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子情況？”蘇澈的另一個室友包向仞從一旁拿起掃把捅了捅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虛空恐懼”，兩條灰黑色的鞭毛還晃了晃。
蘇澈也有點愣，顯然也沒有料到這個展開，連忙將伸長出的白毛縮了回去。
但為時已玩，宿舍里所有的蟑螂都人仰馬翻。
什么鬼……蘇澈冥冥之中似乎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心臟散發出一股莫名的波動。
這是什么？霸氣光環？蘇澈有些惡趣味的想到。
蘇澈突然想到，自然界中有些食物鏈頂端的生物似乎有種憑空威懾獵物的能力，比如在野外，被老虎盯上的人類往往會兩腳發軟，想要逃跑，卻發現根本邁不開腿。
“這樣還好處理了……”岑宇嘀咕道，另外的幾個舍友連忙幫著將滿地的尸體掃進垃圾桶里。
待會兒送進廁所里的馬桶里沖掉。
毀尸滅跡。
“莫非是上午宿舍樓長下的蟑螂藥？”包向仞摸了摸腦袋上的頭發，“不太對啊，這死得也太利索了點。”
蘇澈剛想開口說點什么，身體里卻傳來一股悸動。
“咚。”
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突然從心臟處傳到全身。
蘇澈緊咬住牙關，才沒發出聲音。
宿舍里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滿地的蟑螂尸體上，沒有發現蘇澈變得有些青白的臉。
【第一階段進化正式開始】
蘇澈視網膜右上方的字幕告訴他，所謂的“進化”開始了。
靠，怎么和寬帶一樣，感情這還帶延遲的啊。
蘇澈心中暗罵一聲，強忍著骨骼間傳來劇痛，憑借著意志壓抑著進化，匆忙地往外面跑去。
“誒，你干嘛呢。”岑宇處理著蟑螂的尸體，一抬頭嗎，有些詫異地問道。
“突然肚子疼，上個廁所。”蘇澈頭也不回地快走離開宿舍。
他的意志快要壓抑不住進化的過程了。
剛把宿舍門關上，防止空調的冷氣跑出來。蘇澈還沒跑幾步，就一個跟斗栽在地上。
他全身骨骼發出“咔咔咔”的聲音，皮膚下的毛細血管的血液快速流向心臟，又快速流出。大量的細胞以肉眼看不見的方式發生著異變，給蘇澈的身體供應著特殊的能量。
他的白毛都縮了回去，外表看上去和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但實際上，蘇澈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高于肉體的某些成分——可能是靈魂，已經發生了質變。
這個過程大概持續了五分鐘左右，幸好這段時間里沒有同學走到過道，蘇澈的異樣才沒有被發現。
感受著劇烈的疼痛散去，蘇澈心里松了一口氣，從地上坐了起來。
他并沒有變得像傳說里記載的蓐收一樣，人面虎身，背生雙翼。
或者說，之前他會呈現出這樣的一副怪物模樣，是因為他對蓐收之氣的融合度還不夠大。
而且蘇澈知道，伴隨著第一階段進化的結束，他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受到某些刺激，就不受控制地顯現出非人的部位了。
蘇澈原本想要看看自己身體的變化，但現在，他只感覺自己很困，非常困，仿佛所有的思維甚至靈魂都僵硬住了一般，困到像窩在一個角落里狠狠地睡一覺。
蘇澈宿舍所在的樓層是一樓，過道盡頭是一樓大廳。
此時，宿舍樓長大爺養的貍花貓正在追逐一只油光滿面的蟑螂，估計是把它當成了玩具，毛絨絨的爪子一會兒把它拍飛到這頭，一會兒又把它逼迫得原地起飛，
就這樣，兩只小動物歡快地玩耍，一路跑到了過道里。
看著癱坐在過道另一側的蘇澈，貍花貓不以為意，逼著蟑螂往蘇澈的方向跑去。
然而，當它們靠近蘇澈道某段距離后，仿佛進入了某個兇獸的氣領域一樣，貍花貓像是頭撞到了什么重物，由于慣性，上半身直接立起。
它以后兩只爪子作為支點，風騷地扭了一下小蠻腰，身體轉了個一百八十度，也不理睬唾手可得的玩具小強，灰溜溜地朝反方向跑了。
而貍花貓前方的蟑螂可沒它那么好運，就和蘇澈宿舍里的那群可憐蛋一樣，翻了個身直接打出來GG。
蘇澈坐在地上，冷眼目睹這場鬧劇，換做平時，他一定會興致勃勃地觀看一下。
但是現在，他只想睡覺。
“怎么回事，進化的后遺癥嗎……”
蘇澈只覺得全身很累，仿佛想要墮落到深淵里沉淪。
他徑直走回宿舍，把鞋襪和外套脫掉后，就往床上倒去。
“嗯？這么早睡，這才幾點啊。”岑宇看來一下時鐘，顯示晚上十一點。
大學生回到宿舍后，一般來說，不刷手機刷到十二點絕不上床睡覺。
“今天有點困，先睡了。”蘇澈的聲音從床簾里傳來，越來越小聲。
“你那些粘了毛毛蟲的衣服我上午一起幫你收下來了，放在盆子里，你不先洗嗎？”岑宇指了指一旁的盆子，道。
“明天再讠……呼呼呼……”此時，蘇澈已經徹底進入了夢鄉。
他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離體而出，像是古老的嫦娥奔向月亮一樣，飄到了天上，冷眼看這世間。
此時，蘇澈不知道的是，整座雨城的一些動物，比如像是對外界環境比較敏感的貓狗等等，紛紛躁動不安起來。
……
雨城博物館。
正在巡邏的保安路過一個個展臺，作為整個東璃聯邦數一數二的大城市，博物館的館藏量屬實不少，大量的展臺里面存儲了幾百上千年以上的文物。
哐！
哐！
“嗯，什么聲音？”作為已經在博物館里工作了二十幾年的嚴興德，對這所博物館有著濃濃的歸屬感，他的神經立刻緊繃起來，握緊電棍，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
“什么！”
只見展臺里的一把兩千年前的鐵質寶劍，明明被鎖在展柜里，但寶劍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樣，竟在嗡嗡作響。
嚴興德甚至從文物上感受到了一股畏懼。
“啊？我出幻覺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顯得有些難以置信。
一個被鎖在展柜里供人參觀的文物而已，我居然從它身上感受到了人的情緒？
我晚上喝的明明是枸杞泡菊花茶，不是二兩二鍋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