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葉仰頭看了看天空,竟然是下午三點多左右,夕陽西斜,還沒有落下。
雖然不知道眼前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洛葉打算跟著陳旺去,以不變應萬變,看看黑暗中的東西,到底在搞什么鬼!
洛葉點頭:“好,那我就打擾了。”
陳旺大喜,轉身邀請洛葉前往城東的家中。
永城本就大而空,人少城市大,而現在,街道上更加的詭異,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而陳旺仿佛沒有發現這里面的異常一般,一邊走一邊說著洛葉能去他那吃飯,那是他的榮幸,馬屁是一個接著一個……渾然沒有發現四周的詭異。
洛葉漸漸的發現了一些異常,陳旺的眼神深處是死的!
不是說陳旺是死人,而是一種迷茫的死,少了靈動。
這種眼神,洛葉前世見過,那就是他上鋪的胖子夢游的時候,就是這種眼神!
洛葉知道,永城里的人不可能夢游到生死界來,就算有人有夢游癥,也會被家人死死的困在床上,下地都不可能,更別說出來亂走了。
那么就只有一種可能,陳旺在做夢!
他在夢中進入了生死界!
洛葉立刻想到了書中對守夜人記載的一些詭異之處,例如,有些人說在夢中見到守夜人殺敵,自己也跟著殺敵。
這些人在夢中活下來的,只當是一場夢,沒什么不良影響。
但是夢中被殺的,或者重傷的,第二天都會大病一場,有的體質弱的,可能就一命嗚呼了。
不過,官方給的說法是這些人在被殺的時候驚嚇過度,驚到了魂魄,所以生病,身子弱的,直接嚇死也正常。
洛葉之前也那么認為的,但是現在看到陳旺,他知道,事情沒那么簡單。
生死界,或許不僅僅只有八方鎮妖塔一個門戶,其他人也能在夢中進入。
只是八方鎮妖塔這個門戶更加穩妥而已……
跟著陳旺穿街過巷,路上洛葉依然沒看到什么人,這越發的確定,能夠不依靠八方鎮妖塔進入生死界的人并不多。
因為陳旺處于做夢的階段,所以他的腦子并不清明,眼前那么多詭異的不合常理的事情,他都看不見,也意識不到。
這就好比普通人做夢一般,夢中一會在小學校園里,一會在大學里,一會又在公司,卻依然發現不出其中的問題。
陳旺就是這種狀態。
到了城東棺材鋪,洛葉站在陳記棺材鋪的牌匾下,看著門口停著的兩口剛剛刷好漆的棺材,道:“生意不錯啊。”
陳旺上前道:“我這生意不好才好,死人錢,養家糊口就算了,真要是發財了,那就慘了。”
洛葉問:“此話怎講?”
陳旺道:“平時死的人是有數的,有來有往,生意平穩,養家糊口是沒問題的。但是如果突然來了大生意,那就意味著出大事了。不是戰爭,就是瘟疫,無論是哪種,別人死,我們也好不了。”
洛葉恍然大悟。
陳旺道:“我們雖然是棺材鋪,不吉利,但是小小的一口棺材,能看出的東西,卻遠不止生老病死。”
洛葉不禁佩服的看了一眼陳旺。
陳旺微笑著做出邀請的手勢道:“大人,前面是店鋪,店鋪晦氣,自然不在這里。后院干凈,咱們去后院吃。”
洛葉點頭,走進了棺材鋪當中。
穿過前面的店鋪,走過一段院落,就到了后院。
然后洛葉又看到了一些不符合現實的東西,后院竟然有一棵桃花樹,明明還沒到桃花開的季節,太卻開到無比顯眼,滿樹的桃花散開的香味,撲鼻而來,無比的濃郁。
只是聞著這花香,洛葉卻隱約中發現有些不妥。
陳旺見洛葉站在那看著桃花不走了,無比得意的說道:“大人,這是我最喜歡的桃花。
說來也巧,當初這桃樹并不是我們家的。而是隔壁的,只是那年花開的艷麗,一支桃花探到了我家院子里,聞著那香味,看著它那嬌艷的花朵,我當時就動心了。
直接花錢找對方買了下來。
我家婆娘為此沒少和我吵架,可是在我看來,我這也沒做錯什么啊?
我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及時行樂有什么錯呢?”
洛葉聽著這話,仰頭死死的盯著眼前的桃花,答非所問的問道:“您的妻子呢?”
“廚房呢吧……哎?不對啊,這個時候,應該起火了啊。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呢?”陳旺說著話,就走向了廚房,同時嘴里嚷嚷著:“老婆子,老婆子?”
方正卻道:“別喊了,她應該在地窖里。”
方正看向了地窖,就在剛剛一陣風吹來,花香中竟然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血腥味!
一般人聞不出來,但是洛葉作為一名青銅級守夜人,六感是無比敏銳的,立刻聞出了端倪。
不過眼前的地窖他沒有停留,而是直接走向了桃花樹后面停了下來。
這里有一塊大石頭被挪開了,下面是一個隱藏的地窖,地窖打開著,下面一股股涼風吹來,血腥味更濃了。
陳旺也跑了過來,探頭下去喊道:“老婆子?老婆子?!”
下面一片漆黑,沒有燈火照明,什么都看不到。
他看不到,但是洛葉卻看得清楚。
黑暗中,陳旺的妻子陳氏站在那,絕望的仰頭看著上方,嘴巴張的老大,一把紙制作的刀插進她的嘴里,洞穿了頭顱。
這時候陳旺要下地窖去,洛葉一把將他拉住,然后拿出一個火折子點燃了,直接扔了下去。
這次陳旺看清楚了西面的情況。
“啊!”陳旺嚇得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上,隨后回過神來,傷心欲絕的大喊著:“老婆子,老婆子!”
陳旺就要沖進地窖當中去。
就在這時,洛葉感受到一股冷氣從地窖里噴涌而出,想都不想,洛葉一把將陳旺扯了出來,隨后一道身影從地窖里竄出,半空中轉身,僵硬的舉起一把制作的水果刀對著洛葉就刺了過來。
洛葉早有準備,一個后退避讓開來。
一陣風吹過,對方就如同一片紙一般,隨著風飄搖著,落在了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