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翩翩看了口供也拿到了毒藥,所以沒有像林秋陽、林秋月般失去理智,安慰林家兩姐妹道,“平婆子說了,此毒無名也無解,我已經讓人去請太醫了,予兒此時應該已經在回來的路上,有太醫在,什么都不怕。”
吳翩翩又說道,“對平媽媽的處置,一時間也不急,罪魁禍首在瑯琊,那個韓小娘竟敢把手伸到我們家來,她是活不成了。”
林秋陽抬起頭,收了收心緒,她腦子里一片空白,要不是吳翩翩把事情查了出來,真相可能一輩子都要被淹沒,她趕忙用手帕擦了擦眼淚,語氣里多了些狠辣,“你打算怎么做,我都支持,韓芬荷那個賤人,我要她的命。”
吳翩翩堅定道,“此事得從長計議。”
林秋陽對上吳翩翩的眼神......
盧棋護送老夫人和覃予回來,覃予彎著腰掀開車簾子下車,梅染已經在車旁候著,伸手扶了把覃予,小聲道,“事情已經完了,如姑娘所料,只是有些東西,不在您所預料的……”
梅染有些急于跟覃予匯報,身邊的人太多,老夫人也要下車,她不敢說。
覃予面無表情,只是嗯了一聲,怎么可能事事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她伸手扶著老夫人下車,盧家的雙駕馬車比一般馬車要高出一截,腳蹬也是四個階梯的。
盧棋站在車邊候著,才進門就聽說林秋陽病了,林秋月也在,要見覃予,盧棋也要請安,老夫人也沒有阻止,讓他們走了,所以盧棋和覃予就一起去了清榮堂。
李太醫前后腳也到了盧家,拜見了老夫人就匆匆去了清榮堂,老夫人想了會,李太醫都來了,還是要去看看林秋陽,本來婆婆是不用去媳婦的院子的,可老夫人沒有在意那些,前后腳隨著太醫就去了。
一路上,覃予低著頭直直走著,不知不覺越走越快,比盧棋快出好幾步的距離,她在想林秋陽和林秋月都不太強大,病了,能不能承受的住真相?
覃予一進清榮堂的大門,見安媽媽已經在清榮堂門口等著,她快步走過去,在門口有些緊張問道,“我母親、姨母怎么樣了?”
“母親今日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可有請太醫?”盧棋也焦急問道。
安媽媽見去傳話的婆子把盧棋也帶來了,現在也不好支走盧棋,“兩位娘子還好,已經去請太醫了,您先進去吧。”
覃予一個閃身進了側廳,林秋陽和林秋月在羅漢床上相對而坐,倆人拭淚相對無言,中間的茶桌害放著幾雙小孩子的虎頭鞋、小衣裳,還有小帽子,每件衣裳都繡了個苓字。
覃予遠遠看著有些心疼,裝作無知屈膝請安,“母親、姨母,予兒回來了。”
盧棋也看到了,林秋陽這是又在思念他那未出世就夭折的妹妹苓兒,倒也不是什么大病,他彎腰拱手,“母親安、姨母安。”
林秋陽一見到覃予,迅速擦了擦眼淚,招手讓她過去,覃予挪著腳步坐在林秋月和林秋陽中間,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有點后悔讓林家這兩姐妹知道真相,她若是再有本事些,暗中解決了韓小娘便不會讓她們那么難受。
林秋月死死拉著覃予的小手,林秋陽摸了摸覃予的小臉,完全忽略了盧棋的存在,盧棋呆呆站著,知道林秋陽是放了苓兒的寄托在覃予身上,覃予是覃家這一房的獨苗苗也是將軍府唯一的姑娘,擔著覃家長房和林秋陽寄托。
李太醫也到了,安媽媽進來傳話,“大娘子,李太醫來了。”
林秋月、林秋陽擦了擦眼淚,“快請,把東西拿過來。”
安媽媽看了眼盧棋,盧棋已經侍候在側廳的案桌旁,李太醫進門,盧棋起了引導之責,把太醫引到側廳的圓桌旁,他才侍候在一側。
安媽媽見了也不好把盧棋趕走,林秋陽和林秋月這才注意到盧棋的存在,她們這次請太醫過來就是要給覃予看看,如今......
氣氛很微妙,然而盧棋并沒有察覺,徑直過去扶著林秋陽出來,林秋陽擺擺手。
“母親?您還是給太醫看看吧,兒子也好安心。”盧棋還以為林秋陽不愿意看大夫。
林秋陽解釋道,“我沒事,太醫來給予兒看看。”
覃予一個不解,坐在羅漢床上指了指自己,“我?”
盧棋也不解,林秋陽意識到自己在這個兒子面前說錯了話,剛想解釋,林秋月已經等不及,把覃予拉了出去,給太醫把脈。
盧棋和林秋陽跟在后面,安媽媽給覃予的手腕搭上了絹絲手帕,李太醫仔仔細細把脈,望聞問切一個都沒落下。
足足一刻鐘過去了,林秋月有些著急,在太醫身邊問道,“可有異樣?中毒可深?”
中毒?盧棋收緊心思,覃予這丫頭中毒了?
林秋陽也眼巴巴看著,覃予眉心一蹙,中毒?這又是怎么回事?她還沒來得及看平媽媽的口供,難道平媽媽在她身上做了什么手腳不成?她該不會年紀輕輕就要死了吧?想到這里她臉上露出了此時該有的害怕。
“母親,什么中毒?”覃予緊張問道?
林秋陽笑道,“沒什么,你娘是糊涂了,你先回去吧,太醫還要給我看看呢。”然后與安媽媽說道,“你親自送予兒回滿月洲吧。”
覃予蹙眉,林秋陽也太明顯了,剛剛還說了太醫是來看她的,現在把了脈又要把她打發走,“我不回去,母親、姨母到底發生什么事兒了?什么中毒?”
林秋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說出那些話,覃予要是真的中毒了,要治覃予也會知道,何必多此一舉?道,“就是出了點小事情,予兒乖,有姨母在,一切都會好起來。”
覃予快急哭了,林秋月也不知道怎么辦。
就在此時,盧棋上前向太醫揖手,“李太醫,小妹究竟是個什么情況,請您明言。”
李太醫見著盧家這些人也沒有避諱,盧棋問的也自然,直言道,“姑娘脈象上看,并沒有中毒跡象,身子也沒有什么不妥,與常人無異,何故中毒?”
瑤媽媽送上一個匣子,在太醫面前打開,道,“姑娘服用過這些東西,有些還服用過好幾次,您看看。”
太醫拿著自己的藥箱的帕子從四個小罐子里拿出一個白色的,打開,里面是一殘余的綠色膏體,他細細用銀針挑了點抹到帕子上聞了聞,有些驚訝的表情,愣了愣,伸手拿過桌面的茶水倒掉換上清水,把挑膏體的銀針在清水里攪了攪,嘗了一口琢磨許久才吐了出來。
林秋月見著,急忙問道,“太醫您說句話呀,予兒可有大礙?”
太醫沒有理會林秋月的問,而是拿起匣子里面的其他三個藥罐子,聞了聞,似乎在確認什么,向林秋月和林秋陽詢問道,“老夫心中有疑問,可否取姑娘一滴血?”
林秋陽與林秋月面面相覷,覃予毫不猶豫道,“可以,您盡管取便是。”
李太醫頷首,與林秋陽說道,“老夫還要一碗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