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竟有些上癮
蒼碧帶著殷長生回到自己宮中。
“陛下就只是選秀那日見過臣妾,一時記不清也實屬正常。”蒼碧自個賣力地打著圓場,還不忘站起身來為他盛湯,“來,這是臣妾親手為陛下熬制的補湯。”
殷長生坐在她對面,面無表情,半束高發下那幾縷鬢發遮掩在俊臉邊上,悠然自得間又不失幾分威嚴。
蒼碧忙前忙活,卻不見殷長生動筷,滿面笑容地殷切詢問道:“陛下?莫不是這些菜肴,您都不合胃口。”
殷長生低眸看向那補湯中的飄著的鹿茸片,不悅地黯淡了眸光,又抬眼凝向對面穿得十分喜慶的貴人。
“這紅紅火火的,看著著實刺眼,你去換一身吧。”殷長生端詳了半天,云淡風輕道。
蒼碧面色緊張地站了起來,連忙應答:“是,是,臣妾這就去!”
他只覺頭腦有些發脹,稍帶著還有些隱隱作痛,像是病發之兆。
殷長生一手撐在桌上,揉搓著自己的眉心,俊容如黑云遮天一般陰沉。
吳德在旁立馬看出了他的不適,上前問道:“陛下?是否要召貴人今個侍寢?”
他緩緩搖了搖頭。
這蒼碧確實平生作惡多端,若此時殺了也不可惜。
嘖,不行啊,他留著這些玩意兒還有用,這會殺了,誰替他給那小妮子下圈套呢。
退步而言,那妮子侍寢之后,他反而相較以前而言,癥狀緩解了不少……
嘖,竟然還有些對她上癮了。
他赫然睜眼,又瞧了瞧那幾片鹿茸,幾分睥睨之態,氣語悶沉,“罷了,擺駕鳳鸞宮吧。”
吳德似是意料之中,遵命之后便傳旨下去。
蒼碧這剛換好淡黃色的流蘇裙出來,便聽見了這么一句,臉上的笑容都不由僵硬住了,“陛下怎么就要走?不是說好在這留膳么?”
“孤的去留,也是你能置喙的?”殷長生此時頭痛更甚,哪想與她糾纏,便只是淡淡地撇了這一句話,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戌時,大地在此刻逐漸沉睡,天地昏黃,萬物朦朧。
殷長生耐著頭疼,不知不覺踱步到了鳳鸞宮前。
里頭輝黃的燭光明晃晃地搖曳著,看著十分溫暖。
吳德見他佇立不動,好奇問道:“陛下怎么不進去?奴才這便去傳旨。”
殷長生抬了抬手,示意著他。
不一會,里頭傳來了女子歡聲笑語之聲。
他緩步走進,瞧著那亮堂的殿內幾名宮女圍坐一桌,主位上坐著一個鳳冠美人,陪同著宮女們嬉笑說鬧,場面溫馨和諧。
他的頭似乎沒那么疼了,“孤的后宮,何時這般熱鬧過了?”
“皇后娘娘一直不懂這宮中的規矩,還是要找個嬤嬤教導一番才好。”吳德以為殷長生話里有話。
他陰岑岑的臉上難得掛上了笑容,又抬手擺了一擺,“不必了,想來這妮子也快樂不了多久。”
語罷,他緩步走向那一片溫暖的光明之中。
當然,皇帝的到來,徹底打破了那殿內的一片溫馨。
人人都在剎那間站了起來,又連忙下跪行禮。
唯獨她,慢悠悠地坐直了身板,沒好氣地問候了一句,“陛下怎么到臣妾這來了?在蒼貴人那沒吃飽飯么?”
嘖,還是要找個嬤嬤教導一番才是。
殷長生斂起笑容,瞇了瞇狹長的劍眸,坐到她的身側,“蒼貴人宮中的膳食,怎會有皇后宮中的豐富呢?”
“陛下說笑了,風鸞宮剛用好晚膳,已經沒有吃得了。”安傾桃如今是一點面子也不給他留了。
吳德見皇帝面色又沉了幾分,轉頭向殿內一眾宮人命令道:“陛下和娘娘說話,你們都還不快退下!”
宮人們一個激靈,便都識趣地退下了。
吳德彎腰向后退去,貼心地為他關上了鳳鸞殿的門。
還沒多久的功夫,殿內外都變得靜悄悄的,只剩下了他們二人。
安傾桃見自己的婢女們都消失不見了,一時間有些心虛,身子又往軟塌的角邊縮了一縮,沒有說話。
殷長生往她那一處靠了一靠,面上重新掛起淺笑,“怎么?剛才不是還對孤耀武揚威的?這會一大家子人走了,就變成了一只畏畏縮縮的小貓?”
安傾桃不服氣地甩了甩袖子,兩腿合著身子蜷縮在一起,“哪有!明明是陛下!臣妾好心好意去找陛下,邀請陛下共用晚膳,陛下不給臣妾面子,去了蒼貴人處,這會又巴巴地回了……”
她的話語有些激動,卻激動著激動著,聲量漸落。
殷長生聞聲望去,卻見那鳳冠美人雙頰粉紅,杏眸之中淚眼瑩瑩,櫻桃小嘴嬌嫩欲滴,整個人縮成小小一團,像極了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白兔。
他也不知怎的,心中有些隱隱發酸,悶得慌。
“照你而言,是孤的不是了?”他此話是脫口而出的,沒經大腦,正要后悔時,已經來不及了。
安傾桃微微瞪了他一眼,小嘴嘟囔道:“就是嘛!是我先去找你,你不理會,將我撂下不管,現在又來我宮里討好處……”
殷長生一手撐著額間,苦笑著搖了搖頭。
聽聽,什么你啊我啊的,一點規矩沒有。
這事情不還要追究到她想出的改名破法子。
前些日子,已經因她后位來歷不正,讓他在朝中舌戰群臣數次了。
如今又要為她平白找個由頭,讓李家改姓?
現在朝中謠言,中宮皇后來歷不明,迷得這帝王神魂顛倒,實為妖女。
他微微瞇眼,想著遇見她之后的種種,只覺荒謬不可言,“是該找個嬤嬤教教你規矩了,光會侍寢規矩可不行。”
安傾桃腦袋一懵,粉嫩的小臉開始攀上殷色紅暈,“什么嘛!我什么時候會過侍寢規矩,那不就是,呼呼大睡一覺的事情嘛……”
這妮子,真以為侍寢只是呼呼大睡嗎?
若不是每次他都為了省事點了她的穴,讓她昏睡過去……
殷長生想著,腦中的頭痛又開始反復了。
他一手伸了過去,一把將她拉入了懷中,用另一只手,熟練地拆著她頭上的發飾,“日后房內只有孤與你,這些東西便別戴在頭上,很礙事。”
她感受著他懷中冰涼涼的溫度,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反駁了,只能乖乖點頭。
他雙手伸入她的外衫里頭,環住了她的腰,感受著她周身那熱血循環的溫度,滿意地閉上了雙眼嗅了嗅她脖間屬于她自己的味道,“日后沐浴,便不要用其他香料了,溫水清洗便可。”
“為什么?”
“孤喜歡你身上最原本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