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一晃又十年
十年的時間可以改變許多的事,甚至改變一個人的記憶。向陽已失蹤十三年多,琳琳已是一方富婆,昕昕功成名就,小黑妹的公司正籌備上市。但自從十年前三人貢嘎徒步回來,她們似乎又回到了從前,雖沒有什么長的旅行計劃,可還是每年都會約了出去走走。
這不,聽說派墨公路通車了,關閉了十幾年的墨脫徒步線又開啟了,于是三人約了四月的墨脫徒步之旅。
小黑妹安排車,三人先自駕到林芝,現坐車到派鎮開始徒步。
川藏高速、川藏鐵路相繼通車,做為十年前的景觀大道318已鮮有人走了。只有個別自駕和騎行的人還會選擇這條線。四月份,高原的天氣還有些冷,這時騎行和徒步的人幾乎沒有,路上只幾輛自駕的汽車偶樂經過,顯的異常冷清。
驢友之間,是不分男女老幼的,只要見著了,不管認識與否,總會聊上幾句。車開了十來天了,這條以前隨時都能見到徒步騎行的國道上,小黑妹一行卻愣是一個驢友都未見到。就在三人略顯失望時,副駕的琳琳興奮的喊道:“快看,前面有一位騎行的,我們停車給她拿兩瓶紅年吧?”
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有一樣沒變的就是,紅牛依然受戶外愛好者的青睞。
小黑妹把車穩穩的停在了那位騎友的身邊,三人從不同角度伸出頭去喊道:“加油!”
琳琳遞過去兩瓶紅牛,并問道:“你今天是要翻過東達山嗎?”
騎友回頭接過紅牛,說了專聲謝謝才回答道:“是的,今天必須翻過東達山,不然晚上就只能露宿埡口了。”
昕昕:“可現在已接近中午,你這上山路還不到一半吧?”
騎友:“是的,時間是有些晚了,剛才我的車胎爆了,換胎費了好些時間,只能趕路了。”
小黑妹:“我知道你們騎友都不愿搭車,覺得要全程騎到才算完美。可你今天發生了一可抗力事件,如果晚上趕路會很危險,旅行也要注意自身發全不是,不如你坐我們的車上山,這樣既保證了安全,又只是搭車了一小段,不算太過吧。”
小黑妹的提議得到了琳琳和昕昕的符合,騎友也就沒再堅持。
上車后,當然是先各自自我介紹。輪到騎友時,她說:“我叫季風,你們也可以叫我向陽。”
一聽向陽,三人都凍住了,小黑妹直接把剎車當油門,車停在了路中才驚覺。
昕昕:“你叫向陽?”
騎友:“我姓季叫季風,向陽是我的小名,聽我媽說,我出生前下了好幾天的雨了,而我出生時正好臉朝東方,太陽正好出來了,就給我起了個小名叫向陽。怎么,這名額奶俗是吧?我也這么認為,可名字是父母給的,他們現在已離開了我,我更應珍惜他們賜我的一切。”
琳琳忙說:“不俗,我們一位朋友也叫向陽,剛聽到這名字時我們覺得親切。”
小黑妹則忙問:“季風,方便說一下你的年齡么?”
季風:“我十三歲了,我爸媽都是驢友,前幾年,他們在一次戶外徒步中遇泥石流死了,在父母的熏陶下,我也喜歡旅行,這不,學也不上的跑來騎自行車了。”
季風雖只有十三歲,但二十幾天的高原騎行,臉上已出現一團團的高原紅,這讓她看起來特別陽光。
小黑妹說:“還記得貢嘎寺主持的話嗎?我覺得就是她了。從時間和人物性格看都對。”
小黑妹的話剛說完,后排的昕昕又問道:“季風,能給我看一下你脖子上的念珠么?”
季風從脖子上取下念珠放在昕昕手上。
昕昕吃驚的叫道:“琳琳,你快看這串念珠,眼熟么?”
琳琳只回頭看了一眼:“這是貢嘎寺主持給向陽的,其中三粒珠子是由大德高僧舍利做成的。季風,方便說一舊你這串珠子的來歷么?”
