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城內,金鑾殿上,沒有了平時的肅靜,一片嗡嗡之聲。龍椅之上坐著一身著龍袍的中年人,中年人蒼白的臉因焦慮更顯得頹廢,他就是大秦帝國當代皇帝秦朢。他盯著下面竊竊私語的滿朝文武,終于忍不住站了起來大聲呵斥道:“你們倒是快給朕想個辦法呀!”
聽到皇帝呵斥,大殿頓時安靜下來。眾人停止了議論,不過并沒有人答皇帝的話,全部低下了頭,不時用眼睛偷偷看看皇帝和四周。
秦朢將立于兩側的眾臣看了一遍,竟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他無奈地跌坐在龍椅之上,有些憂傷地說道:“要是趙愛卿還在就好了,哪怕是姜丞相在也行呀,現在就留下了你們一群沒用的廢物。”
秦朢的話讓不少人,特別是立在最前面的幾位有些臉紅,更多的人只是低著頭,一臉的無所謂,還有一些人臉上顯露的卻是不屑和譏諷之色,大有活該如此之意。
這次秦朢召集滿朝文武上朝,是因為收到建鄴飛鴿密報,說宋無名重開了建鄴城北門,率領鐵六營,現在應該叫血六營,直奔咸陽而來,要向朝廷討回公道,大有謀反之意。秦朢聽到后嚇壞了,立即召集滿朝文武商量對策。秦朢將事情說給了眾大臣,眾人聽了也都炸了鍋,議論紛紛,但就是沒有人能給他說出一個應對方案來。
又過了一會,立于右側第一位的侍衛大臣秦睿走出班列說道:“陛下不用擔心,原秦大將軍已將大將軍印傳給了那宋無名,那他現在就已經是大將軍,大將軍回咸陽按祖訓是要斬首的。”
“祖訓是這么說的,可他來了你能拿得下他嗎?擒不住他怎么斬首?”秦朢聽了秦睿的話,竟然感到一絲的希望,秦睿乃是他同父異母的大哥,而且這個秦睿是當初原大將軍秦冬回咸陽時提議任命的侍衛大臣,秦冬肯定也不希望秦帝國滅亡,現在宋無名可能要謀反,秦睿會不會是其為大秦留下的后手呢?
“這個……不是有那一伙人馬。”秦睿有些底氣不足地說道。
聽了秦睿的話,秦朢頓時又失望了,他說道:“那些人要是肯管,上次秦……大將軍回咸陽就不可能全身而退,而且還殺了趙丞相,這倒是好,遇到事竟然沒有一個能出個主意的人。”
“陛下,上次大將軍回咸陽是為了大秦帝國,并無謀反之意,所以那伙人才沒有為難,這次如果宋無名要是膽敢造次,估計他們也不會坐視不管的,畢竟他們有可能是太祖留下暗中護佑我大秦的人。”立于左側首位的丞相杜齊也出列說道。
“那伙人最后一次出現也是一千年前的事了,杜丞相敢保證他們一直都在?敢保證他們一定會護佑我大秦帝國?”秦朢反問道,他對杜齊并沒有什么好感,趙高被殺后,時任中尉的杜齊也是被秦冬提議做的丞相。這個丞相一點都不像趙高能替自己分憂,讓自己歡心。不過一來他是秦冬提議的,二來反正他也不想管朝政,總得有一個人替自己管,所以他才沒有動杜齊。
“他們不也是大秦帝國建國一千年后才第一次現身得嗎,既然……”
“好了,你不用多說了,朕不能將自己的身家性命賭在別人身上,眾愛卿還有什么好的辦法沒有。”秦朢直接打斷了杜齊的話。
這時右側站位比較靠后的一武將也站了出來:“陛下,臣愿意作先鋒領軍迎戰反賊,誓死保衛陛下。”
“好啊,沒想到我朝中還有如此血性的將軍,你若真打敗了宋無名,朕……朕直接封你做侍衛大臣,對了,你叫什么。”秦朢聽了有人愿意去抵擋宋無名頓時喜出望外。
那人聽了秦朢的話,臉上露出驚喜之色,感覺這次自己賭對了,他急忙跪倒在地說道:“微臣趙莽,臣只愿替陛下分憂,并無他想。”
“好,好,你姓趙?趙高丞相是你什么人?”秦朢問道。
“趙丞相乃是臣的本家爺爺。”聽了趙莽的話,周圍有了竊笑之聲,趙莽其實與趙高年齡相仿。
