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老頭信里有提到你的父母,他讓我轉告你,如果以后你有機會去到西固,可以去一個叫昆吾山的地方,那里或許可以找到關于你父母的消息。”
枯藤見他們都走遠了,才對歲陽低聲說道。
“我的父母?那符老頭為什么不自己告訴我?!睔q陽疑惑。
“這我就不得而知了?!?p> “其實我從來沒有見過我的父母,爺爺和族人也從未有人和我提起過他們,他們就好像不存在一樣,小時候我還追著爺爺問,后來我就懶得問了。”
“反正也沒見過,也沒什么感情,都無所謂。”
歲陽故作無謂的樣子,藏在無謂背后的失落卻被枯藤一眼看穿。
所以枯藤關切的說道:
“趕了這么遠的路,一定很累了吧,下去好好休息吧,孩子?!?p> 說完枯藤率先起身朝亭外走了去。
三天過后。
“要不要做我的徒弟,小乞丐?你的性子老道我是喜歡得很啊,你看你現在又處于缺靈狀態,不能修習靈術,而符術呢有手就行,所以修這符術再適合你不過了。你看怎么樣,考慮一下?”
歲陽躺在石板上,將銅幣放在鼻尖上保持著平衡,胖道長就坐在旁邊追著歲陽問道。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胖道長對歲陽頗有好感,他自己本是個老頑童,和歲陽這小頑童到是很和得來。
“符老頭早就教過我符術了,符術太弱了,連一頭黑羊都制服不了?!睔q陽有點嫌棄的回道。
看胖道長被拒絕,一旁看戲的洛染和歲月偷偷的發出壞笑。
“符老頭那三腳貓功夫,怎么可以和我相提并論,想當年老子靠這手符術縱橫大陸,何曾遇過敵手?!迸值篱L開始自吹自擂。
“你就吹吧你?!笨萏俅舐暤恼f著走了過來,冷華也跟在后面。
“嘿,你這老藤,就愛拆我的臺是吧?!?p> 胖道長說完便掃興的走到另一個石凳上坐下,歲陽聽到枯藤來了也馬上站了起來。
枯藤沒理會老樹,徑直走到歲陽身邊,對其說道。
“我翻找了兩天,終于在一本書上找到了補靈之法。按書上所說,有一種花,名曰賦魂,生于靈氣充沛之地,食之可補體內缺位之靈?!?p> “只是……賦魂花屬木,所以補充的自然就是木靈,那這樣你以后就只能修習木系的靈術。不過你也別難過,五靈本就相生相克,沒有絕對的優劣之別?!?p> “那沒問題,反正以前看到的全都是什么火火火,炎炎炎的,我都膩了,換一種也好”歲陽回道,眼睛里有光閃過。
“還有一點。你本體屬火,所以火靈是最適合你不過的。若是引木靈入體,身體可能會產生排斥,無法與木靈真正融為一體。這就意味著日后不管你怎么刻苦修煉,也只能位列平庸之輩了?!笨萏俾詭锵У恼f著。
“只要能夠修得一兩手靈術傍身,能夠保護好月兒,就已經很好了,謝謝道長?!睔q陽真誠的說著。
“那好吧,擇日不如撞日,我們明天就出發。說起這靈氣充沛之地,還得是這銀霧森林的最深處,正好洛染要尋的夫諸也可能出現在那,就一起去碰碰運氣?!?p> “明天就歲陽、洛染、冷華和我四人一同前去即可,老樹和歲月就不用去了?!笨萏倏粗值篱L說道。
“師兄?為什么又是我留下來看家?”胖道長聽到后突然站了起來,不滿的說道。
“銀霧森林危機重重,歲月沒有自保的能力,自然是不去為好。你也是,去了也凈添亂,你就留下來照顧歲月吧?!笨萏儆蒙儆械膹妱菡Z氣說道。