季風:“聽我媽說,這串珠子在我出生時就在我脖子上,身邊的人還因此說我前世是出家人。”
小黑妹:“不,你不是出家人,你前世就是向陽。”
季風:“就是你們的朋友向陽么?”
于是,昕昕把她們和向陽的故事說了一遍,季風從來沒聽過如此離奇之事,一時不知是該信還是不信。可看這三人并不象惡人,犯不著為一串珠子編出這樣的故事來。
一路聊天,幾人都似有相見恨晚之意,但車到埡口,季風還是提出自己要騎車下山。有點依依惜別之意。四人在埡口揮手告別,各奔前程。
季風從車上拖下她的自行車,很瀟灑的跨上自行車,一溜的下山去了。埡口太冷了,小黑妹招呼大家趕緊上車,兩個輪子還是沒四只輪子的跑的快,她們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季風。
季風很嚚張,回頭一臉挑釁的要跟她們賽車。小黑妹試了幾次要超車。可在這七彎八拐的下坡路上,自行車的輕便靈活優勢很大,只見季風右腳輕輕踩地,都不用降速,車就轉了過去。整個下山路她們的汽車都只能是跟在季風的身后。
季風住在了ZG縣城,而小黑妹一行原本的計劃是到八宿,最后她們住在了邦達,她們希望第二天能在路上再遇上季風。有些緣你不刻意就會錯過。
只是她們并不清楚,從左貢到邦達有一百多公里,這是騎友一天的行程,雖然她們睡了個懶覺,磨蹭到快中午了才出發,可此時的季風不過才離開左貢二十幾公里,這已是她騎行速度的極限了.小黑妹一行三人都明白她們在等什么,只是誰也沒說出來,她們不想讓重遇太過刻意,就如她們之間初次見面一樣,都是不經意間成為了同路人。就讓緣來定吧。終于,她們還是出發了,她們今日的目的地是林芝市。這是季風十天之后才能到達的地方。
再次來到林芝,喝喝甜茶,逛一逛街,這一混又是兩天過去了。第三天,她們實在找不到什么再留下去的理由了,三人買好車票,背上背包在尼洋河邊漫步,多年前,她們四人也曾這樣漫步在尼洋河岸。向陽說她最是喜歡尼洋河,河水恣意流淌,自由自在,你她一直追求的自由人生。
故地重游,三人又忍不住想起了向陽,向陽而生,陽光,灑脫,愛冒險。
琳琳:“我看這個季風跟向陽倒是挺像的,小小年紀父母雙亡,還一個人跑出來騎行。
昕昕:“向陽不也是十幾歲時一個人來騎行川藏的么?”
小黑妹:“我們也背包這許多年了,又遇到幾個像向陽這么愛玩的。她死在了路上,這應該是她最好的歸宿了。”
林芝雖不是高原,但高原慣有的陽光卻留在了這里,陽光穿透云層,射下一條條光注,灑在泥洋河面,泛著點點金光,幾只水鳥一會鉆進水里,一會又撲騰著翅膀上了灘涂,好不自在。
昕昕指著遠處臺階上坐著的人說:“你們看,那是不是騎友季風?”
琳琳頭也沒抬的回答:“肯定不是啊,她最快也還要一個星期才能到達林芝,除非她坐車,但你覺得她會坐車嗎?”
小黑妹雖也覺得不可能,全還是站起身朝臺階那邊走去。
“季風,真的是你?你怎么這么快?”小黑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可坐面前的人確實是季風沒錯。
季風:“這還快嗎?有人一星期就騎行走完川藏呢,我這到林芝就用十幾天了。”
小黑妹:“我們開車都十天呢!”
季風:“你們是走走停停一路玩,我是除了吃飯睡覺都在騎車,完全錯過了沿途的風景。”
昕昕:“最美的風景在路上,你可以不用這么趕嘛!”
季風:“你們有時間,我就半個月時間,半個月不回,學校就會將我除名。雖然我不愛讀書,但被開除還是太慘了。”
昕昕在心里得出結論:“一個和向陽一樣愛面子的學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