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銀灰色的鎖鏈,將翡翠島死死捆縛在海天之間,驚濤拍擊著懸崖,震得別墅的木質窗框咯咯作響。
服部平次的手電筒光束劈開閣樓的蛛網,在積灰的木箱上投下晃動的光圈。
遠山和葉的運動鞋踩過發霉的地毯,突然被什么東西絆得踉蹌,那是本封面燙金剝落的日志,“人體實驗記錄“幾個單詞在閃電的慘白光芒中忽明忽暗。
“1941年12月1日,雙胞胎AB送入隔離艙,A組注射腎上腺素,B組......“服部平次的聲音混著雨聲,在紙頁泛黃的最后一頁戛然而止。
鋼筆字跡力透紙背,仿佛書寫者臨終前的絕筆:實驗體A與實驗體B,最終存活者:A。
和葉注意到頁腳有行極小的批注,用紅墨水寫著:“惡魔的左手,比右手快七步?!?p> ——————————
深夜十一點(真實時間 22:53),水晶燈的光芒突然變成詭異的血紅色,眾人聚集在大廳,氣氛凝重。
影山浩一沉聲道:“看來,傳說是真的,這座島會審判罪惡者?!?p> 工藤佑一冷冷打斷:“不,是有人在利用傳說殺人?!?p> 就在這時,水晶燈突然閃爍了一下,緊接著,九條教授的慘叫聲,只持續了半秒,就聽到——
砰!
眾人抬頭,只見他的尸體被倒吊在水晶燈上,胸口插著一把儀式匕首,鮮血順著腳尖滴落。
第二起命案,開始了。
水晶燈微微晃動,九條教授的尸體倒懸其上,鮮血順著他的腳尖滴落,在地板上匯聚成一灘暗紅色的水洼。
“九條教授……死了?!”遠山和葉捂住嘴,臉色煞白。
當眾人的驚呼聲還在穹頂回蕩時,服部平次已經躍上桌子,抓住晃動的鐵鏈,新涂抹的潤滑油在他指尖發亮,滑輪組的鋼索上還纏著半根灰黑色的頭發。“鐵鏈有新的摩擦痕跡,兇手是用滑輪裝置把他吊上去的?!?p> “看血跡形態,尚未完全凝固,死亡時間不超過十分鐘?!肮ぬ儆右挥描囎訆A起地板上的血滴,在放大鏡下呈現出詭異的拖尾,“教授被吊上去時還活著,匕首刺進心臟的瞬間,他至少掙扎了三分鐘。“
和葉突然指著天花板,電梯井的通風口垂下一段尼龍繩,末端系著個小巧的齒輪裝置,正是鐘表匠用來調校時間的工具。
上原麻衣抬頭看向天花板:“水晶燈正上方是電梯井,兇手可能是利用機械裝置完成的。”
影山浩一站在人群后方,臉色陰沉:“這是……‘地獄審判’的第二階段‘倒吊的罪人’?!?p> 工藤佑一戴上手套,小心地拔出插在九條教授胸口的匕首。
“這是別墅收藏的古董?!庇吧胶埔怀谅暤溃霸痉旁诙顷惲惺遥度猩峡讨挛摹畬徟兄铡!?p> 上原麻衣檢查匕首的刀鞘:“鞘內有殘留的麻醉劑成分,九條教授可能在被殺前就已經昏迷?!?p> 服部平次皺眉:“兇手先麻醉他,再把他吊上去,最后刺死?”
“不。”工藤佑一搖頭,“尸體肌肉松弛,但胸口傷口邊緣有掙扎的痕跡,他是被吊上去后,才被刺殺的。”
“也就是說……”上原麻衣眼神一凜,“兇手讓他清醒地看著自己被倒吊,然后才下手?!?p> ——————————
服部平次拿出在閣樓發現的實驗日志,翻開最后一頁——
“實驗體A與實驗體B,最終存活者:A?!?p> “這到底是什么實驗?”遠山和葉小聲問。
“二戰時期,納粹曾進行過‘雙胞胎對照實驗’?!?p> 上原麻衣突然開口,聲音冷靜,“他們將雙胞胎分開,施加不同的刺激,觀察反應差異?!?p> 工藤佑一目光一沉:“影山先生,這座島在戰時是實驗基地吧?”
影山浩一沉默片刻,緩緩點頭:“是的,我的父母……曾是這里的醫生。”
“醫生?”服部平次冷笑,“還是實驗的執行者?”
影山沒有回答,但眼神閃爍了一下。
上原麻衣站在大廳的座鐘前,眉頭緊鎖:“所有的鐘表,都比實際時間快了7分鐘。”
“為什么兇手要調快時間?”遠山和葉疑惑。
“制造不在場證明。”工藤佑一淡淡道,“如果所有人依賴別墅的鐘表判斷時間,那么兇手可以利用這7分鐘的誤差,在假時間內作案。”
服部平次猛地抬頭:“九條教授死亡時,大家都在大廳,但如果時間被調快……”
“那么真正的案發時間,可能是在我們‘以為’的案發時間之前。”上原麻衣接話,“有人利用這段時間差,完成了殺人。”
突然,別墅的電力再次中斷,四周陷入黑暗。
“又來了!”遠山和葉抓緊服部平次的手臂。
黑暗中,一陣輕微的齒輪轉動聲從天花板傳來——
“咔、咔、咔……”
緊接著,廣播里再次響起沙啞的錄音:“實驗繼續……下一個受試者,編號1942.1.15……”
“這是……死亡預告?”黑崎律師聲音發顫。
工藤佑一握緊手電筒,光束掃過每個人的臉——
影山浩一、森田千雪、黑崎真司……
誰是下一個?
暴雨導致地下室輕微進水,水面漂浮著一張金屬板,服部平次撈起金屬板,擦去水漬,發現上面刻著一串數字:
【N34°39'12 E135°30'45】
“這是……坐標?”遠山和葉湊近看。
工藤佑一眼神一凜:“指向島上的某個地點?!?p> “實驗室?!庇吧胶埔煌蝗坏吐暤?,“真正的‘地獄’,在地下?!?p> 暴雨沖刷著島嶼北側的巖壁,眾人跟隨坐標來到一處隱蔽的鐵門前,門上的銹跡間隱約可見“嚴禁入內“的字樣,上原麻衣用袖口擦去門鎖上的青苔,露出一個精巧的機械密碼盤。
“需要六位數密碼?!八D頭看向影山浩一,“您知道嗎?“
影山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紅寶石戒指:“1942...1...15...“
鐵門發出齒輪咬合的悶響,緩緩開啟,陰冷的空氣裹挾著福爾馬林的氣味撲面而來。
遠山和葉突然抓住服部平次的手臂:“墻、墻上那些是...“
泛黃的玻璃罐里,漂浮著各種人體器官,最醒目的位置,并列擺放著兩個相連的胎兒標本。
工藤佑一戴上手套,翻開實驗臺上的皮質日志,泛黃的紙頁上,鋼筆字跡依然清晰:
1941年12月3日
實驗體A(影山浩一)與實驗體B(影山浩二)
注射血清后,B出現嚴重排異反應,父母堅持終止實驗,已被處理。
上原麻衣用手機照亮墻上的照片:年輕的醫生夫婦,站在兩個相貌相同的男孩身后,但左邊的男孩(浩一)右手完好,右邊的男孩(浩二)左手小指缺失。
“所以影山先生,有個雙胞胎弟弟...“服部平次瞇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