簾,心中頓時升起無限希望,從未覺得星空如此美。
汪少招呼大家堅持一下,前面不遠處應該連通著地表。
果然沒過多久,一處開闊洞口出現在眼前,迎面還有徐徐微風吹來,水也越來越淺,最后直接變成地表小溪,八個人蹚著水走出了小溪。
我們用盡最后力氣生起篝火,撐開帳篷,干了干衣服,留下一個人守第一班夜,其余人便一頭扎進帳篷,個個睡得像死豬。
再睜開眼,天已經大亮,望了眼手表,已經是正午時分,我打開帳篷門探出頭一看,所有人都在外面,連金子都比我醒得早。
其他帳篷已經收起,汪少正在給金子換藥,篝火上烤著東西,一股肉香味飄進鼻子,肚子非常應景的咕咕叫起來。
幾個人說笑著吃完一頓飯,便動身出發,從進入樹洞一直到這里,一路都在往下走,我們目前所在的位置,地勢肯定比之前低很多,不清楚身在何處,大家只能沿著小溪一路走,希望能走出雨林。
幸運的是,只走了一個多小時,就到了雨林邊緣,面前出現一條森林公路,大雨翻出衛星電話和手持GPS定位儀,給另外兩個伙計打了通電話,便招呼大家原地等待。
等那兩個伙計趕過來,已經是三個小時之后,不過我還是認為倆人不簡單,只憑借經緯度就能找過來,這中間肯定沒少費勁。
準備返回之前,汪少特意將我們幾個叫到一邊,交代大家說,因為有人在不擇手段的爭取水晶頭骨,所以除非他在場,不然無論什么情況下,都不要提及影像中的信息,以及水晶頭骨在他手上,私底下也不能討論。
大家都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系,而且現在科技這么發達,還是小心駛得萬年船,紛紛應承下來。
回到金塔納羅奧州的落腳點,已經是晚上,一行人在這里休息了兩天,就決定回國,到了墨西哥城,汪少說要先去跟唐巴希亞打聲招呼,就前往索諾拉州,留下我們幾個等待。
幾個人沒汪少做導游加翻譯,也不方便到處跑,只能在落腳的旅館和附近閑逛,三天后汪少趕回來,見眾人都想早點回去,就訂了第二天的機票。
金子吵著要汪少帶我們出去逛逛,我對他說:“要趕緊離開,吵得最兇的是你,怎么現在又舍不得這里了?”
金子反問我道:“這么大老遠的跑來,不能白來一趟,抓緊時間多看看,有什么錯?”
汪少呵呵一笑,說金子的要求很合理,便答應帶我們去一處特別的地方。
等到了地方一看,原來他指的特別之處,就是市郊一處小公園,公園中人很少,非常幽靜。
景色很美,繁花似錦,溪水清澈,到處都是陰涼的樹蔭,清脆的鳥鳴不絕于耳,七個人走到溪旁涼亭坐下來,允晶招手要我看溪水里小魚,開心的像孩子一樣。
汪少見小十八一直悶悶不樂,就問他在想什么,小十八說:“我一直在想,伯父所說的第九道門,到底指哪里。”
“反正不是我們最后跳進河道的那房間。”金子不假思索。
汪少想了想:“這個問題,我也沒有頭緒,不知道各位有沒有什么建議。”
說完他望了望我們,幾個人互相看了看,全都茫然,大眼睛思索片刻:“我們不了解林伯父,就不可能明白他這話的含義。”
他轉頭看向小十八:“最有可能了解的還是你,這件事還是要你來想辦法。”
小十八點點頭,沉默一會,他忽然眼睛一亮:“也許伯父手記上會有線索。”
眾人紛紛點頭,覺得這是個不錯的入手點。
允晶看向汪少:“隱離,能為我們彈首曲子嗎?很久沒聽你彈琴了。”
汪少望了望遠處,然后拉回目光:“今天沒帶琴來,不過我知道這附近有座教堂,教堂里有件樂器,我和教堂里的神父相熟,也許可以借那件樂器一用,你們覺得如何?”
幾個人一聽,覺得蠻新鮮,我還從未參觀過任何教堂。
汪少帶大家一路走過去,他所說的教堂位于一座小山山腳,規模應該算中等,其中構造和想象中差不多,中間是過道,兩邊是成排座椅,正前方是一座小祭臺,現在這個時間,里面幾乎沒什么人。
汪少讓我們坐下等待,自己走向里面,過了一會,他和一位身穿黑色長衫的墨西哥神父走了出來。
汪少向我們介紹完這位神父,就和他說起西班牙語來,對話末了,神父點了點頭,汪少微笑著說了句話,便回頭看了我們一眼,上了二樓。
神父和我們一起坐下來,不知道汪少所說的樂器在哪里,我正盯著他上樓的旋梯看,神父微笑著拍了拍我胳膊,指了指樓上。
大家一看,汪少已經到了二樓露臺,原來他所說的樂器,就是指教堂里的管風琴。
管風琴這種樂器應該算冷門,會演奏的人少之又少,沒想到汪少還擅長這個,確實讓人意外,看來他除了懂醫術,掌握我們所不了解的神秘知識外,確實算得上是位音樂才子。
他所演奏的是巴赫名曲《D小調托卡塔與賦格》,這首曲子我只聽過一次,但是印象深刻,現在坐在教堂里聽,更是給人一種氣勢恢宏的感覺,我直覺,這是一種最能和靈魂共鳴的樂聲。
曲子很長,結束時教堂里坐進了很多位修女,大家由衷地鼓起掌來,我看了眼允晶,調侃她說:“這回滿足了吧?心花怒放了吧?”
她沒說話,而是瞥了我一眼,伸手掐住我胳膊使勁擰了一下,疼得我直咧嘴。
汪少走下樓梯,一臉開心模樣:“很久沒有動過管風琴了,今天真是有幸。”
說完他就跟神父修女們聊起天來,我心說這家伙真行,走哪都能這么受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