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了很短的時間,宋無名他們就從田府門口直接沿兵道沖到了東門。這過程中田胤和那個首領在西門會合,看到敞開的城門和地上的尸體,心中就覺得不妙,從幸存的士兵口中得知宋無名帶著秦冬再次殺入城中后,田胤急忙命手下精銳騎兵前往東門支援,中途遇到宋無名也不必廝殺,繞開擁擠人群直接到東門集合。田胤指揮是沒錯的,如果城中士兵能夠圍住宋無名,這些騎兵增不增援也無關緊要,只是損失大些而已。如果萬一宋無名沒有被圍住,他覺得這應該不太可能,但潛意識中還是覺得不安,所以這些精銳越早趕到東門就越有希望攔下宋無名和秦冬,否則后果……他有些不敢想了?!?p> 手下前去支援后,田胤自己并未動。一旁的首領突然說了一句:“真是一員悍將呀,可惜了。田太守,聽我勸趕緊集合所有部隊和家人,隨我入草原去吧?!?p> “首領放心,那秦冬身中劇毒,必死無疑?!?p> “我更希望秦冬不會死,他若不死因其穩重,雖然我們不得不放棄鎮西關,但情勢還能控制,他若死了這個宋無名實在就不好說了。”
“只有匹夫之勇的愣頭小子罷了,首領不必擔心。”
“他要真是愣頭小子就好了,只是你看他在這鎮西關中,不以常理兩趟沖殺,生生在這必死之局中尋得一線生機?!?p> “或許是秦冬在指揮他。”
“你跟隨秦冬多年,最了解,你覺得這是他的風格嗎?”田胤沒有說話,他知道這般沖殺套路的確不似秦冬一貫作風。首領繼續說道:“雖然不知道秦冬怎么知曉了不妙,不過你看他發覺后第一時間沒有帶走秦晟,而是帶走宋無名,可見他對宋無名的重視,這有兩種可能,一是他認為秦晟中毒救不活了,二是他覺得宋無名比秦晟更為重要,在秦冬眼中能比自己孩子更重要的只有大秦帝國的江山了,所以極可能是他覺得此子事關大秦社稷?!?p> 聽了首領的話,田胤心中暗驚,不得不佩服起首領敏捷的思維,秦冬可是親口告訴過他,將來想要將大將軍傳給宋無名的。今天看到宋無名的真正實力,讓他有一種無力感。雖然這么想,但他嘴上還是說道:“首領勿要擔心,我就不相信他們今天還真能沖出這鎮西……”
田胤話未說完,就聽得東門方向傳來兩聲響箭之聲,讓田胤心情頓時跌入冰谷。
聽響箭之聲,首領也有些意外,對田胤說道:“田太守不要再存僥幸心理,隨我撤入草原,從長計議吧?!?p> “首領,我田胤從踏入鎮西關那日起,曾發誓,只要我田胤還在,就決不再離開,人在城在,城破人亡。”
“田太守何必在意一時之長短,想我唐氏……”
“首領不必再勸了,我心意已決,此次因我而壞了首領大計,我必定死守這鎮西關,即便戰死,也定要讓秦冬的鐵六營元氣大傷,此地已不宜久留,請首領盡早趕回中北鎮,早作防備,另外我兒田璋,就交與首領了?!?p> “父親!”“田太守!”
田胤伸手阻止二人:“璋兒,從今天起你跟隨首領,我隨后會差人將你母親和姐姐送去中北鎮,你要好生照料她們,從今以后田家就交給你了?!?p> “父親放心?!碧镨奥曇粲行┻煅?。
田胤又看向首領說道:“璋兒就托付給首領了,他必定會盡心輔佐首領早得大業,只是希望首領得到天下后,實現對我田家的承諾。”
首領輕搖了搖頭說道:“田太守放心,我唐氏向來注重承諾,何況我們兩家是有千年之約的,得了天下,必定將鎮西關封與田家?!?p> “田某在此先行謝過首領,祝愿首領早日奪得天下?!碧镓吩隈R上對著首領一拜,轉身離去。
看著田胤消失在街道上,首領說道:“田璋,我們也走吧?!闭f完策馬,帶著眾人出了西城門而去。
看著父親離去,田璋終于忍不住,眼淚順著眼角滑過了面頰。他調轉馬頭去追首領,任由眼淚一路灑落。
此時還有一人也滿眼的熱淚,騎馬疾奔。田璋向西,他向東,他就是剛剛沖出鎮西關的宋無名。
宋無名殺到城東門時,守門營長有些慌張,帶著人馬急忙下城墻阻攔宋無名,等他沖下城墻時,宋無名已經騎馬殺到了城門洞里,營長看城門要丟,才想起示警,急忙命手下放響箭求救。不過他也無需擔心受到責罰了,因為只一回合,他便被秦冬打翻在地,宋無名提馬轉身,惡騅很是配合地用前蹄踏碎了營長的腦袋,腦漿四濺。