胖道長又不服氣的坐了下去。
枯藤向歲陽二人講述完要準備的東西,便走開了。
待枯藤走后,洛染慢慢走到歲陽跟前,手抄在胸前,煞有介事的說道:
“小乞丐,銀霧森林可是危機重重哦,森林里兇獸橫行,比那黑羊可厲害多了,要不......你叫我一聲姐姐,姐姐保護你啊,哈哈?!?p> 歲陽向洛染比了一個國際手勢,什么也沒說,便也走開了。
“洛染姐姐,那就拜托你咯!”歲月站在洛染身后咯咯的笑著。
洛染回頭瞥了一眼一臉天真的歲月道:
“你這小妮子?!?p> 第二天,銀霧森林。
銀霧森林是東禾大地上四大森林之一,綠野山就處在森林的南邊緣上。
初入森林,一切都稀松平常,地上要么長滿了苔蘚,要么就灌木叢生,只是林中的樹木與綠野山的相比,要高大了許多。
也沒看到有靈獸活動的跡象,小動物倒是不少,樹上的鳥群吵個不停,松鼠也竄來竄去。
走了幾天過后,隨著四人的不斷深入,林中的空氣變得更潮濕起來,林中的白霧也變得越來越濃。
奇怪的是,現在幾乎看不到什么小動物了,森林也顯得特別安靜。
只見得四周彌漫的白霧來回涌動著,好似森林的呼吸一樣,此時的銀葉森林就像一只沉睡的野獸。
突然,四人眼前的霧氣開始劇烈涌動,就像是熟睡的森林突然被人從夢中驚醒一樣,呼吸變得急促。
霧氣翻滾得愈加劇烈了,似乎有兩股強大的能量波動從白霧中傳來。
冷華提劍出竅,一道青綠色弧形劍罡脫劍而出,直接劈散了眼前的白霧。
霧氣散開,四人看到一大一下兩頭長相奇丑的靈獸并排著朝他們沖來。
它們長著牛的腦袋,穿山甲的身體,身子很大頭卻很小,站立行走,全身都是崎嶇的甲殼。
“這是牛犰,兇殘無比,大家小心了?!笨萏偬嵝训馈?p> 就一眨眼的功夫兩頭牛犰便已沖到了四人面前,一個飛撲過來。兩位道長一人手持一劍,擋在歲陽和洛染前面。
“呲……”
冷華道長一個劃鏟,從大牛犰身下劃過,手中長劍在其腹部切出金屬拉裂的聲音,濺出大片火花,卻沒在牛犰腹部留下任何痕跡。
枯藤道長則是一記縱劍狠狠劈在小牛犰頭上,卻被它用角頂飛了出去。此時的兩人把兩頭牛犰夾在中間形成犄角之勢,但從剛才的試探來看,這對靈獸絕不簡單。
二位道長沖上去又是一通劈砍突刺,皆未對牛犰造成什么傷害。可見這牛犰護甲之堅硬。
又是一番激斗,雙方均未占得上風。落地后,兩位道長比肩立于地面。
只見枯藤插劍入地,手掌置于劍柄之上,身上綠色靈氣涌動,靈氣傳入劍中,即在插劍的地面上,以長劍為中心形成了一個亮綠色的靈陣。
咚……咚……咚。
靈陣一閃,兩頭兇獸站立的地面下,突然鉆出十幾根橫七豎八的木樁,將牛犰困于其中。
冷華道長則是豎劍朝天,置于胸前,左手蓄力,擊于劍腰。手掌與長劍接觸剎那,兩者之間,同樣是一綠色靈陣一閃而散。被擊打的長劍開始猛烈顫抖,一串串劍形殘影自劍中被震出,齊刷刷的朝兩頭兇獸飛射而去。
咻……咻……咻。
受此一擊的兩頭兇獸嗷嗷直叫,旋即一陣怒吼。兩獸前爪猛擊地面,掀起一股強勁的波動,將困住他們都木樁震得粉碎,同時也將二位道長震飛了出去。
牛犰趁勢猛撲過來,大的撲向兩位道長,小的卻撲向了歲陽和洛染。
枯藤見情況不妙,剛想過去相助二人,卻被來勢洶洶的大個頭擋了下來。憤怒的大個頭一掌一個將二位道長壓于其下。
