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書點頭說道:“時大人說的不錯,萬一黃岡城失守,紀云他只怕,只怕是不敢拿鎮南王怎么樣。萬一鎮南王再被他們搶了去,這,后果不堪設想啊!”
張國基冷哼了一聲,說道:“民為重,君為輕,社稷次之。鎮南王兵變之事,必須盡快結束,拖得時間久了,西南的百姓可就遭殃了。你們速擬一道圣旨給紀云,萬一黃岡城保不住,叛軍余黨解救鎮南王的時候,可以便宜行事,必要的時候要以百姓社稷為重,萬不可讓鎮南王再落入他們手中。”
眾位大員交換了一下眼色,暗自點了下頭。皇上這是動怒啦,準備借紀云之手除去鎮南王。皇上已經有了除去鎮南王的心思,又怕天下人說他薄情寡義,借紀云之手除去鎮南王,便可以封住天下人的口。
可如果紀云真的殺了鎮南王,暫時遂了皇上心思,必然會青云直上。不過皇上會不會內心不痛快,來個秋后算賬,就不好說了。
首輔趙大人連忙說道:“皇上所言極是,一切以社稷為重。不過紀云在西南為官之日尚短,人生地疏,就怕一時不察,竟然給叛軍把鎮南王給救了出去。這樣可就要再生禍端了。
因此臣的意思是,既然兵馬糧草已然準備妥當,不如即刻發兵。當然,不需要十萬大軍那么多,只需要一半的兵馬就夠了。一來可以接應紀云,保住黃岡城,二來也可以剿滅叛軍余部。如果諸事順利,軍需尚有結余,可就近賑濟災民。”
張國基看了看趙首輔,沉吟片刻點頭說道:“趙愛卿之言,乃老成某國之言,朕準奏。你們下去擬旨吧。”
黃岡城已經恢復了平靜,至少表面上恢復了平靜。東西北三處城門已經開放,只有南門暫時關閉。紀云派出一百火槍隊隊員,在黃岡城內悄悄打探消息。
短短一天時間,就打探到有很多人偷偷摸摸地打聽鎮南王的下落。滿城百姓都知道鎮南王被押解往皇城去了,黃岡城內,知道鎮南王下落的,只有三個人,還包括紀云在內。
剩下的兩個人乃是端木水華和何堅,紀云信任他們的程度和相信自己差不多。因此,紀云放任這些間諜進行無孔不入地刺探,甚至暗中還給他們很多方便。
第三天,黃岡城遭遇了危機。鎮南王殘部糾集了七八萬大軍,集結在黃岡城外,對黃岡城虎視眈眈。
紀云踏上城樓觀望,只見整個叛軍分成四個方隊,各個方隊之間涇渭分明。紀云不由微微一笑,這些方隊應該分屬鎮南王的不同心腹。
昨天的間諜應該把消息都帶回去了,這些人肯定心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盤。這次攻打黃岡城,估計就是他們最后一次合作了。如果任他們輪番攻城,就算能守住黃岡城,守軍也勢必會死傷無數。
因此紀云下了一道令人匪夷所思的命令,令守軍把黃岡城南門大開。從城門向里望去,只能看到空蕩蕩的街道,并看不到半個人影。
不少黃岡城的守軍臉都嚇綠了,腿肚子幾乎都轉到了前面。這個紀大人到底要干什么啊?開門揖盜?
你就算不開城門,黃岡城都未必守得住。這下好了,干脆把城門完全打開了,這不是任人魚肉嘛!
盡管懷疑,盡管驚恐,可守軍還是按照紀云的意思老老實實地把南門大開。這個紀大人身上的神奇光環太多了,就算更匪夷所思十倍的事情,他們也會選擇相信紀大人。
紀云的心里也捏著一把汗。歷史有著驚人的相似,神奇經典的戰略戰術,完全可以復制。只不過結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城門后面,分駐著五百火槍隊隊員。如果叛軍真的攻打進來,先給他們一個見面禮。能嚇退他們是最好,至不濟還能關上城門。再不濟還能依靠火槍隊火速撤離。
當然,撤離的時候,就一刀咔嚓了鎮南王。紀云已經收到了圣旨,胸藏無數宮斗文的紀云,聞雅音而知意,馬上明白了皇上的心思。不過紀云并不在乎,不就是區區一個鎮南王嘛,就算沒有這道圣旨,老子該殺的也要殺。
紀云的種種盤算落空了,或者說,紀云所有的最壞打算全部落空。
城外的四個方隊,排列的整整齊齊,完全沒有進城的意思。四個頭領聚在一起爭論了半天,最后不歡而散。
兩個時辰之后,紀云坐在藤椅上喝過三壺上好的新茶,正憋不住準備去茅廁的時候,正中的方隊忽然有了動靜。
最前面的指揮官大旗一揮,紀云的眼睛不由瞇縫起來。但見約有一兩萬人的方隊,‘刷’地進行了一個華麗地轉身,緩緩后撤了。
正中的方隊后撤之后,其余三支方隊很快先后撤離。
黃岡城內爆發出陣陣歡呼聲。紀云顧不得與民同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沖進了茅廁。
之后的日子,黃岡城正式恢復了平靜。鎮南王的余部,完全分裂了。四個心腹各撤大旗,各占山頭自立為王去了。
半月之后,朝廷大軍趕至,紀云把鎮南王父子和黃岡城交接給了大軍,自回南詔而去。
再過數天,周正太和李良回轉,前來南詔向紀云匯報情況。兩支軍隊,在半途中都遇到過山匪的襲擊。不過在兩位將軍帶領之下,歷經無數兇險,總算擊潰了山匪。不過兩人帶領的軍隊,戰斗減員達到四成之多。
聽完匯報,紀云點頭說道:“兩位將軍辛苦了,不過你們的辛苦總算是值得的。如今鎮南王父子已經移交給他們,兩位將軍當記首功。周將軍先回黃岡,李將軍暫時先留在我這邊吧。
本官已經向皇上上了奏折,兩位將軍的戰功本官都給報了上去。相信不久之后就會有封賞。”
周正太向紀云重重抱拳行禮,咧著嘴傻笑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最后總算是憋出了一句話:“大人,以后屬下就是你的人了!大人保重,屬下告退!”
這句話嗆得紀云連連咳嗽,幾乎吐血。端木水華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