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洋提出的建議也不錯,人生總要試著開拓不曾接觸的領域,找一些這方面的題材,鍛煉一下自己的勇氣。反正又不是故弄玄虛地鬼話連篇,自己要寫的,絕對不可能是那種無頭案。都說了自己是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也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既然起了頭,就要結好尾,尤其是這一類的題材,就像警察辦案一樣,出了事總要給人民群眾一個交代啊!只是,這種事要怎么出,中間又歷經了哪些坎坷,最后又是怎樣大白于天下的,這些,可就不是只會寫“過日子”的小安所能立時掌握的了。
咋辦呢?也不能生編啊,那樣的小說,也不敢讓安小洋看啊!嗯,還是先不要急著寫,多方攝取一些營養再說吧,自己最喜歡的導演就是希區柯克,最愛看的當然也就是他的作品,不如先找一些老先生的電影來看,沒準在那些養眼的帥哥美女和扣人心弦的故事中就找到了靈感。
好的,這個主意,既是消遣又是學習,一舉多得。不過,現在幾點了?喲,都夜里九點了,我先去洗漱吧,回頭再踏踏實實看我的電影。
這樣想著,小安就來到了衛生間。
不知為什么,大概是和安小洋聊天聊久了,亦或是自己沉浸在自己的“藝術創作”中太投入了,她竟然舍近求遠來到了值班室外的公共衛生間。
咦,這不是我夢里的情節么?咳,管他呢,一個夢還能把自己嚇到啊?這傳出去也太丟人了,別想那么多了,好好洗漱吧。
小安安慰了一下自己,開始專心地刷牙。
“小安,小安。”
嗯?這都是前朝哪輩子的事了?老這樣有意思么?
“小安,小安?”
有沒有搞錯,難道這次是真的?
小安凌亂了,但或許是自己想這些事情想太多,導致的幻覺吧。對,應該是這樣,我太勞心了,趕緊洗漱完了,回去好好休息。
“小安,小安?”
這個聲音如此真實,莫非真的是誰在叫自己?那就進來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小安,小安?”
仔細聽,似乎是個男人的聲音,哦,那是不好意思進女衛吧,好,不要緊,我出來就是。
結果,小安出來了,巡視了一圈,還是什么都木有。
總不能又幻聽了吧,我身體各個零部件都運轉正常啊!而且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活在夢里啊?
嗯,那么只有兩種可能了:一,是我真的又幻覺了,二,那就是有人真的在叫我。
小安當然是寧愿選擇第二種了。
可是這個聲音在固執地喊了她幾遍之后,始終沒現身,小安也不去想那么多,也許那人只是跟我惡作劇吧。所以在洗漱完畢之后,小安就又回到了值班室,一夜無事。
早上迎來初升的太陽,小安想起昨晚的那個不現身的聲音還有之前的那個夢,嘴角浮起一個笑,巧合罷了,總是有著一些無聊的人的。
所以之后的幾次值班,小安也依舊還去那個公共的衛生間,但就再沒聽到那個聲音,她也就確信可能是有人故意逗她,過了那勁兒,覺得沒意思了,也就不再玩這樣的把戲了。
可是,這一晚,因為貪看希區柯克的電影,小安竟忘了時間,一看表,竟然已經22點了,哎呀,自己真不累么?都已經上了一天班了,還在這里值夜班,趕快去洗漱。
不知道怎么的,盡管手邊就是干凈又漂亮的衛生間,但可能是因為嫌麻煩弄臟了還得再收拾,她總是習慣性地跑去那個公共衛生間,反正是公司,又不是什么外人能夠隨便進來的公共場所,怕什么。
“小安,小安?”
嗯?這個聲音怎么又出現了呢?難道是跟時間有關系?一過某些點鐘才會出現?還是,惡作劇的這個人剛巧前幾天不上班啊?
是的,有些事在還沒有確認之前,小安是不會往常理之外的方向考慮的,她不想沒事兒自己嚇自己。就算真的身臨困境,也要想辦法定神思考如何脫離。
“小安,小安?”
小安刷完了牙,再度來到了衛生間外,尋覓那個一直看不見的聲音。
她不害怕,因為之前有過夢境的“演練”。要說怕,當然也是有一點,畢竟人家在暗,自己在明,對方隨時都可以突襲自己的。但是,小安不愿把這個世界想得太壞。
應該還不至于吧。
是有那么一些陰暗,但,一年當中,晴天不是很多的么?
就算是西雅圖,也是有愛的呀?
愛,可以溫暖一切,鼓舞一切。
雖說無愛亦無怖,但,若沒有愛,自己的勇氣可能會更加匱乏。
所以,小安心無旁騖地大無畏地去尋找那個聲音。
“小安。”
啊!
那個聲音竟公然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后,小安一個猝不及防,驚叫之后竟然倒在了一個人的懷里!
“小安?沒事吧?”
是肖勉。
“剛才那個人是你?”
“呃,不好意思,嚇到你了吧。”
“廢話,你知道這樣會把人嚇出心臟病來么?”
小安從他懷里站穩,輕輕推開他,撅著嘴看向他。
“呃,我真的沒想故意要這樣的。”
“那你想哪樣啊?還有前幾天的那個聲音,是不是也是你?”
