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先去找段云川。”
綏素沒有正面答復，抬腿往前快步的走，見狐硯遲遲沒動靜，不解地回頭。
狐硯原本淡然如水的面容被附上了點點焦急，語氣也生硬了幾分：“發生了什么？我好友出事了？”
綏素搖了搖頭，寬慰道：“相反段云川說要放了你，想必是你的好友做了什么，我們得過去看看情況。”
聽這話，狐硯飽含歉意道：“那少將軍現在身在何處？”
“在……”
綏素張望了會兒，夜間的風又濕又冷的，她雙手默默攏袖，神情無辜。
狐硯微微嘆息，說實話這樣的大妖還真是世間少有，也難怪段云川能這么放心的利用。
綏素只得拿出遂心，使用段云川版導航去往目的地。而狐硯不用提醒，也知自己被將軍府里的許多人注意過，所以刻意隱了身形。
最終，幾人在段云川的寢屋里聚集。
一到達，紀汝昇就沖過來，圓溜溜的眼睛興沖沖盯著遂心看，而自己的手上則另外捧著段云川的如意，神情全是對求知欲的興奮：“大妖，聽說這兩個寶貝皆是你所制？”
狐硯瞧自己被晾在一旁，無奈地關上了房門。
綏素愣愣地點頭：“是啊。”
心里卻在想：小狼妖為何在這？哦對了，小狼妖似乎是段云川的舅舅來著。那狐硯的好友呢？
紀汝昇抱著胸，從上到下的打量起綏素，嘖嘖稱贊：“不愧是你啊……”
而后話鋒一轉，臭屁地道：“也給我做個唄？”
綏素十分干脆地答復：“不能。”
紀汝昇瞬聞言間跳腳，聲音里滿是不可置信，“為何！為何我就不能！你若是不肯，大不了我們交換便是，我有許多小玩意保準有你喜歡的。”
綏素輕輕按住對方的肩膀，示意其冷靜下來：“不是交換的問題，而是不能。”
紀汝昇狠狠皺眉：“為何？”
段云川也有些好奇，雖然目光并未沒看來，但耳朵始終在注意著他們的動靜。
“起初我為段云川制成后，也想為蘇姐姐也制個，可嘗試了許多回都沒有成功。后來……”
綏素想起夢中前輩說過不能暴露他們的存在，便頓了頓又道：“我想到了原因，因為段云川的母親是大妖，段云川的身上又隱藏了她母親作為大妖的部分能力，所以作為大妖的彼此，我們是能夠互為聯系的。如果遂心如意落到別人的手中，就只是個沒有用的光球。”
紀汝昇表情一滯，“你……知道他母親的事情？誰與你說的？”
唯一的可能。
紀汝昇緩緩看向段云川，詫異段云川行事竟如此魯莽。
段云川卻突然站起身，剛剛綏素的話宛若驚雷。他目光緊緊鎖住綏素，想要從對方那得到答案：
“誰說的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身上怎么會有我母親的妖力？”
綏素不解：“你不知道？”
轉而又想起，段云川那次好似已經逐漸失去了意識，便道：“還記得你母親用光束將你帶離封印那次嗎？是因為你有激發體內妖力的趨勢，所以你母親用她的妖力將你的妖力再度壓制。”
段云川握拳，難怪……
紀汝昇的小臉難得變得沉靜，甚至于他，都不知道其中的這些事。
姐姐為何這么做？
為何？
眼見場面漸漸變得焦灼，局外人狐硯打破局面，語氣柔和的道：“汝昇，沒想到你和少將軍還有這么一層關系啊？”
紀汝昇回神，也把這些信息暫時先拋之腦后，打著馬虎眼笑道：“哎呦，誰知道這么巧呢，這樣也好，正好面對面介紹你們認識一番。一些事情也好敞開了說，不用再找機會匯合了。”
說著，一把拉著狐硯坐到桌前，并且招呼綏素也過來坐下。
“外甥，這位是你的狐硯叔叔，我自小的好兄弟，此次你們能遇見呢，完全是因為要查你之前交代給我的事。”
段云川也想起了什么，重新坐回：“黑珠子？”
“是啊！”紀汝昇一拍大腿：“費了好些功夫呢，狐硯你說說，里面啥情況？”
狐硯待人向來寬和，此刻也是平靜解答起來：“那珠子確實是靠妖丹制成的。”
紀汝昇點頭：“果然……你查到那妖丹是為何能控制人的生死嗎？”
狐硯一想到當時看到的場景，胃里不由泛起陣陣惡心：“他們將蠱蟲妖丹作為藥引，一分為二用至其他的妖丹上，使捉妖人能擁有比普通人更強健體魄的同時，還可以控制他們生死，一方珠滅另一方絕不獨活。”
段云川眼眸微瞇，他是知道戮妖閣隱藏的閣主是蘇穆，蘇穆向來痛恨妖，能用如此手段倒也不稀奇。
只是他是怎么想到這個法子的？
鬼王？
綏素驚異：“妖丹？他們如何獲得？拿到妖丹，那妖不是……”
狐硯面色凝重地輕“嗯”一聲：“死了。”
綏素的雙手緊緊攥住衣角，仿佛要將其揉碎一般，嘴唇也被咬得發白，身體更是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戮妖閣虐妖外，竟還生刨妖丹，簡直畜牲不如！她甚至能想象到他們下手時，嘴臉該如何的丑惡！
片刻后，綏素喃喃自語：“若我踏平戮妖閣……”
然而，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段云川打斷。
段云川冷然地看著綏素，緩聲制止：“戮妖閣由皇帝授意建造，踏平不是簡單的事。就算踏平，那之后呢？皇帝的勢力，捉妖人、除妖師難不成皆是擺設？這只會讓事情鬧大。”
“那怎么辦？”綏素強忍著酸澀，“不這么做，他們仍會繼續無所顧忌的殘害。”
“戮妖閣被允許，捉妖人不被允許。我們既然查到了珠子，便握住了把柄，戮妖閣殲滅不過時間問題，我們要做的是確保萬無一失。”
段云川沉穩地分析著。
綏素凝視著段云川，心中的焦慮最終漸漸被他的冷靜所平復。深吸口氣：
“好，我聽你的。”
紀汝昇朝段云川贊許地豎起大拇指：“外甥，不愧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