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麻煩，能保護黎小姐是她的榮幸，至于黎丞相，他不會懷疑的，等會兒黎小姐出了福滿堂沿街往北面走，遇到賣身葬父的白衣姑娘施舍兩文錢財買下便可。”
周翰青話都說到這了，根本沒給黎淑淑拒絕的余地，黎淑淑要是再不識好歹那周翰青就該先起疑心了。
黎淑淑紅著耳朵卻不扭捏的謝禮之后便告退了。
“倒是聽話，可以多留些時日消遣消遣，你說是嗎？”
包廂一片寂靜無人應答。
……
因為偶遇周翰青的關系，黎淑淑今日不得不先暫時放下替仲春找她祖母的打算。
拿了玫瑰酥便帶著仲春出了福滿堂朝北面走去，遠遠的便瞧見被幾個彪形大漢圍住的白衣少女。
周圍的路人全都退避三舍，連熱鬧都不敢看。
看起來像是被紈绔子弟強迫的場面，只是不見紈绔子弟本人。
眼見黎淑淑就要沖上去，仲春連忙制止。
“表小姐，這要不然咱們還是先回去吧，到時候叫上幾個府衛大哥再來救這位姑娘也可以啊，咱們沒必要賠上自己啊。”
“這位姑娘可是你的姐妹啊。”
“啊？”
“這是你那位不知名的紙條哥哥送來保護我的，以后你可得多多與她接觸，說不定真的能成姐妹。”
“這……表小姐您等等奴婢呀！”
黎淑淑走近了才發現，幾個彪形大漢表面上是要強搶民女的模樣，其實都沒人管里面低頭跪著的白衣少女，那兇狠模樣完全是做給路人看的嘛，難怪路人都繞的遠遠的不敢停留。
白衣面前用石頭壓著一張顯眼的宣紙，上頭用標準的楷書寫著賣身葬父四個大字，倒是沒瞧見旁邊有什么尸體。
幾個彪形大漢見黎淑淑戴著面紗認不出身份，又一直盯著主子讓保護的白衣，全都兇狠的瞪著她。
“我乃丞相府小姐，最見不得你們這種欺男霸女的流氓，今日這女子我買了，還不快滾？”
幾個彪形大漢互相對視一眼，象征性的撂了兩句“你等著！”之類的狠話便走了。
黎淑淑上前扶起還跪在地上的白衣，先入手的是硬邦邦的肌肉，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女子的手臂。
等白衣站起身這才看清白衣的臉龐，是那種清秀中透著柔美的小女人長相，很容易激發人的保護欲。
如果不是剛剛摸到了她硬邦邦的胳膊的話。
白衣比黎淑淑矮了半個頭，看起來很是瘦小，黎淑淑松了口氣，還好肌肉不是很夸張。
白衣的臉還算有辨識度，但是黎淑淑很肯定從前沒見過，看來又是一個變數。
黎淑淑象征性的讓仲春給了一小錠銀子，白衣也象征性的道謝，聲音也是很溫柔的那一掛。
“家父的尸身還在屋里，民女手無縛雞之力，搬不動父親尸身，還請小姐可憐可憐民女，若小姐能替民女葬了家父，那民女下半輩子會做牛做馬償還小姐的。”
情真意切且眼中含淚的一番話配上她溫柔的嗓音，路過的人無不投來同情的目光。
黎淑淑瞧著這演上癮的白衣面無表情道：“那帶我去瞧瞧吧。”
她壓根沒想過找人運尸體，以周翰青的謹慎程度，屋里大概率真的有具男尸，附近也大概率會有所謂的“她的”下人或者工人。
白衣擦了擦沒流出一滴的眼淚，低低應了一聲之后，帶著黎淑淑和仲春往后頭的小巷子里面走。
彎彎繞繞走了大約一炷香，確定附近沒有人之后白衣停下腳步重新行了個禮，然后看向黎淑淑身后的仲春。
“無妨，仲春她可以知道。”
白衣收回視線。
“屬下白衣，奉殿下之命協助與保護黎小姐，尸體之事黎小姐不必擔心，殿下會派人處理。”
說完之后白衣等著黎淑淑的下文，結果黎淑淑沉默了好一會兒，問出了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
“你跟在殿下身邊多久了？”
雖然知道她從前沒見過白衣，可能是白衣那時候已經死了，但她還是忍不住想問，畢竟是周翰青身邊少有的女性。
“屬下四歲開始習武，今年十五，是年前才通過兄長被調到殿下身邊的，不過殿下平日里并不需要屬下，所以您算是白衣真正跟的第一個主子。”
黎淑淑點頭，才十五，難怪那么矮。
“你說親了沒有？”
這回輪到白衣沉默了。
“……屬下還未曾說親，婚姻大事，當由長輩做主……屬下還不曾有心儀之人。”
黎淑淑聽明白了，白衣是在解釋她對周翰青沒有非分之想。
這個其實在她知道白衣經歷的時候就不擔心了，只是她覺得有些可惜，才十五歲的姑娘，連親都還沒說。
其實黎淑淑想要報復的從來都只有罪魁禍首，像白衣這樣的人只不過是聽命行事而已，她還不至于趕盡殺絕。
“現在我也是你的主子了，若有心儀之人可以告訴我，我替你做主。”
白衣緩緩謝恩，這新主子，還真是關心下屬啊，竟然都開始催婚了，她才十五歲啊！真是讓人害怕。
快到丞相府的時候黎淑淑摘了臉上的面紗，守門的府衛倒是沒問白衣是誰，就這么讓她們進去了。
回到小筑黎淑淑讓仲春帶著白衣熟悉一下環境。
“放機靈點，別讓她們幾個懷疑。”
仲春一愣，“是。”
她是在提醒仲春，別露出馬腳讓白衣懷疑。
過了一會兒，白衣穿著丫鬟統一的淡綠色衣裳進了屋子。
“屬下方才跟著那位仲春姐姐逛了一圈，瞧著這院子挺精致的，就是有些蕭條，不過好東西很多。”
白衣果然起疑了。
“這誰瞧不出來，可再好的院子也是別人挑剩下的。”
“也是，黎丞相貴為百官之首，這點錢財自然不放在心里，倒是屬下想岔了，以為人人都如殿下一般艱難。”
就連這種時候也不忘提一提周翰青的處境，還真是敬業。
黎淑淑很給面子的順著她的話往下說，“殿下他怎么了？”
“屬下不得妄議主子，還請小姐恕罪。”
黎淑淑差點砸杯子，我都準備聽你講故事配合你演戲了，結果你就是這么把我搪塞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