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云和劉凱起床后，就下樓來吃早點，吃早點的時候，凌云突然想到一件事，就問劉凱道：“一峰集團在青云市的年銷售額是多少？”

　　劉凱想了想道：“三千多萬，它是以市級辦事處為最基礎的單位，下面的郊區各縣也都是從這里進的。青云是S省最大的城市，所以它的銷售額也是最高的。”

　　凌云點了點頭，吃過早點，凌云招來一輛出租車，上車之后，凌云問劉凱道：“東城最東面的一級批發代理在什么地方？”

　　劉凱想了想道：“復興路。”

　　凌云就對出租車司機道：“師傅，到復興路。”

　　出租車平穩的朝東而行，沒過多長時間，就到了復興路，凌云二人付錢下了車，到了快要到批發點的時候，凌云讓劉凱給自己指明了方向，然后他就叫劉凱在旁邊等他，自己去門面內看，這也是防止批發點內的人認識劉凱，在辦事處人員面前暴露他的行蹤。

　　凌云走進了這家批發點的門面，見里面是一個四十左右的婦女在看店，就隨意的翻看著店內散裝的一峰調料，那個婦女見店內來人了，就問道：“你要點什么？”

　　凌云道：“我想批點調料，你這多少起批？”

　　婦女看著凌云手中的一峰包子餃子調料，就道：“這里面的都是一箱起批，批的越多價錢就越低。”

　　凌云問道：“我想要一百箱，每箱批多少錢？”

　　婦女看了看凌云，聽他不像是本地的口音，就問道：“你是外地來的在郊縣做生意的吧？”

　　凌云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婦女道：“那你算是找對地方了，我這里都是最低的批發價。一箱我給你一百六，怎么樣？”凌云早在賣包子的時候就知道一峰調料的包裝箱，每箱是二十條，每條內十盒調料，一箱就是二百盒調料，批發就是每盒八毛，而在外面零售的價錢是一塊五，看來她是把自己當作縣級的批發商了。

　　凌云道：“好，我還有個朋友要買點其他的東西，回來我再來拿，對了你有名片嗎？”

　　婦女見凌云現在不要，知道應該是再去其他家看看價格，就擠出一些笑容遞給凌云一張名片道：“那好，有什么需要的盡管來，如果你要的再多的話，我們還能優惠。”

　　凌云微笑的接過名片，就轉身出了門面，找到劉凱以后，凌云就把自己所看的規模，打聽的價格記到一個小本子上，然后二人又開始找第二家，轉了三家之后，凌云只是記了一些價格之類的東西，除了批發價格上大致相同之外，其他的凌云并沒有發現什么有利的線索。

　　又轉了幾家零售的商店，看了看貨架上的調料也都是一塊五的價位，只有偶爾幾家搞活動的超市才落到一塊二、三。一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凌云還是一無所獲，吃過午飯，他就繼續和劉凱轉了起來。

　　一連三天，凌云基本上把青云市內的一級批發商都跑了個遍，本子上的內容還是一層不變的價格，這天他們來到的是北城，凌云正在一家調味品批發商門面內考察的時候，無意中聽見了門外兩個人的笑罵聲。

　　一個批發調料的道：“老齊，我是從澤臺趕到青云來的，你就不能再便宜一點？”

　　那個叫老齊的應該是批發商，他就笑罵道：“操，你不是平城縣的嗎？離青云比澤臺還近，你到澤臺價錢一樣，還要再搭上路費，算算哪個合適？”

　　凌云這時已經大致聽清了二人的對話，這個進貨的不是青云郊縣的，而是一個叫澤臺市下屬平城縣的，這個平城估計距青云比較近，所以就來青云進貨了，凌云這時有些疑惑，這樣一來青云的調料不就竄貨到澤臺了嗎？那澤臺市辦事處的怎么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凌云想知道其中的答案，就趕忙出去找到劉凱，把剛才的事情給劉凱描述了一下，劉凱卻不以為然的道：“是啊，這種事情很平常了，辦事處的價位都是一樣的，然后批發商的價格也大致相同，平常就是以市區的輻射距離出貨的，剛才的那個縣離青云確實比較近，你總不能讓他舍近求遠到澤臺進貨吧。”

　　凌云疑惑的問道：“那下面的市場不就亂了嗎？”

　　劉凱道：“不亂啊，批發價格都是一樣的，零售的價格也都是辦事處統一制定的，價格的利潤都很平穩，都干了十幾年了，就是批發的降價，他們的降價空間太小，別的市區也不會到他們那里進貨的，因為這不值當，降價的人還降低了自己的利潤，這吃力不討好的事誰干？”

　　凌云想了想又問道：“那以你說，這只要是有錢，想到哪里進貨都行，想到哪里賣貨也行。”

　　劉凱想了想道：“應該是這樣吧，不過也沒有人這么做過，一般沒有設置辦事處的地方，你到哪里賣都沒有關系，那也是為集團開拓市場。而要是有辦事處的地方，大部分辦事處都和批發商都有關系，為了保證原來批發商的利益，辦事處一般不會讓新的批發商到老批發商的輻射范圍內去。所以一直就這樣維持著平衡。”

　　凌云想了想這倒是個銷售上的漏洞，沒有明確的代理范圍，一切都按照市場和辦事處的調控來，這完全是二十幾年前剛市場開放時的老制度，能運轉到今天真是不可思議，不過有一峰集團的雄厚實力和十幾年的廣告效應作后盾，這樣不完善的銷售鏈條還沒有暴露出它的弊端。

　　凌云這時心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模模糊糊的問題，他就隨口問了出來道：“在集團能直接進貨嗎？”

　　劉凱道：“在集團進貨的也有，青云就有一個人他在集團直接進過貨，回來的時候價格比辦事處批發要便宜一些，不過最后除去運輸費一算帳，基本上扯平，不賺不賠，自己擔風險，讓下面的人受益，他就不再干這吃力不討好的事了，以后也就沒人再干了。”

　　凌云晚上躺到床上，想著今天和劉凱的對話，他已經看出來了一峰集團在銷售上的弊端，但自己還是想不出有什么辦法能利用這些弊端打擊一峰公司，畢竟自己手中的資金極為有限，昏昏沉沉中，凌云就思索著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