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卿低頭一看,發現不僅是之前拿著的泡面盒子,連同在超市買的那些東西都一并不見了。雖然紀家也并不是普通的尋常人家,但是總的來說,主要還是以替人看風尋水定方位為主。
像今天這種詭異的事情,紀卿真的還是頭一次遇到。不過好在從小便認識了店主,偶爾也會遇到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這也就是為什么到現在紀卿也沒有出現頭暈腦脹的情況的原因。
若是換成任何一個普通的人,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兩眼一抹黑,就這么暈倒過去的。有時候,人類神經的強大,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為了緩和一下自己紀卿試著跟老板娘搭話:“這里可真是干凈呢,就是東西有點少。我發現這附近好像都沒有賣泡面的地方啊,真奇怪?!?p> 老板娘笑著說:“呵呵,我們可是做食品生意的啊,要是弄得不干凈,客人們根本就不會來了。這么美麗的蛋糕要是沒有人來購買,可是連櫥窗都會跟著一起哭泣的哦~不過,像泡面那么沒營養的東西,年輕人還是少吃點比較好哦~””
“誒?蛋糕?”紀卿愣了,側頭一看,發現自己正靠著的不是什么冰柜,而是做工精致的收銀臺,老板娘在收銀臺后面,撐著下巴笑盈盈地看著他。
“你這個小伙子挺有意思的,你拿著我家的最有人氣的‘綠茶玫瑰’站在這里讓我替你結賬,卻對蛋糕兩個字這么大反應……你該不會認為你手里拿著的是真的玫瑰吧?”
一邊聽著老板娘的話,紀卿一邊無語地環顧了一下四周。四周的墻上都是放著精致的展示櫥窗和置物架,上面各種類型的蛋糕看上去讓人非常的有食欲。
對于任何一件事來說,經歷過的次數多了,人也就變得麻木了。好比現在,紀卿默默地將手里的蛋糕放在收銀臺上面,再也不會因為身邊景物的轉變而感到吃驚了。
就在他伸手去拿錢包的時候,他的視線無意中偏向了左下角。在他側著身體靠在收銀臺跟老板娘說話的時候,他的身后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張小矮桌,上面擺滿了各種雜貨。
最顯眼的是小矮桌邊上放著的兩條領帶,一條是棗紅色和深藍色條紋交錯的領帶,不知道為何讓人突然想起遠在太平洋另一邊的某國。
還有一條上半部分是亮橙色的,下半部分用剪影呈現出西部牛仔的風格,在領帶的中部,還有用花體書寫的“GEORGE”。
紀卿看到這條領帶的時候,腦海中第一反應便是:喬治市長帶著寫有喬治兩字的領帶。不由得輕笑出聲,像這種冷幽默,一般只有洛琛那個小家伙會喜歡。
抬起來,想要問老板娘這領帶怎么賣,卻發現店里的布置再一次地變幻了。之前那精致的收銀臺和頗有幾分姿色的老板娘都不見了,甚至連老板娘身后的雪白墻壁都不見了。
這間房間再一次地擴張了!
紀卿默默地觀察著新的環境,看到就在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有個老人似乎在替眼前的青年人算卦。掐算、觀星和卜卦也算是紀卿的特長,他一眼就看出來了那個老人是在忽悠人。
心里有個聲音在喊道:“別去管他們!他們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就讓他們去吧!別去揭穿他們!”然而身體的反應快于思維的紀卿,已經上前一步站在那名青年的身后說道:“別相信他,他是騙你的!”
坐著的青年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愣愣地轉過頭看著紀卿。后者還在那里指責老者,說他坑騙普通人,是在途者的恥辱。
誰知道說著說著,那青年卻突然一竄而起,伸手向紀卿撒了什么黃褐色的東西。紀卿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影扭曲了幾下,就像是用信號不好的電視機看節目時一樣。
紀卿有些慌張地問道:“你做了什么?”
那名青年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被老者手里拿著的煙桿敲了幾下頭:“你個蠢蛋!”說罷,便狠狠地吸了一口煙,然后對著紀卿盡數吐出。
這個時候紀卿才覺得平靜下來了,之前那股心慌似乎也被煙霧帶走了。他向著老者行了個禮說道:“謝謝前輩相助。只是像前輩這樣的能者,希望今后都能夠不再做些降低自身評價的事情?!?p> 那青年聞言怒了:“你這個人這么這樣?我師父怎么說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你怎么這么不知好歹?”
紀卿聽了那青年的話,不由得面色一冷說道:“原來如此,不過也不知道是因為誰的緣故,才會造就之后的結果?!?p> 那青年還想說什么,但是被那名老者所阻止了:“行了,別再說了。原本若不是你沉不住氣向他潑灑墳頭土,我也用不著救他,你就給我安分的待在一邊吧?!?p> 那青年不服氣地還想說什么,結果只是再次招來一記煙桿敲頭。知道自己的師父已經不高興了,處于對自己師父的敬畏之情,那青年只好悻悻地退到一邊去惡狠狠地瞪著紀卿,仿佛企圖用眼神把人射穿。
那老者站在紀卿面前,卻面向門口站著,慢悠悠地抽了一會兒煙才說道:“許久不見啊,是老夫贏了?!?p> 隨即便從門口的方向傳來了店主的聲音:“哈哈,汪老好久不見~你這地方果然還是很不好找啊。”
一身藏青色長衫的店主笑盈盈地從門外跨進來,紀卿看到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像是見到了親人一般覺得幸福,趕緊走到店主的身邊站著。這個可憐的孩子,看來真是被欺負慘了。
店主伸手揉了揉紀卿的頭發說道:“汪老,你們這待客之道真是令我大開眼界?!闭Z氣中帶有一絲不羈,眼神似有似無地瞄向了縮在老者身后不遠處,不知道什么時候端著一碗面吃的青年。
老者自然是注意到了店主的意圖,不著痕跡地向前小跨半步,擋住了自家的小徒弟說道:“呵呵,這個確實是小徒魯莽了。不過我已經替這位清除過遺留的塵土,相信絕無任何問題?!?p> 紀卿略微仰著頭看著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店主問道:“你們說的那個土那個是什么?”
