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一閃而過的受害者畫面里，燕然甚至看到了羅晴迷茫的面龐。

　　握緊了拳頭，卻也不知該如何反應。

　　而此刻，林曼曼已經滿眼淚水。

　　“可是我認識的邱老師，真的很好很好。我是貧困生，靠兼職和助學貸款上的學，邱老師知道了，不光老是給我介紹工作，還送我好多畫材道具。而且不止我，我們學院的貧困生同學都或多或少受過邱老師的恩澤……”

　　她泣不成聲。

　　眾人一時緘默了，連牛頭都看不下去了，嘆了口氣。

　　“別難過了，姑娘。對你好的不是這個被抓起來的混蛋，是真正的邱老師。”秉英安慰道，“你的邱老師也被這個混蛋害了，他被抓起來是罪有應得。”

　　但其實也誰都知道，被關起來的不是邱非，也是邱非。

　　只是再也沒人點破這個問題。

　　“呃，不過。”馬面突然摸了摸他的馬腦袋，“他奪舍用的不好，我們會啊。”

　　“什么意思？”眾人轉過身。

　　“我可以分離出邱老師殘存的靈魂碎片，融合他的記憶，再把他送回去。就相當于讓他再從新奪一遍自己的舍……”

　　話還未說完，燕然已經十分迅捷回答：“還不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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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團金色的靈魂光球，從“邱非”的靈魂體中剝離出來。

　　那邱老師面容的、原本瑟縮著的靈魂突然怔仲，片刻后便是兇狠的狂怒，在鐵籠里對著眾人嘶吼，還時不時地陰笑。

　　十分瘆人，但牛頭馬面已經見怪不怪，十分隨意地揮了揮手：“走吧走吧，關他幾天就好了。”

　　遠離了這無邊地獄，一行人又踏上了回鄉的路。

　　這一次，沒再走那看不見邊似的黑洞洞的隧道，而是讓牛頭馬面用了傳送法術，把他們傳送回了陽間。

　　“不錯，人性化執法！”燕然大贊。

　　“嘿嘿，大人說的是。等您以后上任了，眷顧著點我們就行哈！”牛頭諂媚地搓著手。

　　“放心吧放心吧。”燕然大手一揮，十分瀟灑地安排著自己的“后事”。

　　只是那詭異的音樂還是在大家的腦海中回蕩了一遍。

　　“遠方的游子，請不要獨自憂郁。”

　　“星空雖然黯淡，卻在指引你一路往西——”

　　然而，這歌聲雖然詭異，但一經過牛頭馬面解釋說是陰間傳唱已久的廣場舞神曲，在陸離界的地位不亞于司空界燕然宋敘在迎新晚會上唱的《愛情買賣》，忽然就變得十分親切自然了……

　　林曼曼小心翼翼地捧著那顆金色光球。

　　“老師會有這次的記憶嗎。”

　　“不會的，他只會以為是做了一場大夢。先前那個陰陽人對他做的事情，也會全部忘干凈。”燕然回答，復雜地看了一眼。

　　這究竟還算不算是邱非呢。

　　大概是個哲學問題了，不是她一個物理系小孩能思考出來的。

　　但對于羅晴來講，傷害她的兇手已經落網，受到了相應的懲罰。

　　“謝謝你的祝愿。”

　　她在心里，再次默默地感謝著鏡中人。

　　回到陽間司空界，天光已經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