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去?”唐允有些意外,而更令他意外的是,王富似乎也并不知道這件事情。
王遠山點了點頭:“這也是我臨時想出來的對策。”
見到眾人疑惑的眼神,王遠山解釋道:“今天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那范家的兩人,就連我們漣水城的城主也并不想招惹,很可能這件事情已經不了了之。”
“今日唐允小友狠狠地教訓了他們一番,實在是大快人心。不過有一句俗話叫寧惹君子,莫惹小人,對方很可能會在日后暗中報復。”
眾人聽了之后均是點頭表示贊同。范仲被帶走時,他的眼神可是有不少人注意到的,若是說他真的將這件事揭過,恐怕沒有幾個人會信。
“所以,我想讓阿富去參加域北軍。”
“域北軍?”唐允臉上露出一絲訝然。
域北軍,是直屬于道盟的正規軍,完全由修仙者組成的軍隊。
修仙界被道盟劃分為東南西北中五大域,這五大域分別由五支軍隊鎮守,負責清繳各個域內的魔道修士。
加入域北軍,便等若將生命都奉獻了出來,一生一世都要在軍旅之中度過,不得離開。
這一條規矩看似嚴厲,可是域北軍卻是許多修仙者趨之若鶩也想要加入的地方。因為軍隊之中的修煉資源,是由道盟直接分配,遠非外人所能想象,若是能夠在域北軍中修煉,對修行而言無疑是事半功倍。
而且,修仙者愿意加入域北軍,他的家族、門派,都會受到道盟的保護,任何人不得侵犯,違者將直接受到軍隊制裁!
故而有許多在外面惹了厲害仇家的修士,無奈之下也會選擇加入域北軍尋求保護。而不論是怎么樣的強者,在域北軍軍威面前,也不敢造次。
王遠山希望王富能夠加入域北軍,便是想要借助域北軍的名號,讓范仲有所忌憚,不敢亂來。
“不過我聽說,域北軍收人的門檻很高,甚至還有只收三十歲以下元嬰修士的說法,王富他.”唐允忽然遲疑道。
“呵呵,唐允小友說的是域北軍天部才有的規矩。”王遠山笑著解釋道,“天部是域北軍最為令人向往的一支部隊,能夠進入其中的,無一不是真正的天之驕子,能在三十歲凝結元嬰的修仙者。”
王遠山說著,眼中露出一絲向往:“傳說天部聚集了域北軍接近九成的修煉資源,是真正任何門派都難以比擬的修煉寶地。凡是能夠進入天部的修仙者,幾乎無一例外,全都成為了化神至尊,甚至是更高級別的修仙者。”
說著,王遠山朝著王富看了一眼:“不過,阿富的天賦并不算好,如今修為也不高,最有可能的,是被收納進入天部以外的零散部隊。可能.一輩子都回不來了。”
王遠山看著自己的兒子,眼中露出一絲歉意:“阿富,這件事我不強迫你。若是你不愿意去,我們大不了換一個地方重新發展。他范家不可能跟隨我們到天涯海角的。”
“不,爹。”王富忽然站了起來,眼中露出一絲堅定,“漣水的基業是您和諸位長老數十年的心血,怎么能說放棄就放棄?我這就動身,和唐允前往天道城,加入域北軍。”
“進入了域北軍,除非攢夠軍功,方可換取自由之身,否則一生一世無望再回到家中。”說話的,是王富的四叔,“阿富,你要是不愿意,我們也能理解。”
“四叔,我已經決定了。你們不用再勸說。”王富看向了自己的父親,緩緩地開口道:“爹,曾經因為林湘,我荒廢了太多的時間,可我是您的兒子,你應該相信。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攢夠軍功,回來看您最后一眼。”
王富一腔溫情,可是王遠山聽到最后一句話卻忍不住喝罵了一聲:“臭小子,什么叫回來看我最后一眼?在你娶到媳婦,為我王家開枝散葉之前,你老子我是不會閉眼的!”
雖然是在喝罵,可是誰都能看出王遠山微紅的雙眼之中,滿是不舍還有贊許。或許以前的紈绔,王家大少爺,經歷過林湘的事情后,真的已經逐漸變得成熟了。
唐允和凡剛二人在王家留宿了一宿,第二日,便帶著王富一同離開了漣水。
走在路上,唐允望著王富腰間圍了一圈的儲物袋,愕然道:“你是去參軍還是搬家?這里面裝的都是什么?”
