綏素的手不知不覺地探了過去。
“你干什么!”
星兒大叫一聲,一把拽住綏素的手。
綏素眼睛依舊看著竹蜻蜓,緩緩解釋道:“我想檢查一下大哥哥的情況。”
“藤公子的情況不就是那樣嗎?有什么好檢查的,快出去吧,別打擾娘娘休息。”
綏素還是倔強的一動不動,認真地說道:“星兒姐姐,松開我。”
星兒狐疑,但還是松了手,她倒要看看綏素到底想做什么。大不了等娘娘醒來后,告狀便是。
綏素定了定心神,再次伸出手去,同時感應著竹蜻蜓內魂魄的情況。便見藤裕在閉目打坐,瑩瑩綠光從他身上源源不斷地流出……
似乎從一開始他在里頭比較活躍外,后來慢慢都是這樣如此安靜的打坐。
綏素的手最終觸碰到竹蜻蜓,藤裕頃刻間睜開雙眼,綠光消失。
與此同時——“素素,你在做什么?”
“娘娘你醒啦!”星兒興沖沖地過去。
蘇巧汐悠悠地從床上坐起,星兒連忙過去扶住,口中不滿地道:“早說了會打擾你休息,素素還不信。”
蘇巧汐輕輕咳了一聲,目光昏昏沉沉的,似乎還沒從夢境中緩過神來,“素素,你方才在做什么?是要拿走竹蜻蜓?”
綏素捏了捏拳頭,直覺告訴她,剛剛的一切未免太過巧合。她才碰到,綠光便消失,蘇姐姐緊接著就醒了過來。
“蘇姐姐,我想查看一下竹蜻蜓的情況如何,看看大哥哥是否安好。”
蘇巧汐露出淺淡卻幸福的笑,“這個素素放心,夢中的他告訴我他一切安好。”
綏素勉強一笑,“蘇姐姐,夢中不一定真實,不如蘇姐姐將竹蜻蜓交給我,我好好看看情況?”
“不了。”蘇巧汐話語堅定。
這讓綏素吃驚,向來蘇姐姐最在意大哥哥安慰,自己既然提出這種請求,按理來說是不可能拒絕的啊。
蘇巧汐用素白的指尖輕撫著竹蜻蜓,“夢中他已經跟我解釋許多了,如今他已經能夠進入我的夢中,和我互通心事,想必等他復活后,我們一定能夠比現在更好。”
綏素心情焦慮地抓了抓腦袋,狠了心追道:“蘇姐姐,大哥哥有和你說過他過往的事嗎?比如他的身世,比如他在你之前遇到過的人或事。”
“過往的事……”
蘇巧汐回憶了一下,發現腦子里關于這些的印象少得可憐。
“沒和你說過嗎?”綏素迫切地問。
蘇巧汐無所謂的搖搖頭:“過往對我來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當下和未來。”
綏素真的很想親口問問藤裕和竹妖的事情,但她無法聽見藤裕說話。又怕這件事如果是自己誤會了,害蘇姐姐對自己失望。
便還是閉上了嘴。
蘇巧汐眼眸中的神采,在對話中慢慢恢復了過來,她看了眼夜色,帶著簿怒地道:“素素,今夜聽聞你準備留宿將軍府?現在又為何回來?”
綏素低了頭,不敢再看對方:“發生了些事。抱歉,因為我的大意,害蘇姐姐因為我氣暈了過去。”
蘇巧汐心中的怒氣稍稍平息了些,但還是忍不住責備道,“素素,你怎么能隨便在夜里和男子待在一處呢?”
綏素聞言,卻疑惑:“不行嗎?”
“當然不行!”
蘇巧汐深吸一口氣語重心長地囑咐:“男女間的關系其實并沒有那么純粹的,期間雜糅著欲望,保持好該有的距離也是為了更好的保護自己。只有確定了對方是自己的唯一,才能、才能……”
后面的話蘇巧汐說不下去了,她教養讓她吐露不出。
綏素半知半解:“可我們并沒有什么欲望,只是正常做我們該做的事。夜晚難道就會比白天更加危險嗎?”
“好了素素,聽我的就是。下次絕對不可以隨便和男子單獨待在一個空間里,特別是晚上。”
“好……”
星兒笑看著,心里別提多暢快。
之后,綏素在真正確定蘇巧汐身體沒有什么問題后,渾渾噩噩地回到住所,鞋子一蹬,倒頭就躺在床上。
口中喃喃自語著:“要是竹妖能和大哥哥當面對峙就好了。”
“……當面對峙?”
綏素猛地坐起身,若真如竹妖所說,她應該對大哥哥十分熟悉。如果能親眼叫她見見竹蜻蜓,或許真能察覺到什么。
可竹蜻蜓,蘇姐姐似乎并不肯離身。
怎么辦呀怎么辦。
綏素腦子里只剩下一個法子了——
“偷”。
看了眼窗外,現在已經很晚了,還是別打擾段云川休息了,明日再說吧。
這么想著,綏素往被窩里挪挪,不一會兒困意襲來,很快就睡了過去。
次日快午時。
綏素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伸著懶腰醒了過來,這一晚沒有做夢,別提睡的有多舒服了。
可,下一秒。
綏素原地彈射。
立正站在床邊。
……
“啊啊啊啊!自己怎么睡過了!”
用力拍了拍臉,讓自己趕緊快速清醒過來,馬不停蹄地洗漱著。
洗漱好后,綏素第一時間給遂心說:
“段云川,段云川。”
“嗯?”段云川原本在練劍,聽到綏素的聲音自然而然的停下動作,走到安靜的地方。
“我有沒有機會能見竹妖?”
段云川將劍收回劍鞘,“為什么想要見她?你想問她什么?”
“就是……我想讓她見一見竹蜻蜓,這樣一來或許就能確認到底是不是竹妖所認識的那個藤裕。”
“不可。”段云川平平淡淡的斷了綏素的念頭,“你忘了我說過什么?”
綏素突然想起什么,遲疑著,“所以你的意思是說,大哥哥和鬼是同一陣營,事情敗露的話,他們會搞破壞?可是……鬼為什么要摻乎這件事?”
段云川心里想的是,鬼王費盡心思讓蘇巧汐嫁入東宮,說不定是因為蘇巧汐對他有很大的助力。如果藤裕并非專一于蘇巧汐,那么蘇巧汐很有可能不會再甘愿留在東宮,這一點不是鬼王愿意看到的。
至于藤裕到底是不是同一陣營,他不能確認,但是竹妖發生的事,以及他妖丹被毀還能殘留著魂魄,讓他十分懷疑是鬼王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