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日記(二)12月7日
12月7日
大衛.威克斯
“今天是游戲準備日”
“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被監視的感覺始終揮之不去。”
“別放松警惕,大衛。”
房間里的落地鐘嘀嗒的響著,我坐起身來,拿起床頭柜上放著的一瓶威士忌,喝了一口后擦了擦嘴角。
只是穿著舊軍服,沒有披上外套,我走下了樓梯,往儲藏室的方向走去,看到了還在木板床上坐著的福特和地上的煙頭。
“早啊,福特。”
“早上好,大衛。”
“你有看到畢索爾嗎?我要去拿一些牛肉。”
“他在廚房那邊,應該是在做早飯。”
“知道了。”
推開門,看到了在煤氣爐旁邊忙碌的畢索爾。廚房比外面的溫度高很多,畢索爾正在煎一塊肉排,見到我進來了,拿起爐子旁邊的布擦了擦手。
“大衛,早飯還沒有做好,可能還要你再等一下了。”
“那個牧師有進來過嗎?”
“你是說布魯斯先生嗎?還沒有。”
“往酒里下毒的老鼠,他最好不要進入廚房。”
“啊?下毒?”
“腌牛肉放在哪里了?”
“不……大衛,你是說布魯斯先生在酒里下毒?牛肉在那邊第二排,右手的櫥子里,還剩下一小罐,不過不是很多了。”
畢索爾還想要說什么,但是我揮手打斷了他。
“夠了,謝謝。”
正當畢索爾回頭準備繼續做事的時候,我拿起桌子上的餐刀,伸進罐子里叉了一塊。
“作為感謝,你先嘗嘗。”
“好啊。”
看到畢索爾吃下后,我扣上蓋子拿回自己的房間。在經過廊道的時候,看到了一樓的布魯斯房間里傳來了收拾的聲響。
那個膽小如鼠的偽裝者想要逃跑嗎?
牧師走入候客廳和弗蘭迪說了些什么,接著握手做了禮拜。我下意識的從兜里摸出卷煙,順帶清理袋底的煙絲煙灰,見剛到候客廳的畢索爾先生摸著口袋,我點著火后扔過去了一支黃銅打火機。
“謝了。”畢索爾點燃以后,先是抽了兩口,接著咳嗽的聲音便打斷了他繼續的想法。布魯斯自告奮勇地想要給他找些葡萄酒,徑直走向了儲物間。
安全起見,我踩滅了煙,攔住了他。“還是我去吧,我正好找些威士忌。”
他面不改色繼續拍著畢索爾的背,說著聽不懂的經文。而后才不甘心地接著找到沙發上的金絲眼鏡帶上,翻起了沙發上的報紙。
進了儲藏室,我問向了角落里的福特,讓他幫我拿酒,閑聊了一會,才回到了客廳。
畢索爾嚼著早餐,接過了我遞過去的酒,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又補了句謝謝。
格雷走進了酒館吧臺,面色憔悴,但還是和弗蘭迪握了握手,從櫥子里找到了茶具泡上中國紅茶。
牧師摘下了那副虛偽的眼鏡,和華人魔法師道了日安,接著繼續絮叨起他的信仰。
落地鐘的鐘聲準時響起,此時已是八點,我看了眼身后禁止的眾人,拉開了封閉的大門。
“上帝啊……這,這些是……”
與預想的不同,火車站的軌道與站臺上多了相當多的鐵板和木板,地面的許多廢墟經過了打掃,不礙行走了。
奇怪的紅色扶手椅,后面綁著巨大的火藥桶,束手環鑲嵌在扶手上,倒是有點像電椅;該死的電報機被放置在一個正方形的木箱上,發出該死的,討厭的滋滋聲,仿佛回到了地獄,讓我渾身難受。
畢索爾和格雷去上前檢查那該死的密碼機能不能用了,畢索爾那個混蛋還想讓我操控狗娘養的破機子。
“那是你們該考慮的事情。”我盡可能禮貌回答了,“我可沒興趣去研究機械工程。”
“我希望到時候你也是這么想的。”畢索爾不耐煩地測試著密碼機的算法,確定機器沒有問題后,才轉過身來,“如果我們不合作破譯掉游戲中大門的密碼,那誰都逃不出去。”
“去你媽的。”我冷笑一聲,心里已經盤算著待會怎么合理地分開他們,然后把兇手斃掉去陪安娜。
弗蘭迪鬼鬼祟祟的樣子引起了我的懷疑,我不緊不慢地跟著他,倒要看看他想去哪兒?
