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那個溫暖的懷抱是誰的?
人群中唯獨明月師太沒有被異象所迷惑,她眼神閃爍,不停的朝入口處望去,似乎在惦記著什么事情。
紀竹雨花費了一整天的時間才把明月師太吩咐的事情做完,此時已是又累又渴,連雙手都磨出血泡了,她想吃點東西填飽肚子,卻發現廚房連一個饅頭都沒有了。
“搞什么,連一點兒吃的都不給我留下,她們也太狠心了吧。”
紀竹雨摸摸自己餓得發疼的胃,只得先暫時忍住饑餓,準備前往大殿去受罰。明月師太那個老巫婆說過會去檢查,她自然是不能偷懶不去的。
拖著沉重的腳步,紀竹雨走在去大殿的路上,突然感覺左手臂上一陣火辣辣的疼,她立刻伸手觸摸,待察覺到濕潤的觸感時,頓時大駭。
明月師太抽她的那一鞭子的傷口又裂開了!想來她是工作的太認真,竟連傷口裂了都沒注意到。
這個傷口有點大,必須趕緊包扎處理了,否則得了破傷風在這古代就是必死的結果。跟自己的命比起來,明月師太那些懲罰簡直算不得什么。
紀竹雨轉身就想回屋里處理傷口,卻在邁出幾步路的時候,傷口驀地一疼,本來只零星滲出幾滴血的傷口突然鮮血大流,血不斷的從傷口處溢出。
同時,紀竹雨感覺全身的血好像都在沸騰,它們叫囂著咆哮著,誓要掙脫出她的身體,朝著某個方向奔去。
紀竹雨驚駭于身體的異常變化,她伸手捂住傷口,想要制止鮮血的不停流出,卻徒勞無功。
不行,再這么流下去,她會死的!
時間靜靜的流走,周圍的聲音仿佛全都消失了般,紀竹雨終于因為體力不支倒下了。
她以為她會摔在冷冰冰的地上,結果卻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想睜開眼睛看清是誰,可眼睛仿佛有千斤重般,無論如何都睜不開,不過片刻的時間,她就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地下空間的血祭還在繼續,白玉發出的光芒恍如白晝,只是這光亮只持續了不到半刻鐘就消失了,眾人的神情也由先前的欣喜若狂變成失望。
又失敗了!
血池中的面具男見光芒消失,飛快的走出血池,急促的奔向紅衣女子,雙腳蹋在地面上,留下一個個鮮紅的腳印,看得人觸目驚心。
“怎么回事?白玉不是發光了嗎?為什么還是不行?”
紅衣女子低著頭,皺著眉頭一臉不解,“我也奇怪,若是祭品不對,白玉是不會有反應的。可今天的白玉明明反應強烈,這是祭品正確時才有的反應,為什么最后還是不能成功?”
“是不是要再抓幾個少女來獻祭?”面具男的聲音突然變得冷冽異常。
紅衣女子略有些詫異的看著他,眼神微閃,輕聲勸道:“最近還是不要再動手了,這一年來我們血祭的次數都點多,金洲城內越來越多的失蹤少女已經讓朝廷有所察覺,眼下還是收斂些許為好。”
面具男一甩長袖,嗤笑一聲,“有我在,怕朝廷做甚。”
紅衣女子知道面具男的秉性,并不與他爭辯,一口氣做了決定,“小心使得萬年船,眼下紅蓮教的一切教務暫停,等我解開了今日白玉的異象后,我們再行動手。”
面具男伸了伸手,打算說些什么阻止紅衣女子的決定,卻終是什么都沒說出口。
紀竹雨感覺頭昏沉沉的,左手臂火辣辣的疼,整個身子仿佛被置身于火爐當中,炙熱難耐,她張了張口,微弱的呻吟從口中溢出。
“好渴……水……給我水!”
本是毫無意義的囈語,她知道不會有人給她送水,她與明月庵的人素無交集,紀府的人更是不理會她的死活,如今她恐會失血過多而死,又有誰會關系她的死活呢?
正在自哀自憐間,一雙溫暖的大掌輕柔的抬起她的頭,接著一碗溫水遞到紀竹雨的嘴邊,她幾乎是依照本能瘋狂的汲取眼前的甘露。
很快的,一碗水就被她喝完了,可她的意識仍是昏沉沉的,無法從沉睡中醒來。
紀竹雨感覺自己被輕柔的放下,然后一陣清涼的感覺從額頭處傳來,讓她全身的燥熱也緩解了不少,可這陣清爽只維持了短暫的時間,額頭處重又滾燙了起來,不過片刻的時間,額頭處又傳來一陣清亮的舒適感。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紀竹雨只清楚自己不斷在燥熱與清涼感之間切換,直到全身的熱度完全降下來之后,她才陷入了真正的沉睡中,自然也不知道有一個黑色的人影一直守在她的身邊。
月上中梢,清冷的月光如霜般灑在地上,白了一片。
云謹獨自一人隱身在樹梢間,月光照在他如玉的面容上,恍如透明,明艷無雙。他深沉的目光盯著紀竹雨的房間,許久不曾錯開。
“王爺!”一道低沉的嗓音自身后傳來,云謹偏頭望去,疾風恭敬的肅穆在身旁。
“找到了嗎?”
疾風面有愧色,壓低了嗓音說:“屬下無能,人又跟丟了,沒能找到紅蓮教的據點。”
云謹凌厲的目光頓時襲來,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凍結了,泛著絲絲寒意,讓人的呼吸都極為困難。
疾風知道云謹是真的動怒了,頓時雙膝跪地,告罪道:“王爺息怒,是屬下無能,請王爺責罰。”
云謹微瞇起那雙多情的丹鳳眼,目光淡淡的掃過疾風,“回王府后自去領責罰,杖責二十!”
“屬下領命!”杖責二十對他這種習武的人來說不值一提,王爺到底是念著十幾年的主仆情義才不忍苛責。
疾風一時感慨萬千,激動的眼神止不住的望向云謹,卻在觸及云謹衣角出一大塊的血跡時大駭,啞聲道:“王……王爺,你的衣角處為何有血?你受傷了!”
在他的心中,王爺是神一般的存在,受傷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云謹掃了一眼那片衣角,臉上瞬間閃過一絲窘迫,快得讓疾風以為自己眼花了。
“你不用大驚小怪,那不是我的血。”
疾風還待細問,卻在觸及云謹犀利的眼神時止住了嘴。
王爺一向不喜別人過問他的私事,他還是不要再多嘴了。
教訓了疾風后,云謹的目光再次轉向紀竹雨的房間。
這個女人的身上究竟藏有多少秘密?自己找上她究竟是對是錯。

時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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