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第二天，季疏和萊亞吃完早飯，便趕往公司。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趕到公司的時候，竟然見到了昨天下班前楊華鵬口中的那個要求千字1000買斷的出版大佬！

　　楊華鵬正在接待她。

　　這是一個三十歲的單親媽媽，長得很嬌小，只有一米六的個子，鎖骨很深。

　　談不上漂亮，眼神里甚至有著一絲疲憊。

　　季疏和她握了握手。

　　雙方自我介紹了下，這個出版大佬叫做方蕾蕾。

　　方蕾蕾雙手摟著小包，坐在季疏對面，皺著眉頭道：“季疏先生，我去年的出版分紅是九十萬，按照單價算的話，千字1000不過分吧？”

　　“開頭我也給你看了，你難道能夠找到幾個比我寫得更好的人來？”

　　“我也不是威脅你，我在其他幾個大站，人家都表示愿意給我大推?！?p>　　季疏問道：“既然它們都愿意給你優惠政策，而且你也是出版大神，為什么你要選擇買斷呢？說句實話，按照你自己所說，你要價并不高，千字1000賣給我，你根本就是虧錢，何必呢？”

　　方蕾蕾吐了口氣道：“我剛才跟你說了，我是單親媽媽。實際上，我才離婚不到一個月?！?p>　　“我手里現在沒有多少錢了?！?p>　　“經過一段失敗的婚姻，我現在心神不定，急切需要安全感。”

　　“包括錢?！?p>　　“我現在不相信任何人，錢才是我最安慰的東西?！?p>　　“雖然我自認為新書的確能夠賣出大價錢，但是，總歸有意外。”

　　“所以，我想買斷，求個安穩?！?p>　　方蕾蕾一臉認真道：“這是真心話?！?p>　　季疏沉默了片刻道：“說實話，千字1000我買不了。不是說你的書不行，我也相信你有這個能力。你的開頭我昨天看了，對歷史的描寫非常出色，劇情也有張力。但是，我這公司你也看到了?！?p>　　“還只是一個很小很小的公司?！?p>　　“我原本制定的計劃是買斷千字10到千字50內的文?！?p>　　“高價買斷這塊，我是沒想過的，主要是公司錢不夠?！?p>　　“我可不是那種億萬富翁，我只是一個普通人?！?p>　　“像你這書，千字1000的，一本書可能都夠我半個公司，甚至整個公司的錢了?！?p>　　方蕾蕾搖了搖頭，沉聲道：“你連質量好的書都不收，你們公司難以堅持下去！現在這個時代，質量為王。”

　　季疏笑了笑道：“這個，高質量的書，我自己來寫足夠了。”

　　“你自己？”方蕾蕾啼笑皆非道，“季疏先生，你是老板沒錯，可是，你似乎小看了網絡小說！你既然在辦網絡小說平臺，你就應該知道，網絡小說絕對不是普通人眼里那么簡單的存在！”

　　季疏從抽屜里取出《鬼吹燈》，放在方蕾蕾身前，努了努嘴道：“這是我寫的，你看看?！?p>　　楊華鵬坐在一旁，雙手合在腹部，笑了一聲，看向別處。

　　季疏納悶道：“你笑什么？”

　　楊華鵬干咳了幾聲道：“我是才發現，老板挺適合談判的。早知道，我就不會昨晚糾結了一晚上了?！?p>　　方蕾蕾沒有理會兩人，而是翻看著《鬼吹燈》書本。

　　十分鐘過去了。

　　半個小時過去了。

　　一個小時過去了。

　　楊華鵬輕輕敲了敲方蕾蕾身前的桌子道：“那什么，方女士，你覺得怎么樣？”

　　方蕾蕾“??？”了一聲，這才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季疏，咬著嘴唇道：“這，是你寫的？”

　　季疏點了點頭。

　　反正在平行世界的都市，《鬼吹燈》也沒有其他人知道。

　　承認了是自己的，也不怕原作者追過來打自己！

　　方蕾蕾合上書籍，猶豫了片刻道：“這書，能送給我嗎？”

　　季疏笑道：“可以?！?p>　　方蕾蕾將書籍放到小包里，這才繼續道：“那，那我千字500，不過分吧？”

　　季疏看著方蕾蕾眼睛里的猶豫不決，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

　　坐直了一些，季疏道：“說實話，我不想占你太多便宜。千字500，這遠遠不夠你的水平，你的水平，真的值得千字1000，甚至還不止?！?p>　　方蕾蕾撩了下耳邊的發絲，有些局促道：“季疏先生寫作能力比我更好一些。”

　　季疏道：“我是認真的，不是奉承你?！?p>　　方蕾蕾點了點頭道：“所以呢？”

　　季疏沉吟了片刻，這才道：“我這里有個提議，就是看你敢不敢賭了?！?p>　　方蕾蕾抬起頭，疑惑地看著季疏。

　　楊華鵬也好奇地看著季疏。

　　他也想知道，公司這種財政情況下，自己這個年輕的老板會做出何種決策，才能不大出血的情況下拿下方蕾蕾這個大神的新書？

　　季疏見方蕾蕾沒有反對，這才道：“大概兩個月之后，我們魚躍龍門會開放VIP上架付費制度?！?p>　　“這個制度是什么意思呢？”

　　季疏自問自答道：“就是免費字數達到一定字數，比如，我在這里設置的三十萬字，然后，就開始收費?！?p>　　“按照千字5分這種算?！?p>　　“你一章兩千字，一個讀者看了你的書，你就能獲得1毛錢?！?p>　　“一萬個讀者看了你這一章，你就能獲得一千塊。”

　　“再和網站六四分成，也就是說，這一章，你就能獲得稅前六百塊?！?p>　　“如果你能更新三章，那你這一天就能獲得一千八?！?p>　　“這還只是你的電子稿費?！?p>　　“你可以繼續出版實體書，實體書你依舊有版權費?！?p>　　“我以后會開發網絡小說的動漫改編，游戲改編，甚至電視改編，電影改編?！?p>　　“這些，你都可以分錢?！?p>　　楊華鵬眸子微微縮著道：“這個，不現實！先不說其他版權，就收費這個，就完全沒可能！”

　　“老板，現在的網文免費大行其道，你現在搞收費，那些讀者腦子有病才會來我們網站看小說！”

　　方蕾蕾也附和道：“季疏先生，你這對網絡小說根本不了解啊！”

　　季疏笑道：“我怎么會不知道網絡小說是免費的？但是，你們想過一個問題沒有——”

　　季疏再從抽屜里取出一本《鬼吹燈》，扔在桌子上，對方蕾蕾和楊華鵬道：“你們看了《鬼吹燈》前面三十萬字，然后還想看，如果你們沒有從我手里得到這本書，你們能怎么辦？”

　　方蕾蕾：“......”

　　楊華鵬：“......到處搜。”

　　季疏嘴角微微上揚道：“假設這本書的電子版權不免費，其他網站只能盜版前三十萬字，無法上傳后面的文字，只有我魚躍龍門才有。我就問你們，你們付不付錢看后面付費的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