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嗎?”辛格咽下了一口飯,問道。
“太好吃了,只是……”多納爾抬起了頭,說著,看向了旁邊。
“來來來搭把手!”在冬初季節依舊只穿著一件麻布背心和短褲的壯漢,從大船上往下搬著足有一個人那么高的大木箱子。
“新鮮的大魷魚啊!”綁著白布頭帶,穿著有些骯臟的麻布圍裙的精壯老者,提著觸須就有一個成年人那么長的的大魷魚,叫賣著。
這種情況,在附近是常態。
多納爾又一轉頭,看了看自己正待著的飯店。
說是飯店,其實是露天的小攤子,由一個房屋前的灶臺,還有幾十張矮桌椅組成。
員工也僅僅只有一個略微有些胖的和藹中年廚師,還有幾個端菜和打下手的。
當然雖然環境差,但是畢竟手藝很好,這里的生意也不差,那個廚師要同時操縱兩個直徑足有半米多的大鐵鍋,才能來得及上菜,其他的幾個小員工也不斷的忙碌著。
“只是什么?”辛格不太懂他的意思,問道。
“你平時在旅館里表現的那么高貴優雅,不是個貴公子,也像是貴族的樂師,我還以為你最喜歡的飯店會是那種高端華貴的,沒想到會這么樸實。”多納爾說著,低下了頭,看向了自己正在吃著的東西——用大鐵碗裝著的大份兒海鮮炒飯。
“哈哈,原來你的印象里,我是那樣的人啊。”辛格笑了。
“雖然我確實認識不少貴族人員,也去過不少那樣的高端飯店。但是吃來吃去,最后最喜歡的還是這家呀。”辛格說著,看向了旁邊的十幾米外。
那里,是奔騰流淌的奧德莉河,這里,便是霧灣南城區的奧德莉河南岸。
霧灣霧灣,雖然有一大座城市的規模,但主要還是一座港灣,因此,這里最繁華的街市,就是自西至東的奧德莉河沿岸。
這里的景致很特殊,寬廣的河道兩邊,是用巨大的石塊砌成的河岸,比河面高了一兩米。
河岸有五六米寬。再向旁邊,就是沿岸的商鋪,和通向其他街區的街道。
河道上,河岸邊,架有不少木臺,方便船只靠岸。因為河道很寬,最寬處甚至有上百米,所以這里常常的看到不少大船。
這些船只載著整個中部洲各地運來的貨物,帶動了整個霧灣的經濟。
霧灣人對此是這么形容的:“奧德莉河的河水,是金子味的。”
當然,因為干的都是船運、轉銷生意,這里最常見的就是各種水手和商人,也充滿了煙火氣。
這一點從兩岸的商鋪也能看出來。
雖然交易的金額都很大,但是卻完全沒有交易所拍賣行那種華麗高貴的感覺。
這里常見的商品都是幾萬磅的糧食,最頂級的海鮮,交易金額有上萬金幣的貨物,但是交易的雙方,往往都是肩上披著毛巾,滿身汗臭味的水手。
可以說,這里是耀眼的金銀與勞動的樸實交融的地方,是個很有趣的結合體。
“嗯,確實別有一番風味……”多納爾低頭挖了一勺海鮮飯,蝦蟹貝類的香味,混在粒粒分明的米飯當中,一口下去,無比的滿足。
再抬頭看看河岸邊,大船的轟鳴聲,錨鏈聲,搬運貨物,叫賣的聲音不絕于耳,但莫名的不感覺吵鬧。
偶爾,河面上的涼風吹來,雖然是在冬季,但也并不讓人覺得寒冷。
可以說這里是已經來了霧灣兩三個月的他,感覺待著最舒服的地方。
……………………
但是啊,霧灣霧灣,在繁華的港灣之上,還有籠罩著的云霧,就像奔流不息的奧德莉河一樣,潛藏的繁華表象之下的家伙們,也永遠不會停止自己的行動。
“跟上跟上!一會我一動手,你們就馬上進去,拿到就走。”一個披黑色斗篷的中年人,對旁邊的幾個人說道。
那幾個人也同樣披著黑色斗篷。兜帽拉的很低,讓人看不見他們的樣貌。
之后,那個中年人就向著一座大船走去,走上了連接甲板和河岸的大木板。
一個年輕的水手正搬著一個巨大的木箱子,從大木板上走下來。
那個中年人從他身邊走過,悄悄的推了他一把。
“啊!”那個水手手上的箱子似乎很沉,讓他無法保持平衡,他也就因此晃了幾下,直接連人帶箱從木板的邊緣掉了下去。
“噗通”他直接掉進了水里。
按理來說,他是個水手,會游泳,河水也不算急,這算不了什么,但是,那些惡徒可是惟恐天下不亂的,怎么可能只做到這一步呢?
“啊!鯊魚!”也不知道是哪艘船的船下,某個大箱子被打開了,一只身長足有五六米的灰色大礁鯊跳進了水里。
那個可憐的水手剛才掉下來的時候,似乎被木板給蹭傷了小腿,一些鮮血自傷口滲了出來,那礁鯊聞到血腥味,馬上擺動長長的尾巴,向他游了過去。
“救人啊!”作為岸邊的水手看到這一幕,全部都圍到了水邊。
“嘩啦!”雖然人們馬上就開始準備救援,但那礁鯊的游泳速度非常快,馬上就游到了那人的三米之外,張開了血盆大口。
就在那個可憐的小水手發現這件事。拼命的轉身,想要游開的時候,那頭鯊魚的后方十幾米之外,就又發生了變動。
一個披著淺藍色特制斗篷的少年,跳到了那里的一艘小漁船上,他一彎腰就撿起了甲板的一條綁著繩子的大魚叉,之后腳不停步的向前走,同時瞬間將其投擲了出去。
在那之后,他自己還前沖幾步。一個魚躍跳進了水里。
“噗!”那條大號的箭形魚叉直接插在了那鯊魚的背后,特制的叉頭劃開了巨大的傷口,而且因有兩條倒鉤,所以死死的插在那里,沒有掉落。
劇烈的疼痛讓那礁鯊的身體用不上力氣,直接停了下來。
這時,那個少年已經用十分異常的游泳速度來到了鯊魚的身后幾米之外,向上一躥,伸手一抓,就抓到了那魚叉上面帶著的繩子,再用力一拉,瞬間就將魚叉給拉了下來,讓那個傷口又擴大了不少。
那礁鯊非常生氣,尾巴一甩,就把身子轉了過來,撲向了那個少年。
不過那少年也已經雙腿一擺,想著水面上方躍了出去,雙手高舉魚叉,狠狠的扎了下去。
“噗!”尖銳的叉頭瞬間貫穿了鯊魚的上下顎,同時,少年用手抓著魚叉的桿子,雙腿靈活的擺動,之后就游了個圈兒,騎到了鯊魚的身上。
他空出了一只手,從腰包上面綁著的刀鞘中拔出了刀背上帶有鋸齒的長匕首,狠狠的扎在了那鯊魚的頭上。連續幾刀,果斷而且精確,似乎刺中了要害,很快就讓它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