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去府衙告人
云謹面色微戾,不過笑得溫和:“紀小姐似乎有些有恃無恐,你難道忘了明月庵是什么地方了嗎?若是本王把你在明月庵待過的消息散布出去,你知道結果會怎樣嗎?”
紀竹雨暗自咬牙,明月庵是個大****,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去那種地方,若是被人知道了,她的清譽可全都毀了。
云謹拿這個威脅她,擺明了就是非讓她答應不可,簡直是欺人太甚。
紀竹雨心生警惕,腳步也不自覺的往后挪,強笑道:“王爺何必如此認真呢?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王爺深夜來府里相見,誠意可見一般,我又怎么會拒絕呢?”
紀竹雨柔順的態度讓云謹很滿意,他邪魅一笑,語氣又恢復成兩人初見時那般無賴的樣子。
“美人月下吹笛,當真是一副美景,幸好今夜本王來了,否則豈不辜負了如此良辰美景。一曲相思賦吹得婉轉低柔卻又蕩氣回腸,本王已經好久沒有聽過以情演奏的笛聲了,怕是皇宮里最頂級的吹笛手,也不及你本分。”
紀竹雨笑笑,不予置評,“王爺謬贊了!”
云謹意味不明的看著紀竹雨,突然問道:“只是本王有一疑惑,相思賦的作者在他思念家鄉時作了這首曲子,流傳至今,一直是游子們最鐘愛的曲子。紀小姐本就身在家中,原何要吹這首曲子?”
紀竹雨側目,想不到梁王疑心竟如此的重,竟從小小的一首曲子中懷疑她的身份,看來以后要和他共事要時刻小心。
前身十幾年的總裁生涯讓她疲憊不堪,可是為了葉氏集團幾千口人的生計,她也只有咬牙堅持。所以她學會了吹笛,每次只要自己快撐不住的時候,她就喜歡找一個清靜的地方,吹吹笛,過幾天與世隔絕的日子,再多的憂愁都可以消除。
如今重生到這陌生的異世,先前在明月庵被明月師太欺負,回到府里卻是親爹不愛,繼母無視,幾個妹妹也是對她十分嫌棄,還有那惱人的婚事,這一切的一切煩心事一點也不比當初管理葉氏集團時輕松。
她沒有可以傾訴的人,只有在月下吹笛,如前世一般,消解心中的憂愁。
可惜諷刺的是,不但煩惱沒消減,反而引來了梁王這個更大的麻煩,看來她還沒有適應這異世的水土,否則老天爺為何總是不站在她這一邊。
紀竹雨撫摸著笛身,輕聲道:“情義本是相通的,我只是突然想起死去的母親,才吹奏此曲以表思念,并無她意,王爺多慮了。”
云謹邪魅一笑,如花的笑容連月光都羞澀了幾分,他重重的看了一眼,身形一躍,跳上房頂,幾個起落間就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道低沉的聲音在紀竹雨的耳邊響起。
“本王暫停相信你的說辭,既然你已經答應了,對付霍家這件事就放手去做吧。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到迎鳳樓去找掌柜的,他會帶你來見我的。”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梁王找到她,真的僅僅是為了扳倒霍家?可是為什么會選擇她呢?
可惜她現在無權無勢,只能任人宰割。
樹欲靜而風不止,重生的她無意卷入任何陰謀,奈何陰謀總能找到她。既然如此,她也只有迎頭趕上,建立屬于自己的勢力,總有一天,她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
六月初九,初夏的天氣變化詭異,剛剛還是艷陽高照的天氣,轉眼間電閃雷鳴,大雨傾瀉而下,豆大的雨點打在身上都隱隱作痛。
金州城里一座破敗的平房里,一陣陣咳嗽聲不時的傳來,和著外面的瓢潑大雨,聽起來分外的凄涼。
顧惜端著藥,本就單薄的身形不知為何越發的瘦弱,絕美的臉上雖略顯蒼白,卻增加了一絲病態的美麗。
他小心的扶起床上的婦人,柔聲道:“娘,起來吃藥了。”
婦人同樣身形瘦弱,面色蒼白,歲月雖然在她臉上留下了明顯的痕跡,可精致的五官依舊讓人驚艷無比。
婦人劇烈的咳嗽著,在顧惜的伺候下就著碗小心的喝著藥,可是咳嗽來得又快又猛,她克制不住,剛剛喝進的藥全都吐出來了,被子、地上到處都是咳出的藥汁,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堪。
許是這樣的場景見得太多了,顧惜的表現十分的鎮定,他拍拍婦人的背,一點也沒有嫌棄,依舊柔聲的安撫道:“娘,沒事的,沒事的,我再去熬好了。”
婦人卻沒有顧惜那般的輕松,她緊閉上雙眼,無聲的淚水從眼角劃過,悲戚道:“沒用的,吃再多的藥也是沒用的,就讓我這具殘破的身子自生自滅好了,這樣我也好早日見到在地下的女兒。”
婦人的話很是刺激了顧惜,他紅了雙眼,嘶啞著聲音說:“娘,只要沒見到妹妹的尸首一天,我就不相信妹妹已經死了,她只是被那霍家那畜生關起來了。你也要這樣相信著,我們才能把妹妹救出來呀。”
婦人的眼神毫無生氣,不相信顧惜的說法,“霍府那個虎狼窩,進去了怎么可能出得來?你不要再騙我了。”
顧惜的眼神徒然變得堅定起來,斬釘截鐵道:“娘,你放心,我就是豁出這條命也會把妹妹救出來的。”
京兆府衙外,激烈的鼓聲有節奏的響起,在巨大的雨聲中顯得分外的鏗鏘有力。
一個睡眼惺忪的衙役打開門,看到一個衣衫破爛的少年正在敲鳴冤鼓,不由的呵斥道:“喂,喂,喂,干什么呢?這鳴冤鼓是你能隨便敲的嗎?趕緊給我滾,再敲下去,信不信爺打你板子。”
少年聞言,手中的動作一頓,側過頭來,絕美的容顏在閃電中若隱若現,美得驚人,連衙役也驚呆了,忘記了喝斥。
顧惜見到衙役,立刻跪下,大聲道:“大人,草民不是無故敲這鳴冤鼓的,草民要告人!”
“你要告誰?”
“我要告霍老將軍的獨子,霍慶強搶民女,草菅人命。”
“什么,你要告霍慶?”衙役驚呼道。
“是的!”顧惜依舊堅定的說道。
衙役仿佛像聽了一個大笑話般,哈哈大笑起來,“就你一個草民,也想告霍老將軍的公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快滾,快滾,否則有你好看的。”
說著就動手向前,打算把顧惜丟出衙門外。
顧惜萬萬沒想到,他連京兆尹的面都沒見到就會被趕出去,那他此行的目的不就全都泡湯了嗎?
顧惜掙扎道:“大人,草民真的有冤情,真的有冤情啊,求你帶我去見京兆尹大人,見了他事情就會清楚的。”
衙役不理會他,“大人公務繁忙,豈是你一介草民說見就見的,快給我滾!”
“噗通!”
巨大的水花濺起,顧惜被丟進雨中,渾身立刻被淋濕,整個人狼狽不堪。
衙役見人被丟出去后,這才罵罵咧咧的走了。
顧惜挫敗的躺在地上,任憑雨水沖刷著他的面容,深深為自己的無能而懊悔。
究竟他該怎么辦才能救出妹妹?
就在這時,一個迷糊的面容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那句被他不屑一顧的話語也回響在他的腦海中。
“在你走投無路的時候就到城北紀府來找我吧,我等著你。”
顧惜緊握成拳,下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時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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