而后,我停步抬頭望向了那個大家伙——一輛受損嚴重的破火車。
“呆在那兒別動,小子。”我的聲音嚇了弗蘭迪一跳,我叼了一支卷煙,順手摸向口袋,但沒有找到打火機,心里一陣惱火,但還是把卷煙收好,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差不多看見人影兒的時候,我喊了兩句,讓他們過來看看,或者怎么說來著——哦對了,研究一下。
我不喜歡動腦子,而看起來現在麻煩的事情只會越來越多,我對那封信的真實性也開始產生了懷疑。
“我來的時候可不記得有這輛車。”說罷,弗蘭迪試探著踩上車頭,擦了擦列車車牌上的牌灰,念著車牌號“……ST191?”
“晦氣,是傳聞中的那輛魔鬼火車!”
“難道傳聞是真的,不是說ST191號失蹤很久了嗎?”畢索爾有些擔心的問道。
“如果是真的,那我們現在應該已經下地獄去見那些乘客了。”我看了看布魯斯,他沒有說話,讓我覺得蹊蹺。
“他是不是發現了什么沒告訴我們?”
我回到了那節破火車里,支走了弗蘭迪,讓他去看看布魯斯,他最喜歡看那個牧師了,應該在之前就認識。
果不其然,他假裝很高興的走開了,又過了一會,在我回頭沒有看到他返回或者跟蹤以后,我才開始檢查車廂。
“到處都是大火燒過的痕跡,墻面漆黑。”
“人偶的報紙定格在了那場事故的報道,我并不想回憶那件事情。”
“戴著戒指的女士……”
我輕輕撫摸她頭上的帽子,而當觸碰到面頰的時候,感受到的卻只有冰冷的人偶。
“邀請函上的內容都對應上了,終于找到你了,真是不容易呢。”
“不會很漫長的,我馬上就來找你了。”
“對了,這里也會變得很熱鬧。”
正午,依照信中提到的,我們按照要求提前點亮了場景中的煤油燈,接著便返回酒館,餐桌上已擺放好了佳肴,按照座次卡上所寫的入座后,我們解決了面前的晚餐,等待游戲的開始。
隨著鐘聲的敲響,時間來到了中午12點,格雷利索地用開信刀裁開了面前的信封,取出了里面的物品:
1份有些泛黃的莊園守則,里面記載了莊園游戲須知;
1條加密的大門密碼,需要使用游戲里的密碼機解密后才可以使用;
1張溫斯頓莊園的黑白相片,正面的右下角草草地寫著“welcome”,背面是鮮紅色的繆斯印記
爐火燒的很旺,我將信封收好,左右環顧,圓桌上依次就坐著畢索爾、格雷、布魯斯、我、弗蘭迪,接著,畢索爾將一副舊了的西洋紙牌拿了出來,每張紙牌上都印有一個人頭像,詭異的紐扣眼睛讓我打了個寒顫,沒有多想。
信上所說,紙牌共計26張,每人發放一張,每次得到一張牌,紙牌點數達到21點則扔掉手中的牌,等待其他玩家結束游戲,最后一名未達到21點的,需要開啟爐火旁邊的信封。
(屏幕顯示5張牌,點擊隨機抽取,直到成為21點)
輪到弗蘭迪和我繼續抽牌,我看到了弗蘭迪故意用指尖把一張牌往上推了推。
“真有意思。”
我沒有相信他,果斷選擇抽了另外一張,果然是正確的。我得意地將手中的紙牌丟回牌堆的時候,弗蘭迪苦笑了一聲。
“看來是我運氣稍差了。”說罷,便收好桌上的紙牌,拿走了火爐旁的信件。
這時,布魯斯則站起身來,從酒柜中拿出一瓶威士忌,往五個杯子里斟酒。
“祝我們游戲順利,拿到獎金,然后離開這個鬼地方。”說罷,便一飲而盡。
其余的人也紛紛喝下,我將酒水倒掉,沒有喝下,觀察其他人的表現,先是交談了一會兒,接著,格雷第一個倒下,然后其他人緊隨其后。我先是站起身來,咒罵著布魯斯,被畢索爾攔下后,假裝暈厥,想搞清楚發生了什么。但房間突然出現了紫色的霧氣打亂了我的計劃,我第一時間站了起來,將杯子丟出,打碎了窗戶。但還是遲了一步,我看著房間里倒下的眾人,意識到了事情的古怪。霧氣愈發濃烈,迫不得已,我只得拾起一片碎玻璃劃傷自己,盡量保持清醒。
疼痛將我拉回了現實,我立刻給獵槍上膛,打碎了門鎖,開門沖了出去,但并沒有走遠,就倒在了地上,我沒有機會扣動扳機。我只是覺得憤怒,被欺騙的憤怒。
而后,我聽到了幾句英語,像是……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