歲陽見牛犰飛撲過來,卻并未選擇閃躲,而是出于本能的沖到洛染前面,將洛染護于身后,飛出一張早已畫好的符箓。
這讓一旁剛要出手的洛染心中一股暖流涌動,微弱的酥麻之感傳遍全身,一閃而逝。
從小到大,在同齡人中,她都是大姐大的存在,通常都是她保護別人。
而歲陽的奮不顧身,正好擊中了她內心最為柔弱的少女之心。是啊,她也還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女孩。
符箓出手以后,化做一塊菱形的金色結晶,朝著牛犰頭頂飛去,結晶看上去金光凌厲,威力無匹。
嘭……。
卻在碰到牛犰頭上堅硬的甲殼后,被崩得粉碎。這是歲陽平時打鳥的專用符。
牛犰愣了一愣,然后一爪就將歲陽拍飛了出去。
另一只爪子就要來拍洛染,由于早有準備,洛染一個側身便躲了過去,隨即開始反擊。
見她右手一拂,一股藍色水柱便在空中凝成,沖牛犰頸部而去。
牛犰被這股力道掀翻了去,卻并未受傷。
此時洛染一躍而起,一枚小型靈陣現于手腕,她隨手一抓,便從虛空中抓出一根法杖,法杖通體成精純的藍色,頂部鑲嵌這一顆碩大的梭形藍寶石。
洛染腳踩虛空,手舉法杖,周身藍色霧氣彌漫,在她腳下,一張偌大的藍色靈陣正慢慢結成。
就在最后一截線條即將浮現的一瞬,已經翻過身來的牛犰,雙爪狠狠的從兩側拍向洛染,洛染只好放棄結陣,伸手抵擋。
此時被壓在大牛犰爪下的枯藤突然發現,牛犰全身上下都是堅硬的盔甲,唯有腋下沒有。而此時的兩只牛犰,也都處于前爪抬起狀態。
枯藤大聲喊到:“快!攻擊腋下!”
現在還有誰能發動攻擊呢?也只有剛剛才被拍飛出去的歲陽了。
歲陽聽到,也顧不得胸口的疼痛,馬上翻身而起,一手抓著一張符箓,跑了過來。
沖到牛犰面前,歲陽身體后傾,倒在地上,借著慣性繼續向前劃去,手中符箓順勢甩出,還是他那打鳥符,這次擊在兇獸的腋下,效果卻有天壤之別。
兩頭兇獸立馬收力,放開了壓著的三人,并向后退出幾米,發出痛苦的哀嚎。
“快,這邊走!”枯藤大喊。
其余三人緊隨其后。
“牛犰的領地意識非常強,只要有生物在其領地內,讓它們感覺到危機,它們就會發起進攻。它們通常一雌一雄同進同退,戰力強悍,我們不必與他們硬碰,只要繞開領地范圍就好了?!笨萏龠吪苓呎f。
四人跑了好一段距離,兩頭緩過氣來的牛犰還是追了上來。
牛犰窮追不舍,越逼越近,四人經過剛才的戰斗,早就已經體力不支了,被追上是早晚的事。
就在四人開始思考接下來該如何應對之時,兩頭兇獸卻毫無征兆的來了個急剎車,然后馬上掉頭往回跑了去。
四人見狀也是一臉的疑惑。
“難道跑出領地范圍了?”歲陽說道。
“我看不像,倒像是被什么給嚇回去的?!笨萏俳舆^話來。
“但又是什么東西,讓兩頭如此兇悍的牛犰連領地都不顧了?”
四人剛才跑得太急沒有注意,停下一會才察覺到:
在他們逃跑的方向,一陣陣巨浪翻滾發出的轟隆聲,正從濃霧中傳來,有節奏的一起一伏,震耳欲聾,震得人心里發慌,四肢發麻。
而此時林中的白色濃霧也像是被什么推動著一樣,和著巨浪沉重的節奏,一潮一潮的向四人奔涌來。
難道前面是大海了嗎?在這銀霧大大森林里,又哪里來的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