聞言,王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這里面是我爹為我準備的食物,換洗的衣服,丹藥,靈石,家具,被褥,還有.”
“有吃的?”站在凡剛肩頭的肯打雞一下子興奮了起來,“快快,見者有份,拿出來共享。”
見到這只雞,王富眼中也滿是好奇,可是就連唐允也不知道它的來歷,他就更加無從得知。不過王富倒也沒有吝嗇,他的儲物袋里的確裝了小山一般的各式食物,當即便拿了出來。
王富打開儲物袋的時候,唐允的神識迅速在其中掃過,感應到了里面龐大的數量,忍不住撇了撇嘴。要是王富把這些東西都給吃完的話,就算不撐死,也恐怕馬上就要變回曾經肉球一樣的體型了。
搖了搖頭,唐允倒也沒有阻止他們,而是問道:“天道城距離這里大約還有多遠?”
“以我們現在的腳程,大概走上五六十年就能到了。”王富嘴里塞著食物,支支吾吾地說道。
“五六十年,你是打算繞著北域跑一圈嗎?”唐允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聞言,王富一臉無辜地道:“我是說的實話,我們現在的速度比普通人行走快不了多少,五六十年走到天道城已經是我往少了說了。”
“不是你說想要再懷念一下故鄉的氣息嗎.”
“小時候,鄉愁是一座破舊的茅草屋,她在里頭,我也在里頭。后來.”王富念了一通不知道什么鬼的詩句,便將手上的油脂隨意地抹在了身上,“我懷念完了,可以趕路了。”
“恩。”唐允點了點頭,正要再說什么,卻忽然眉頭輕蹙,朝著一個方向看了一眼。
“怎么了?”
王富注意到唐允的神色,當即開口問道。
“好像有人躲在那里。”唐允的話讓凡剛和王富神色一緊,俱是擺出了防御的姿態。
然而很快唐允便輕笑了一聲:“算了,不用管他,我們趕我們的路。有本事的話,他們就動手好了。”
唐允的神色讓凡剛和王富皆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們還以為是范家的兩名元嬰修士找上們來了,難道是他們猜錯了?
不過這一行人顯然是以唐允為首的,他既然說趕路,那么自然也沒有人反對。
唐允隨意釋放出了一件法器,施展靈訣之后將所有人都承載在了其上,化作一道流光直接飛向了遠處。
而就在這三人一雞離開不久,先前唐允看著的那個地方忽然有兩道人影顯現。正是范仲還有另外一名范家修士!
“你剛才為什么要攔著我?”范仲臉色陰沉如水,“那個小子實在是太猖狂,難道真的以為我們不敢動手對付他嗎?”
聞言,另一名范家修士搖了搖頭:“長老讓我跟著你一起出來,就是知道你的性子太容易沖動。你想想,剛才那個小子明顯發現了我們,可是卻依舊肆無忌憚。你說這是為什么?”
“他難道是自信,認為真的敵得過我二人?”范仲遲疑道。
“且不說這個家伙一身法術詭異無比,單是他身旁的那個煉體士,我便自認不是他的對手。而且,”那名范家修士開口道:“我擔心那兩個老家伙會待在這里陰我們。”
“那兩個家伙?”范仲先是一愣,隨后也反應了過來,心有余悸地點了點頭。
兩個老家伙指的自然是漣水城的二位城主。
“那兩個家伙可不好對付,沒準就等著找我們的茬子,若是我們剛才出手,很可能就中了他們的套路。”
“那怎么辦,難道就這么算了?”范仲咬了咬牙,顯得很不甘心。
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害得他衣衫盡裂,赤身裸體丟盡了顏面,這口氣無論如何也不能咽下!
“嘿,看來你的修為的確還需要穩固。竟然真的被那個小子這般輕易地便弄得心神不定。”另一名范家修士輕笑了一聲,雙目之中透出一絲寒光:“你剛才沒有聽見嗎?他們竟然是要去天道城。在路上我們沒有幫手,貿然上去硬拼可能還要吃不小的虧,可是到了天道城,他們人生地不熟,那可就完全是我們的地盤了。到時候,他們就是砧板上的魚肉,要蒸要煮,還不都是我們一句話的事情?”
聞言,范仲原本陰沉的雙眼之中閃過一絲寒光,臉上隨即露出了冷笑:“你說的對。這幾個家伙竟然敢去天道城,這是他們自己尋死,可就怪不得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