店主看著他笑著說:“是墳頭土,而且很常見的那種?!闭f完,店主看到紀卿一臉茫然地表情,沉吟了幾秒后改口道:“應該是幸好是最常見的普通墳頭土,那是專門用來對付下界死物的東西,甚至可以打散它們。”
紀卿在腦海里重復了幾次店主的話,才驚訝地說道:“那就是墓地里面的土對吧?但是那東西對人類應該沒問題?。 ?p> 店主說:“對,確實是對我們那一界的生物都沒有任何效果……但是我們現在可是魂體哦~”
紀卿愣了:“魂、魂體……?”
店主點點頭說道:“是的,我們現在已經站在了死者世界的里。那位抽旱煙的老者是這里附近區域的管理人,稱呼他為汪老就可以了?!?p> 紀卿聞言,乖乖地再一次向老者行了個禮,汪老笑瞇瞇地點點頭,看著店主說道:“你外公怎么沒有過來?我還以為你們是來取那件東西的?!?p> 店主笑著說:“我們確實是來拿東西的,只不過我外公他怕是來不了了,所以給我也是一樣的?!?p> 汪老恍然大悟地說道:“原來如此,你外公已經任期結束離開了啊。換成是你來拿倒也是無所謂,只不過之前我們說好的條件,可是一件都不能少的,這一點我想你應該知道的。”
店主哀怨地問道:“真的一件都不能少?”
同時似有意地將紀卿攔腰攬進懷里,不顧后者的掙扎,繼續哀怨地看著汪老說道:“汪老,我跟我外公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當初說好的條件肯定是會照單完成。”
故意頓了頓后繼續說道:“只不過這孩子……你看,你們之前還傷他魂體,現在卻又要我們履行義務。明知道我只能站在旁邊看著不能插手,還要求這么嚴格,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汪老雖然仍然笑著,但是面色卻開始變得不好看。之前說好的條件雖然沒有被拒絕,但是也跟拒絕相差無幾。嘆了一口氣喊道:“墨樞你過來?!?p> 那名叫墨樞的青年放下碗筷,走到老者面前,仔細聽著老者的吩咐。這邊紀卿卻疑惑地開口問道:“你們做了什么見不得人交易嗎?”
店主“噗”地笑出聲,輕敲了一下紀卿頭頂說道:“什么叫見不得人的交易?那是為了讓汪老替我們保管某樣東西而做的交易,說好不論何時當我們有需求來取的時候,只要完成當初承諾的事情即可?!?p> 紀卿問道:“那你們當初都答應了些什么?話說你不能出手,難道要我來?”
店主點點頭說道:“是的啊,不然我帶你過來做什么?當初定條件的時候,是我外公帶我來的。這條件的內容嘛,自然也是以我為標準定制的,你就把它當做是一種試煉吧?!?p> 紀卿嘴角抽了抽,再一次想要揍死這個沒人性的店主。以他為標準定的條件肯定不簡單,就算是小時候的他也一樣??!
店主沒注意到紀卿想殺人的表情繼續說道:“想要找到汪老并不容易,不過好在他嗜好吃面,不管什么面都一樣。所以什么地方有面,就能提高找到他的幾率。你能這么快找到他,確實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值得表揚?!?p> 說著轉頭想要表揚表揚紀卿,卻發現后者一幅摩拳擦掌,咬牙切齒地想要撲上來的模樣,就跟一只炸毛的貓一樣,頓時覺得很有趣。
無視在房間的另一端已經上演的逗貓記,這邊汪老已經決定讓自己的小徒弟跟著紀卿一起去完成之前談好的條件。
雖然考慮到這也是鍛煉自己小徒弟的好方法,不過汪老還是再三告訴小徒弟不要逞強出頭,畢竟這一次的條件確實是過于苛刻,實在不行掉頭就跑也行。
紀卿好歹是店主帶過來的人,而且看那兩人的關系似乎不太一般,汪老完全不認為店主會坐看紀卿送死,但是自己的小徒弟可就不一樣了。
拍拍這唯一一個徒弟的肩膀,汪老實在是覺得無奈。若不是之前這魯莽的徒弟闖了禍,如今也就不用這么煩惱了。
汪老說:“你且記住,無論如何都不得離開那位的身邊。尤其是站在生死線上的時候,絕對不能離開半步,知道了嗎?”
墨樞雖然不懂師父這番話是什么意圖,不過只要他不離開紀卿的身邊就行了吧,這可是很簡單的。卻不知道汪老想著的完全是另一件事情,他看著對著店主呲牙裂嘴想要咬人的紀卿,不由得將寶壓在了他的身上。
如果是在那個少年的身邊的話,或許自己的小徒弟還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