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還有多久才到你說的召喚之陣呀?”
酒井綾音跟著姐姐走在神社后山的小路上。
夜晚的后山格外的滲人。盡管小路上每隔十幾米都有一盞燈籠,但是由于年久失修的緣故,只有寥寥幾盞還在正常工作。
在漆黑的山林里,幽幽幾盞微光被前方更黑暗的山路吞沒,寒冷的夜風拂過樹枝,‘沙沙’作響。
“都說了,在我教你咒法的時候,要稱呼我‘老師’!”
酒井綾乃表情嚴肅,手電筒穩穩的端在胸前,前方寂靜的黑夜沒有給她帶來任何情緒上的波動。
酒井綾音聽到姐姐的話,對著姐姐的背影做了一個鬼臉。
“嘎~~嘎~~”
烏鴉的叫聲突兀的響起,接著又在在密林中此起彼伏。
少女打了個激靈,快步走到和姐姐并排的位置,抓住了綾乃空出來右手。
酒井綾乃嚴肅的表情稍稍柔和了一點,握住了妹妹略帶冰涼的小手。
“姐姐,等以后神社有錢了,一定要把這些破燈修一下。”
......
這是一個晴朗的夜晚,月亮圓圓的,大度地灑下了自己的清輝,稍稍照亮了眼前的一座小偏殿。
這是綾音從來沒有見過的小偏殿,有一條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岔路,繞過了一片小樹林,到達了這里。
殿前有一片還算寬闊的草地,但是此刻,仿佛從地底深處傳來的紅光組成了一個圓圈,圍繞著中間一個凸起的石臺。
“這里是供奉這座山山靈的山靈殿,平常都會用障目咒遮起來,以免打擾山靈休息。”
“今天我帶你來這里,就是讓你召喚出山靈,然后和她簽下契約,讓她成為你的式神。”
酒井綾乃以說教的口吻向綾音解釋了一番這是哪里,隨后指了指中間的石臺。
“你就站在那里,用我早上教你的召喚咒通過陣法把山靈召喚出來。”說著又拿出一張泛黃的紙,交給綾音。
“然后把你和她的血滴一滴到這契約上,她就變成你的式神了。”
“姐姐,你不要這個式神嗎?”綾音稍稍有些疑惑。
綾乃淡淡一笑:“我不需要!”語氣中透著睥睨天下的自信。
月亮泛著淡淡的紅光,綾音走到陣法中間,回憶了一下今天早上姐姐教的咒法。
早餐的厚煎蛋很好吃,還記得姐姐講課的時候,自己好像在考慮剩下的一半撒點肉松當零食吃來著,嗯...所以召喚咒怎么放來著?
綾音看了一眼滿臉嚴肅的姐姐,心理有點小慌。
“怎么了?”綾乃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看著站在石臺上冥思苦想的妹妹,不知道為何,她有種不好的感覺。
“你不會當時沒聽吧。”
“嘎~~嘎~~”深林里的烏鴉仿佛不知死活的叫著。
仿佛聽出了姐姐聲音中的怨氣,綾音慌張答道:“呃...怎么會呢?我醞釀一下,醞釀一下。”心中卻想著,待會用什么樣的姿勢賣萌,可以萌混過關。
平常姐姐對自己還是很溫柔的,可是每當涉及到咒法有關總會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無比嚴肅。但是按照以前的經驗,只要自己賣個萌,再讓姐姐rua兩下,基本上就可以讓姐姐心情好起來。
正想著,綾音好似看見了什么,滿臉興奮的指著天上,“姐姐,快看!流星!”
綾乃微微皺眉,對妹妹如此生硬的轉移注意力的方法感到不悅,但還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綾音手指的方向。
“咦!真的有!”她注意到皎潔的月亮旁邊有一顆明亮的星星,拖著長長的尾巴,緩緩從黑夜里劃過。
“姐姐,快閉上眼睛許愿吧!”隨即,綾音閉上眼睛,雙手合于胸前。
“我希望以后能和姐姐永遠在一起!”
聽到這個愿望,綾乃臉上稍稍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也閉上了眼睛,合上了雙手,默默地許下自己的愿望。
“哎!姐姐,你看那顆流星怎么越來越亮!”
睜開眼,綾乃看見天上的流星依舊在夜空中飛舞,劃過一道絢爛的痕跡,然后越來越亮,也越來越大。
微微睜大眼睛,她下意識的站到了綾音的身前,這顆流星是朝著她們的方向來的。
一股白色的氣浪突然的出現,好像海浪般連綿的環繞在綾乃的周圍,掀起的風浪吹得姐妹兩人的巫女服獵獵作響。
綾音緊緊抱住了姐姐的后腰,看著天上越來越接近的流星越來越近,心中隱隱感到一絲恐懼。
綾乃雙目中仿佛隱藏著耀眼的金光,直直的穿透黑夜,看著那流星狀的墜落物。
與大氣摩擦的火花刺人雙眼,但是綾乃仍舊看清了“流星”的本質。
她雙眼睜大,滿臉的難以置信,但是越來越接近的火球讓她來不及多想了。
“定!”她大聲呵斥,白色的氣浪隨即全部朝著流星的方向涌去。
“流星”的速度似乎有些降低,但是相對于原本的速度而言無疑是杯水車薪。
綾乃的臉色開始變得蒼白起來了。浩瀚如海的靈力洶涌而出,與“流星”做著最后的拉鋸。
這時,綾乃背后傳來一陣陣清涼的感覺,同樣浩如煙海的靈力從綾音的體內向自己融入進來。
這是她們姐妹兩特有的同心咒,能將同源的靈力給另一個人使用。但是這需要無比的信任和血緣關系。
綾乃加大了靈力的輸出,咒法蘊含的靈能密度陡然加倍。
綾音緊緊抱住了姐姐的后腰,體內的靈力不要錢似的傳給姐姐。
看著天上隱隱的小黑點快要落下,已經能感受到周圍的壓力變大了少許。綾音閉上了雙眼,將頭緊貼在姐姐背上。
驀地,一聲巨響過后,整個世界仿佛安靜了下來,好似小太陽般的流星不再散發奪目的白光,周圍因靈力產生的氣浪也停了下來,只有一圈伏倒的野草依舊訴說著剛才的兇險。
樹林里的寒鴉驚起,向四周飛散開來,只留下“嘎嘎”的叫聲在這空曠的夜空中回響。
睜開眼,綾音對上了姐姐復雜的眼神。
綾乃語氣略帶驚異,卻又掩不住聲音里的興奮:“這不會是你召喚出來的吧!”
順著姐姐的目光看過去,綾音注意到,原先召喚法陣的地方已經稍稍凹陷進去,中間靜靜地躺著一只狐貍。
借著明亮的月色,綾音能清楚的看到小狐貍身上潔白的毛發,以及尾巴末梢淡淡的粉色。
“召喚原來是這樣的嗎?我今天倒是第一次見。可是典籍中記載的山神不是貓的樣子嗎?”
綾乃輕聲念叨著什么,但是綾音并沒有細聽,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怎么開口。
“這難道真的是我召喚的?”
心中只有這樣一個疑惑。
......
在深深的酒井山地底,一只有著兩只尾巴的橘黃色小貓翻了一個身,又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