“他是你爺爺,呵呵。”秦朢聽了也笑道。
趙莽沒有理會眾人繼續說道:“臣在家族中輩分較低。”
其實秦朢不知道這個趙莽,其他的大臣基本上都聽說過此人,此人原是軍中一無名小卒,后來趙高得勢后,他就四處說趙高是他的堂叔爺,因為他也姓趙,趙家族譜中高子輩的確比莽子輩高出兩輩兒,眾人怕他說的是真,也都不敢得罪于他,再加上他會來事,在軍中慢慢混出了名堂,最后居然入了朝。趙高后來出事,滅九族時翻閱族譜,趙莽是在趙家非常旁系的一支,根本沒有在九族之內,故而并未受到株連。不過從那以后,趙莽再也沒有在外人面前提起他與趙高的關系,他的仕途也就停止不前了。這次他見皇帝一個勁地在提趙高,他又動了鉆營的心思,沒想到他真賭對了。
“好,朕封你做討逆前鋒,你帶兵前往攔截宋無名,將其擒來,朕有重賞。”
“陛下不可。”左側中間位置一位叫梁肅的文臣也出列說道:“宋無名此次領兵來咸陽,并未打出反旗,或許真的只是要討回公道而已,我們貿然出兵攔截,反而將其逼得真的反了朝廷。”
“他有什么公道可討,只是一個謀反的借口罷了。”秦朢不客氣地說道。
“陛下,梁肅本就是建鄴人,他當然向著反賊了。”趙莽當初鉆營可是對滿朝文武底細都摸過,看著到手的機會可能要跑了,急忙上奏了秦朢。
“陛下,臣的確是建鄴人,不過當初是秦剡大將軍向先帝保薦臣入朝為官的,臣一心為了大秦帝國,絕無私心,不像某些只為私利的鉆營小人。”梁肅憤怒地說道。
“你……”趙莽還想說些什么,卻被人給打斷了。
秦睿直接接過梁肅的話說道:“陛下,臣以為梁肅大人說得有理,先不說我朝中有沒有人能抵擋住宋無名和鐵六營,如果因為我們莽撞派兵真的逼反了他們,打起來只會讓草原上那些真正的反賊高興,到時候內憂外患,那樣我大秦帝國真的危矣,最終會危及陛下安危。”方才秦朢說要封趙莽為侍衛大臣,秦睿心中有些慌了,所以才會幫著梁肅說話,不給趙莽任何有趁之機。而且他了解秦朢,除了貪圖享樂之外還特別怕死。
“這……到也是,可是宋無名已經帶兵來咸陽了,我們總得想個辦法應對才是,萬一他真要謀反,那豈不是會要了朕的性命。”
“陛下,宋無名此次來既然是要討回公道,那么解鈴還須系鈴人。”梁肅再次說道。
“梁愛卿有什么好的辦法嗎?誰是解鈴人呀?快說快說。”秦朢見梁肅接話著急問道。
“陛下,臣聽聞三個月前,您將秦冬大將軍遺孀從建鄴請至咸陽,還聽說秦劉氏幾次提出想要回建鄴,都被陛下拒絕了,不知宋無名此次來咸陽會不會是因為此事,即便不是,臣還聽說秦冬生前收了宋無名為徒,那秦劉氏即是宋無名師母,讓她去勸說宋無名,或許可讓其退回建鄴。”梁肅說道。
“的確是個辦法,可朕是騙她母子來的咸陽,現在被看押在府中,她們愿意幫朕嗎?”秦朢真是著了急,這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此刻他竟然當著滿朝文武說了出來,好多大臣聽了又開始竊竊私語,不過多數人心里反而塌下心來,因為他們終于知道了宋無名為啥帶兵來咸陽了,人家真是來討公道了,放秦冬家人離開,估計這事也就了了,畢竟沒多少人愿意背負反叛的罪名。
“陛下如果準許,臣愿前往府中說服于她,畢竟臣來自建鄴,她多少會覺得親近些。”梁肅說道。
“好,好,好,你現在就拿著朕的牌子,去說服她,你告訴她,如果她答應,朕現在就放他們回建鄴。”
“臣遵旨。”
“好了,好了,散朝吧,上朝真是煩人。”
眾人早已習慣秦朢如此,齊聲告退。趙莽頗有些失落,臨走之時恨恨地盯了梁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