再有幾個回合,城門洞中已經沒有站立之人,幸存者也靠在城墻邊上痛苦地呻吟。秦冬再次跳下馬來去開城門,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宋無名剛想下馬去扶,身后聽得有馬匹聲,他轉頭望去看到遠處跑來一5人騎兵小隊,他沒再下馬,而是調轉馬頭迎著沖了上去。
只剩下宋無名一人,惡騅跑得更快,他沖出城門洞時,城門上弓箭手都沒來得及張弓拉箭,他已經跑出了射程,反應快點的弓箭手雖然射出了箭來,但也都落在了宋無名身后。
很快宋無名已經沖到了騎兵小隊跟前,那小隊也是有些經驗,以包抄之勢沖向宋無名。雙方接觸的一剎那,兩桿長槍分別從兩側直刺向宋無名腋下,前方還有一桿刺向他心窩。宋無名一拍馬鞍,雙腳借力馬鐙騰空躍起,躲過了三桿刺來的長槍??罩械乃螣o名雙腳落在正面之人刺出的長槍之上,自己手中長槍一指刺入那人眉心,然后向前一步踏在那人胸前,再次躍起,下落時正好落在從側面跑過來的惡騅身上。小隊后方兩人只看到前方頂上人影一晃,身邊又竄出一道黑影,一人還沒弄明白情形,已經被宋無名長槍洞穿了喉嚨。另一個反應較快,提槍刺向宋無名左胸,宋無名急忙在馬上側身,一桿長槍從胸前滑過。宋無名順勢用左臂將對方長槍夾在了腋下,右手抽回了自己長槍并順勢讓槍柄在手中滑過,一直到槍柄中部再次握緊。那人想要抽會長槍,絲毫沒動,緊接著又覺得槍松了,不過還沒有來的及抽出,就覺得脖子一涼,宋無名槍尖已經在其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線,那人松開了長槍,雙手捂住了脖子向后倒去。
只是一個回合,5人小隊就只剩下沖在最前面的兩人。雙方交錯過后都勒住韁繩,調轉馬頭,很快再次在兵道上相遇,這次兩人還是從兩側進攻,只不過左側之人刺人,右側之人刺馬,宋無名暗驚,他用長槍擋開右邊刺向惡騅長槍,同時身子俯到馬背左側躲開了刺向自己的長槍,緊跟著一個翻滾從左側跳下馬去,落地之前,在空中將長槍送出,刺入了左側那人戰馬的菊花,戰馬一聲哀鳴向前竄去,直接沿兵道向前狂奔,馬上之人想要勒住韁繩,卻差點被馬掀翻在地。
宋無名在地上就勢一滾,又站了起來。他向前追了幾步,再次騎到惡騅身上。這一回合宋無名雖然未傷一人,但對方被受傷的馬帶走一人,暫時加入不了戰局,現在只有一人還可再戰,那人雖然再次調轉了馬頭準備迎戰,但實際心已寒。
不過看到宋無名并沒有再調轉馬頭,而是徑直向著城門奔去,此刻正揮舞著長槍擋開了所有城門上射來的箭支,他心中頓時如獲重負,這才發現握著長槍的手竟然有些微微發抖。他身后一隊步兵跑過他身旁,追向了城門。
城門樓里秦冬已經開了半扇城門,不過此刻也不輕松,城門上不知何時又下來了一隊援兵,秦冬背靠城門與他們苦戰,持槍的右手已經受傷,長槍換在了左手勉強抵擋著敵兵。宋無名人還未入城門洞,便高聲喊道:“擋我者死?!?p> 正在圍攻秦冬的士兵聽到身后如雷般的喊聲,知道那個煞星殺回來了,急忙回頭看去,只見一道黑影正急速朝他們沖來,驚的急忙向兩側閃去,還有兩個人慌不擇路向城門外跑去,可是剛出城門便被城門上的弓箭手誤射了幾箭,一個受傷倒地,一個直接被射穿了頭骨身亡。
宋無名來到門前,伸手直接將秦冬拉上了馬,兩人朝城外沖去,秦冬不知是因胳膊受傷,還是毒性發作,他也不轉身,緊貼宋無名身上,只是吃力地用左手在身后腰下舞出小片棍花,使得惡騅不會受傷。等他們跑出弓箭手射程之后,秦冬腿上和背上已經身中數箭。
宋無名再次停下馬來,調轉馬頭,對著城上的人喊道:“告訴田賊,我宋無名一定會再殺回鎮西關,讓他洗好了脖子,等我來取他的狗頭?!闭f完他看了一眼伏在自己肩頭奄奄一息的師父,也看到了秦冬背后和腿上的箭支,那都是用身子幫自己檔下得。他雙眼含淚,解下腰帶小心地將秦冬縛在腰上,便朝著鐵六營營地方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