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各方反應(上)
“踏踏踏踏”
一道略顯匆忙的腳步聲從樓梯口傳來,不一會兒出現了一名城衛,這是盧克方才落在后頭的下屬,現在才趕至案發現場。
眼見房中駭人的大片血跡,這名城衛震驚不已。
“隊長!這,這里究竟發生了什么?!”
盧克一聲冷哼未作答復,他緩緩起身交待道:“封閉這處高臺,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是!”
“還有,你去周圍找幾個人來,把下面那堆廢墟清一清,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我懷疑這里發生了爆炸案件。”
“您是說,這是那些煉金瘋子們干的?”這名城衛縮了縮腦袋,指了指墻上的血跡。
“還不一定。”
盧克搖了搖頭,又繼續說道:“快去!天黑前務必清完現場,咱們還得趕回去和衛所長匯報。”
“是!”
見下屬毫不拖泥帶水地匆忙下樓,盧克慢慢走到臨邊高臺前沉思起來。
東郊出了這檔子大事,又進一步加重了城衛衙門的負擔。
原本四起命案均尚未告破,結果此處又有如此巨變。
以現場的血痕看來,這必定又是一處命案現場,只不過目前尚未發現尸體罷了。
倘若這則消息走漏讓城民知曉,最高衛長閣下定會顏面無光,最終壓力必然又會再次轉移到他們城衛身上。
況且若是他本人知道盧克此前就在現場,卻未能阻止這起命案的發生,即便有上司副衛長的庇護,盧克也絕對沒有什么好果子吃!
為了保住似錦前程,盧克決定嚴守這一秘密,一口咬死自己是聽到巨響后才調兵前來此處查看,只有這樣才能在此案之中免除他個人的責任。
不過這樣顯然也存在一個問題,那就是即便他個人否認,但行蹤卻早已暴露在陸澤、小李、派特三人面前。
不說陸澤三人究竟是否卷入、或干脆就是這起命案的親歷者,光是他們可能提及的證詞就足夠讓盧克大傷腦筋。
因此經過深思熟慮,盧克決定提前消除這一隱患。
他瞇起眼,出神地看著腳下的廢墟,若有所思道:“希望不會讓我失望啊。”
......
天色漸暗,停頓了小半日的雪花又再次降臨查拉斯。
城內市集之所人聲鼎沸,聚滿了下班回家在此購置溫飽物資的平頭百姓。
這是他們一天之中難得的休閑時間,如果能夠恰巧撞見久未相逢的老友,往往能夠聊上好一陣子。
而今日,他們的話題必然會提及下午東郊傳來的莫名巨震。
這在缺少新聞素材的查城,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掀起了驚濤駭浪。
“你說那個怪響啊,聽見了聽見了,不是地震嗎?”
“絕對不是,我聽人說是那幫窮鬼偷了煉金瘋子們的寶貝,無意間造成的爆炸,聽說死了不少人呢!”
“真的假的啊?!可出了這么大事,怎么城衛沒什么動靜?”
“害,封鎖消息唄!最近咱們城不太平。”
“可我聽說是那廢廠的煙囪倒了。”
“咦,那爛廠子還在啊?許是炸塌的也說不定!”
“真是可怕,也不知道這次那群瘋子又搞的什么玩意,依我看就得把他們全部趕走。”
“是極是極。”
......
肉鋪、糧店、貨攤之中,幾乎所有人都在輕聲討論、交流著從各處渠道得來的消息。
小部分消息靈通之士知曉是東郊廢廠出了大事,可他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只了解到有城衛封死了那片區域,還不準閑人圍觀。
只有極少部分與城衛關系匪淺的知情者,通過旁敲側擊獲得了第一手情報。
與外頭略帶驚慌的交頭接耳聲不同的是,城西大宅,一處寬大宴客廳內充斥著歡聲笑語。
這是南迪斯財團的掌控者——費爾南迪斯的私宅。
此時這位熱衷于佩戴各式假發的時尚青年,正著銀白發色、一襲白衣地半摟著一位年輕靚麗的女子,于舞池中央伴著節奏翩翩起舞,像極了優雅高貴的白天鵝,任誰也無可否認他的魅力。
耳鬢廝磨間,引來女子的連連嬌嗔。
借著良機,費爾南迪斯在女子耳邊柔聲說道:“今晚留下來吧。”
言語中充滿魅惑之感。
氣息拂過女子脖頸處的細微絨毛,令她不禁腳底一陣酥軟、渾身失去力道,若不是得了攙扶恐怕就要失態。
可正當女子羞紅著臉就要答應時,一名管家打扮的隨從走上前來,在費爾南迪斯耳旁悄聲說了幾句,隨后他便報以歉意一笑松開懷抱。
“美洛蒂小姐,實在抱歉,小生另有要務,今日恐怕沒有榮幸能再陪您共舞,恕在下先行告退。”
費爾南迪斯右手撫胸,躬身行了個虛禮,舉手投足間的儀表即便是最高明的禮儀師也無法指謫一二。
聞聲,美洛蒂美目流轉微微頷首。
待這位貴公子轉過身去后她才輕拍胸口,以平息劇烈的心跳。
就在方才,她差一點就要徹底淪陷在費爾南迪斯的柔情軟語之中,幸好有人及時打斷。
否則如果真的在此留夜,恐怕她的父親將會為此大為火光。
......
“嘎吱~”管家掩上了辦公大門。
若是美洛蒂此時在場,她便會發現這位貴公子哪里還有剛才憐香惜玉、坐上琴心之姿,眉目間一片凌然鋒芒之意。
費爾南迪斯來到自己的軟椅前隨意坐下,理了理鬢角略顯雜亂的發梢,隨后傲然說道。
“我應該提過,宴席之中不要來打擾我的吧,如果等下說不出個子丑寅卯,我不介意提提你的副手。”
這番冰冷的話語傳入管家耳中頓時令他入贅冰窖,額頭滲出岑岑細汗。
“少爺,先前您交待過的事情有了新進展。”
他咽了咽嗓子,繼續說道:“就在剛才城衛那邊傳來消息,說是今天下午東郊廢棄工廠傳來巨震,廠房淪為一片廢墟,疑似是派特和陸澤造成的。”
費爾南迪斯微微皺眉。
“派特?陸澤?”
他一時沒想起這兩人究竟是誰。
要知道身為南迪斯財團的掌控者,費爾南迪斯所關心的事情可太多了,哪里有閑工夫去計較兩個無名小卒的消息。
見自家主子面露疑惑,管家了然,趕忙提醒道:“派特是協會那邊的人,陸澤是諾曼布坊的繼承人。”
說到這,費爾南迪斯才終于展眉,他思量了一會兒后緩緩問道:“是那只賭狗的手下?”
管家微微一愣,轉而才醒悟到提及之人應是派特,于是趕忙應是。
見此,費爾南迪斯這才微微露出一絲微笑,對這則情報來了興趣。
要是他沒記錯,自己先前可是隨手布了枚棋子,卻是不知那條令人生厭的賭狗如何應對。
“給我細說。”費爾南迪斯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