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我依舊那么仁慈。

　　她也許不知道自從上次設計冠冕的選拔之后，我成了某國皇室御用的珠寶設計師。

　　我看了一路風景，依舊登上頂峰。

　　后來，我直接回了寧波。

　　這一年似乎過得很快。

　　仔細想來依舊許久沒有楊先生的消息了。

　　這是好事。

　　說明他正在逐漸淡出我的世界。

　　但有的東西不能深想，快活日子過久了，上天總不會如你的愿。

　　我又一次碰到了楊先生。

　　在我家門外，地上一地煙頭。

　　他像是特意來找我的。

　　他問我為什么不愿意和他結婚。

　　他沉淀了半年，卻抓著這個問題不放，我為他感到悲哀。

　　我告訴他，我們的感情不足以支撐我們步入婚姻。

　　我們不夠了解彼此。

　　他如今依舊放不下我，只是因為不甘心。

　　這樣的話題我認為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哪怕我的離開對于他來說有些殘忍。

　　可只有傷口血淋淋地曝在空氣中，才能治療。

　　我告訴他。

　　沒有什么規定我們兩個必須結婚，你這樣做也改變不了什么，太極端的想法只會讓我們越來越累。

　　不如放棄。

　　如果時間不是良藥，那就找個新歡。

　　楊先生最后離開了，也許，這一次真的是最后一面。

　　 34

　　今年，爺爺奶奶結束了環球旅游。

　　我在機場等了許久才看到出口出來的兩個有說有笑的老人。

　　兩位老人很熱情，告訴我給我帶了很多特產。

　　我有些哭笑不得。

　　我也是一個各個國家到處跑的人，自然不在乎那些特產。

　　老人的心意塞滿了我的后備箱。

　　他們詢問我的工作，我說一切順利。

　　爺爺說一定要畫一幅畫慶祝我的工作順遂。

　　我坦然接受。

　　爺爺是著名的國畫大師，他的每一幅墨寶都千金難求。

　　家里張燈結彩，過年的氣氛濃厚。

　　這樣的家庭美滿，我從小就很幸福。

　　母親說，今年除夕可以叫外公外婆來吃飯，好好聚聚。

　　我點頭。

　　大家的確很久沒聚了。

　　上一次見到外公外婆還是在三年前。

　　外公外婆是考古學家，常年不在寧波，多數時間是在西安。

　　今年所有人似乎都有空。

　　 35

　　除夕夜悄然而至。

　　今年除夕居然下起了雪。

　　寧波很多年不下雪了，銀裝素裹的世界。

　　像是我童年時朦朧的夢。

　　父母定了最好的飯店。

　　外公有些高興，開了兩瓶酒。

　　回去的路上，外公的腳步虛浮，拉著我的手說一定要找一個愛你的男人。

　　我笑著答應。

　　遠處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有些眼熟。

　　他走過來，對我說好久不見。

　　韓乘身上也有酒味。

　　或許是酒精的作用，韓乘的眼睛亮亮的，仿佛盛了漫天星辰。

　　外公看著我們寒暄，一把拉住韓乘，讓他一定要對我好。

　　我知道外公這是誤會了，轉頭向韓乘道歉。

　　韓乘并不在意。

　　他問我，如果喜歡一個人很久了，要怎么辦。

　　我還記得他是個暗戀者。

　　于是借著這漫天的雪花紛飛和迷離夜色。

　　我告訴他。

　　愛，就要大聲說出來。

　　他念念有詞。

　　我轉身離開。

　　他拉住我的手，告訴我。

　　他喜歡我很久了。

　　他抱著我，一遍遍叫著我的名字。

　　我不知道我后來是怎么離開的。

　　只知道。

　　那一夜。

　　我亂了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