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以前不明白,上帝為什么要造出子夜這樣的一個人,其實他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唯一的獨特就是他長得實在太好看太好看了,好看到鶴立雞群,好看到讓他足夠有資本桀驁不馴。當然,最最讓小安想不通的還是,他不僅有著完美的外表還有同樣好用的腦子,并不是說他具備多高的智商,而是他有著足夠和自己美貌相匹配的心計,這一點,不,這兩點,只要他愿意,足以讓他在職場里叱咤風云。而今,毫無疑問,子夜先生是很樂意的。
“小安你看,這里的民警辦事效率多高啊,你的東西這么快就都找到了!你檢查一下,看還有什么不在的?”子夜雖然來這里還沒多久,但是人脈卻很廣,因為有很鐵的民警朋友,小安的東西很快就被追回了。
小安查了一下,發現一樣都沒落,心里別提多高興了,趕緊謝了民警又謝子夜。
民警走后,子夜對她說,“行啦,這下你的東西也找到了,你可以踏實地去開會了,不用擔心誰再檢查你的身份了!”
“這個,還是要好好地謝謝你,可是,我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出該怎么謝你!何況,這里又是你的本營,你什么也不缺,我對這兒又不熟,所以——”
“所以啊,就這么點事兒你怎么還當事兒了呢!走吧,先把你的東西都收好,咱們也該熟悉一下會場了!”
于是隨后的幾天,兩人就先后參加了各種會議還有集中培訓,其余的時間,子夜就陪著小安繼續游山玩水。作為東道主的盛情,小安是不方便回絕的,可小安還是想不明白,很久不見的子夜為什么要對自己這么熱情。
想當初兩人很久都沒有踏出第一步,對各自慢慢都有了成見。后來有一次小安生病住院,一下就有三個月都沒來上班,等到復工之后,子夜也被調到了別處,小安才發現自己是多么想那個人,就跟人瘋狂打聽子夜的下落,并瘋狂地去尋找他。其實,在住院期間,她就偷偷給他打了個電話,接通后,她沒有說任何話,只是靜靜地聽他不停地“喂喂?”,然后自己偷偷地笑。直到對方掛斷,她才悵然若失地也掛上了醫院的公用電話。但沒想剛走幾步,就聽到身后傳來電話聲,不用猜也知道是子夜,但是她沒勇氣接,只讓那鬧人的鈴聲繼續肆虐所有人的耳朵。小安回了一下頭,發現在走廊里坐著休息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意思是,這電話都響半天了,你怎么不接呢?后來也不知道那頑強的電話聲到底響了多久,終于有位大爺接了電話,跟那頭說道:“小伙子,快掛了吧,那姑娘走了!”小安在拐角聽得清清楚楚,雖然沒有身在子夜面前,卻覺得臉上特別燒,但同時又有一種做了壞事的竊喜。
可是愛神并沒有垂青小安的一片癡心,而是很無情地打擊了她,就在她對子夜屢次瘋狂尋覓都未果之后,她的一腔熱情被徹底澆滅了。
那天,是個年三十,她記得特別清楚,因為這個日子實在太特殊了,很難讓人忘記。她和往常一樣值班,但是同事非要磨她陪同去買衣服,于是在得到領導同意之后,兩人就請了幾個小時的假,來到了服裝市場。
小安還很奇怪,既然是過年,那為什么不去商場而是服裝市場呢?里外都是要花錢犒勞自己么。不過既然同事喜歡,自己也只好跟從,兩人邊走邊逛,除了看衣服也東拉西扯,小安故意提到了子夜,卻得到了一個讓她很久都不能接受的事實:人家,已經有女朋友了。可是她的心事是不能被別人知道的,她只好裝著什么事都沒有,繼續和同事逛街,然后繼續回去上班。直到下了班,在回家的路上,她才開始對著滿天的煙花,一個人唱《只愛陌生人》,卻驚奇地發現自己竟然一滴眼淚都沒有,甚至,還很高興。
小安當時以為是自己的抗壓力很強,后來才知道,根本是自己還未來得及消化這一切,再加上除夕的喜慶氣氛,她是很難不被感染的。而等她漸漸意識到這件事對自己的打擊之后,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度量這么小,整整一個月都在罵那個從未謀面的子夜女友是狐貍精,甚至都出了正月,也還未休整過來,直到當初那幫一直被子夜打壓的他的哥們不斷地安慰她,她才慢慢清醒過來,是呀,那女孩我都從未見過,她也沒有聽說過我,最重要的,我和子夜又始終什么都沒有,所以,這狐貍精又談何而來呢?想明白了這一點小安終于露出了許久未見的燦爛笑容。
之前自己一直很生氣,為什么上帝竟會允許子夜這樣沒有瑕疵的無與倫比來到人間,更不能理解為什么上帝讓他降臨世間,就是為了給她帶來一系列的打擊,所以她花了很長時間才算把他忘個干凈,即使在遇到肖勉前,她還總是時不時地夢到他。后來自己長大了,又經過了很多事,終于能做到即使想起他,心里也不再有漣漪了。可是為什么,這次見到他,自己的心又開始緊張了呢?而子夜這次180度的大轉變到底又是為什么呢?他對自己到底只是作為普通同事基本的熱心,還是,別的什么?
兩人真正的關系尚不能明確,子夜也并沒有向自己表明過什么,她又不能去問他目前有沒有女友,這件事一時還真困住了小安。她本來就知道子夜的深不可測,而今他突然變換成這一路線,自己就更不知所措了。
子夜,你到底是要怎樣呢?唉,算啦,反正這會是早晚都要開完的,我也早晚都要離開這里,他還真能留我一輩子怎么滴?再說,他也還沒對我明示什么呀?等我回到廠子,生活還是會回到原樣吧。小安合上筆記本,重重地躺回到床上,望著天花板,不急不急,時間會告訴我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