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有頂級怪物可以模仿控制師施展控制術。
只不過,控制師施展控制術,靠的是控制師之力,而怪物施展控制術,靠的卻是怪物之力。
但這種事只在傳說中存在,直到現在,誰也沒親眼見過怪物施展控制術的場面。
周燼嘆了一口氣,今天知道了太多不該知道的事,沈家這條船賊不賊不知道,但他已經上了。
“沈小姐為什么會找上我?”
“因為你不屬于協會。”
沈清輕柔的聲音難得聽出了斬釘截鐵的感覺。
“協會的人大多依附于各大家族。”沈清說道,她輕輕嘆道:“徽章的作用遠比人們想象得大。”
要想加入協會,就必須通過篩選。
篩選者,就是協會各個曾經馴服怪物、擁有怪物刻紋的控制師。
他們中的大多數都有家族傳承,像顧深那樣的獨立控制師屈指可數。
被選中,就會被授以該家族或控制師的徽章,和刻紋。
擁有同一刻紋的控制師被認為是同門。
由徽章刻紋建立的家族、師門的緊密連接由此而生。
周燼的老師是顧深,因為馴服怪物擁有自己的刻紋,而得以脫離之前的師門。
但是顧深沒有建立自己的刻紋家族,他這么多年來只收了周燼一個學生。
再加上顧深以前深居簡出,很少與其他控制師家族有來往,所以他這一門,始終游離在協會的邊緣。
現在周燼已經被逐出協會,更加和協會沒有什么牽扯了。
“另一個原因是,你有刻紋。我曾在沈契的記憶里看過你的戰斗場景,沒有徽章,但能隨心所欲地控制變異態風鈴水母,地下聯賽里也表現出不俗的實力,我想,你應該是在被逐出協會后,通過某種方式馴服了變異風鈴水母,擁有了它的刻紋。”
“沈家后人中沒有可以在家族比賽中獲勝的人,我只能在外尋找能代表沈氏出戰的人。考慮到以上兩點原因,你是最佳選擇。”
周燼輕笑兩聲,說道:“你覺得我對協會有所怨恨,所以一定會幫你。”
他一語挑破。
沈清說的兩點固然是她找上他的原因,但敢這么直接地表露自己的來意,恐怕最重要的原因是她認定他對協會怨恨很深。
畢竟,被逐出協會,銷毀徽章,對協會控制師而言是奇恥大辱。
沈清沒有否認,直接簡潔地說道:“是。”
“以沈家現在的處境,我要代表沈氏出戰,需要承擔很大的風險。”
“沈家雖然處境艱難,但至少能保證你在比賽結束前不受到協會侵擾。”
“呵呵。”周燼笑了兩聲,身體放松靠在沙發上,“沈小姐,你這樣說,也太不真誠了。”
“沈家目前的處境,應該比外界看到的還要糟糕吧。你擁有冰杉湖這樣的頂級怪物,卻不敢直接在協會中樹立權威,只能暗中尋找能幫你參加家族比賽的人,這個人甚至不能是協會里的人,你現在做的事也不能讓協會知道。”
“冰杉湖是你最后的倚靠,但也是協會眼中最大的威脅。”
“我猜,你這么急著找能幫你出戰的人,應該是因為沈氏已經到了必須在這次家族比賽中獲勝的地步了。”
沈清許久沒有說話。
周燼又笑了笑,這次有些無奈,“但我無法拒絕,參加比賽,以后可能會死在協會手中,但現在拒絕,只怕沈小姐也沒給我活下去的機會。”
這種精神控制術不是尋常高階精神控制術,沈清不僅控制了沈契,也在悄無聲息間入侵了周燼的精神。
剛開始的視野共享只是一個煙霧彈,讓周燼因為看到動態冰杉湖刻紋時感到震驚,無暇考慮這種視野共享其實是精神控制的一種方式。
周燼聽著一件件協會秘辛的同時,始終在想,沈清就一點不怕自己把這些事泄露出去?她是怎么保證這一點的?
不同意就滅口?
控制沈契的身體殺了他?
可她就能保證一定能殺掉他?
然而,思考半天后,周燼終于想到,如果沈清的視野共享是一種精神控制術,那她不必控制沈契動手,直接控制周燼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自我了斷就行了。
周燼一個非協會控制師,莫名其妙死了,也不會有人深究的。
這樣的精神控制術,也是冰杉湖聽命于沈清而施展的嗎?
“我很好奇,怪物本體刻紋的傳承需要繼承者得到怪物的認可,沈小姐說自己的控制師之力不夠強,那是怎么得到冰杉湖的認可的?”
“我爺爺與冰杉湖之間有過契約,冰杉湖會守護沈氏三代。”
“也就是說,不論沈氏第二代和第三代的繼承人是誰,冰杉湖都會因為契約成為我們的刻紋。”
“我尚未出生時,父親就舉行過儀式,沈家第三代當家之位將由我繼承,因此不論我的控制師之力強弱如何,冰杉湖都會奉我為主。”
“我死之時,就是冰杉湖與沈氏契約完成之時。在那之后,冰杉湖就會變成無主之湖。”
“你知道的事情已經夠多了,現在是你給我一個明確答復的時候了。”沈清最后說道。
“我可以答應你,代表沈氏參加比賽。”
“條件是?”
“我需要落喬金。”
“如你所愿。”
和沈清會談后的第二天,地下聯賽公布了團隊賽的獎金和獎品。
獎金:100000龍角幣。
獎品:包括落喬金在內的數種珍稀材料。
杜升問陳磊那天見到胡七都說了什么,陳磊撓了撓頭,左思右想,絞盡腦汁,遲疑道:“好像是說,讓我們好好比賽,他相信我們能拿到想要的?我怎么記得不太清楚了……”
獎金很豐厚,獎品很誘人,所有參加地下聯賽團隊賽的隊伍都摩拳擦掌,把冠軍視作最終目標。
冰杉城,沈氏。
程慷幫沈清整理好書案,微笑道:“小姐今年也贊助了地下聯賽,不去看看嗎?”
“前段時間課業繁忙,去不了。現在忙完了,賀程卻被淘汰了,還有什么可看的呢?”沈清露出不高興的表情。
她擺了擺手,有些耍小性子地說道:“賀程害我輸掉了和林二的賭約,白送了他一只20級烏燕,明年不贊助地下聯賽了。”
程慷溫潤地微笑,“小姐實在對賀程感興趣,不如今年生日會請他過來吧,都是小姐的學院同學呢。”
沈清耳根微微發紅,胡亂擺手,“你再胡說我可要趕你出去啦!”
程慷賠罪了兩聲,頓了頓,說道:“今年有個叫周燼的年輕人也參賽了哦。”
“是啊,聽林二說了,賀程就是被他打敗的,哼。”
“周燼得了地下聯賽單人賽的冠軍呢。”
“是嗎?”
“小姐不知道?”
“賀程被淘汰,我輸出去一只20級烏燕,哪還有心情再關注單人賽?你記得要幫我再找一只20級以上的烏燕,否則林二一定會拿這件事一直笑我。”
“好的,小姐。哦對了,小姐不想知道周燼被協會開除之后發生了什么事嗎?聽說很有意思呢。”
“被協會開除的人,還有什么好在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