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這幾個字小聲的沒人察覺。
老夫人皺眉,果然解氏剛剛可憐勁兒是裝出來的。
解氏突然拉起盧杰往門外奔去,老夫人、盧永都還沒有反應過來解氏已經拉著盧杰出了門,安媽媽和小安媽媽也沒有想到解氏還有這一出,連忙追了出去。
為了保密安媽媽已經遣散了主屋周遭的下人,此時是叫天天不應,解氏在來的路上也注意到了周圍沒有多少女使婆子,才敢如此做。
“盧家背信棄義,去母留子,要人命啦......”
解氏邊拉著盧杰跑,邊大喊,安媽媽、小安媽媽兩個婆子在后面追著,下人們此時大多已經不在園子里,碰到了的下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愣是沒有攔住解氏。
盧杰被嚇得邊跑邊哭,解氏也是眉頭沒腦的跑著,盧家大的可怕,不一會跑到了明月湖邊。
吳翩翩在安遠苑剛要睡下,聽到外面的吵鬧聲,陳媽媽說是解氏帶著盧杰正要跳湖。
吳翩翩一下子驚醒,穿了鞋,只披了一件披風就出來了,解氏站在安遠苑門口不遠處的釣魚臺上的圍欄外,抱著盧杰邊哭邊喊‘去母留子’。
可惜,因為之前覃予的提醒,陳媽媽早就把安遠苑得力婆子安排好以防萬一,周圍的無關之人都遣的遠遠的,只有十幾個心腹婆子和兩個盧永隨行小廝在。
覃予到了晚間感覺身子好了許多,于是在書房寫起字來,身子太弱,她便在書桌上吊了條紅綢子,這次梅染帶回來了有用消息。
“奴義母的姐姐是在清榮堂漿洗的,大娘子那邊的那個女人和那個孩子,現在已經搬到了清榮堂下人住的排房里,奇怪的是大娘子那邊并沒有什么動靜,今日老夫人去了清榮堂之后李太醫也來了,直到剛剛李太醫才出府。”
覃予眉心緊鎖,盧家太安寧和諧,沒有別人家的那種勾心斗角,林秋陽恐怕心一軟,松了口把解三娘母子留下,可她完全沒有想過解三娘會害她,更加沒有意識到人心這種東西是最可怕的。
“清榮堂定是出事了,解三娘那種女人這個時候竟然敢找到將軍府,僵持了那么多日一點動靜也沒有,想來也不是個簡單的茬,姨母真是在安樂窩里面呆久了,不知道外面人心的險惡。”
梅染也點點頭,“姑娘,那對母子是什么人吶?您想要做什么?”
覃予搖搖頭,沒有說話,忽而聽到一絲絲喊叫聲,她看了眼梅染,急忙放下筆完臨湖的走廊走去,起身起的太急差點摔了一跤。
只見湖對面圍著一幫女使婆子,透過月色,隱約可要看見有人站在釣魚臺上,女使婆子們都不敢靠近。
“難道就是今晚了嗎?不好,姨母有危險。”覃予轉頭向門口跑去,繞著河堤跑了大半個湖岸。
跑近才看到林秋陽和老夫人也才剛到,看起來正在勸說解三娘,覃予心都涼了半截,不是已經安排好了不讓林秋陽靠近明月湖的嗎?林秋陽怎么出來了。
霎那間,林秋陽被解氏拽了過來,倆人齊齊跌入水中,盧杰被推倒在釣魚臺,嚇得哭都沒有聲音。
“姨母。”覃予大驚,顧不得身子不舒暢,跑過去一頭扎進水中,向林秋陽游去。
林秋陽掙扎了幾下,一點點在下沉,覃予就這岸上的微光燈光,奮力將林秋陽托起。幸好湖水不深,只是她畢竟是小孩子的身體,拼盡全力站在湖底也只能將林秋陽托起。
覃予嗆了口氣,上一世她投過湖,青鴉教過她鳧水,可她現在還是小孩子的身體,又在病中,堅持不了多久,心想怎么還沒有人來救她們。
突然,一個、兩個、三個......好多個人下水,林秋陽脫離了她手,被人帶走了,可她的腳卻陷在淤泥里,動彈不得。
她拼命揮手,好像沒有人注意到她?意識模糊間吐出了幾個泡泡,突然一雙大手抓住她的手腕......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日下午,覃予一睜開眼,眼前一片模糊,身子虛浮,隱隱約約好像看到吳翩翩坐在床邊。
她揉了揉眼睛,真的是吳翩翩。
“嬸嬸,姨母怎么樣了?苓兒呢?”
吳翩翩見她醒了,給她額頭上換了一條手巾,她奇怪,覃予怎么知道林秋陽肚子里的孩子叫苓兒?就連她也是今早林秋陽醒來,孩子沒了,林秋陽哭的撕心裂肺,才知道孩子取了名字。
“醒了,大嫂還好......”
吳翩翩將她弄起來,平媽媽在她后背墊了兩個靠墊,陪著覃予說了會兒話,免得她睡得太多晚上反而睡不著。
覃予看到吳翩翩有些猶豫,試探性問道,“嬸嬸,苓兒是不是沒有了?”
吳翩翩深深嘆了口氣,點了點頭,“大嫂落水之前已經動了胎氣,落水之時又被解氏撞了下肚子,苓兒沒保住。”
“還是沒保住......”覃予落寞下來,難道說命運不可以改變嗎?苓兒沒保住,那她的命運呢?真的能改變嗎?
吳翩翩見她如此難過自責,心里也憐惜,太醫說要不是覃予把林秋陽托出水面,林秋陽恐怕也活不了。
當時,林秋陽被解氏拉下水,所有人都在岸上干著急,只有覃予這個小孩第一個義無反顧跳了下去,幸好盧永和有幾個婆子是會一點水性,把林秋陽和解氏撈了上來。
盧永見覃予遲遲沒有冒頭,回過頭去把覃予拽了上來,覃予小腿以下全都是淤泥,還有一只鞋子落在了湖里。
當時覃予已經沒有了氣息,太醫趕到之時,林秋陽奄奄一息也要太醫先救覃予,太醫給覃予扎了幾針吐出了水她才重新有了呼吸。
只是覃予昏迷著還發了高燒,昏睡到現在。
吳翩翩摸著她腦袋安慰道,“沒事了,太醫還說了多虧了你大嫂才保住一條命,傻孩子,以后可不許再如此不管不顧了,救人這種事兒是大人做的,明白嗎?”
覃予點點頭,低著眸子,不說話,“喀喀喀……”落了水,覃予病中又染了風寒。
吳翩翩也沒有再說話,輕輕給覃予拍著后背,心里也喜歡上了覃予這個丫頭,小小年紀不怕事,心地也好,這種品格是裝不出來的,也難怪林秋陽總是說覃予是個好孩子。
不管覃予以前怎么跋扈,對盧棋怎么死纏爛打,不可否認的是她反省過了,也改了。
平媽媽在一旁侍候,心里掩不住的高興,林秋陽也小產了,可要不是覃予,林秋陽說不定已經一命嗚呼,不過也算是意外收獲現在只等解氏將將軍府的事情鬧出去,也不枉主子的一番辛苦謀劃,找到了解氏和盧杰這個私生子。
好不容易等覃予咳完,平媽媽跪在覃予床前掖了掖被子,長長嘆了口氣,“難道說姑娘天魔煞星的命格不單止克嫡親,還克......”
“快快住口,你個嘴瓢的老貨,瞎說什么。”吳翩翩還沒等平媽媽說完喝止,“以下犯上想要挨板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