“這個,是我。”
“你為什么要這樣啊?看你也不像是這么無聊的人啊?我跟你有仇么?”
“你別生氣,我,我真的只是覺得好玩。”
“什么?”
“嘿嘿。”
面對小安的不可思議,肖勉不好意思地笑了。
話說這個肖勉,算是檔案部很受女孩歡迎的一個人。一開始,因為有過在銷售部和酒店工作的經驗,也自認見過很多帥哥,所以,對這個初時看著很普通的肖勉,小安就沒怎么在意。即使有眾多女生瘋搶他,她也覺得那些女生實在是饑不擇食,要么就是肖勉花錢雇的那些女生幫他造勢,她是不相信就肖勉那么平庸的一個人竟也能顛倒眾生、讓人忘乎所以?
怎么也得是個實打實的標致人物啊。
像以前,在酒店里的那些帥哥,絕對是一個頂一個,標致到什么程度呢?即使是一直曾經頂著校花頭銜的小安,在他們面前也會覺得自卑,認為自己不配擁有這樣的男人。可是在肖勉面前,自己多少還是有些優越感的。但,奇怪就奇怪在,這個肖勉有他不同尋常的本事,一開始小安還對他的殷勤愛答不理,漸漸地,也不知道他用的哪種攻心術,小安那堅強的堡壘就被他一點一點瓦解了,也和其他女孩一樣對他產生了好感。弄到現在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一站在他面前,自己竟然開始緊張了,還有點小鹿亂撞。是的,別看他不是慕容復級別,就連段譽的清秀也難及,可是這丫似乎天生就有種能讀懂女人心的本事。所以,每次明明閱俊無數的小安看到他,還是會抑制不住地心跳,生怕會被他看出來。這個男人,充其量只能說是干凈整潔,勉強算得上儀表堂堂吧,其身高樣貌都絕非一流。小安從小受的教育并沒有給自己設定非得是外貌協會,那起碼跟自己站在一起總要登對吧!
小安也許不是一群女孩里最霸氣耀眼的那一個,但也自有一股清冽的韻致,是那種讓男人見了就很想保護的類型。所以她每次相親其實都還是很順利的,很少被飛,但就是因為她太懦弱了,懦弱到連分手兩字都不敢提,結果每次都深深傷害了男孩的心。久而久之,在認識和不認識的人里,她的名聲就莫名變得不好了:經過很多次感情,玩殘了很多男人。天知道,她真的只是因為天性怕羞導致不會處理這些情感問題,因此明明不會把握自己感情的小安,也想學別人那樣想要有段浪漫的自由戀愛了。
可是,想歸想,如何開好這個頭,小安卻不知道。
小安很怪,既想談戀愛,又不想相親,更不喜歡上趕著追她的人,她想自己發現目標然后親自追求。但,實際上,從小到大,忙碌的小安每一次都是先被別人發現,然后才發覺自己漸漸被偷走了心。
一如,這個該死的肖勉。
小安不是傻子,知道這個肖勉喜歡自己,也知道他礙于自己害羞的性格,不好意思直接接近。但是也沒有用這種方法接近的啊!還好小安沒脾氣,換了別人,可能就適得其反了。
“小安,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家啊?而且好幾個晚上了,我都注意到你連洗漱都是在這里,你是想給家里省些水再回去么?”
“不是呀!那不是有病么!”
“是呀,我也這樣想啊,可我實在想不明白一個女孩子家,大晚上一直呆在公司刷完牙才回去,你,這到底應該怎么解釋?”
“不用解釋啊,你難道不知道這幾天領導一直讓我值夜班的么?”
“什么?讓你值夜班?那不一直是男同事的專利么?對不起,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可能,我最近還是關注你不夠吧。”
肖勉的語調突然變得溫柔。
他一這樣,小安就變得別別扭扭放不開了,半晌兩人尷尬著,小安才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問起肖勉:“那你呢?這幾天難不成也是值班?”
“咳,別提了,我跟你可就不能比了,你是有公務在身,確實有班可值,還有得錢賺。我就沒那么幸福了,唉,這事兒實在不好意思跟你說。”
“哦,那我就不問了。”
不對呀,我根本也沒想問你到底是什么細情,我只想知道你為什么這么晚還會游蕩在這里?
“那個,那你現在呢,是想回家還是怎么地?”
“算了,我還是跟你實話實說吧,不過,咱倆別老在走廊里說了,你值班室在哪兒?咱們回去再說吧。”
肖勉這樣跟她提議道。
“呃——”
小安想說,這樣不方便吧,那值班室又是沙發又是水床的,而且這大晚上就咱們孤男寡女的。可是這話終究還是沒說出口,一方面她真的很想聽聽他到底有什么難言之隱;一方面這個要求又是他提出來的,并不是自己邀請的對方;另一方面,這深更半夜的,要是能有個肖勉這樣的人陪在身邊跟自己壯膽,也是很好的。
于是,她說,“好吧,你跟我來!”
那肖勉就跟得到寶物一樣立時笑開了花兒,屁顛屁顛地跟在小安的身后,與她一起來到了值班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