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她的悲慘的一生少不了張凈有的刻意縱容,張凈有可以為了掌家權(quán)把她縱容的不知天高地厚,也可以為了打壓徐聿鞏固自己的地位把她設(shè)計成一把刀。
這一世,她已經(jīng)不是上一世的覃予,張凈有亦正亦邪,她盡量避其鋒芒便是,畢竟,她不會嫁給盧棋,也就沒有利益的沖突,張凈有也沒有必要把她當成假想敵。
再者......覃予看向盧枡,他可是真的喜歡張凈有,是她見過少數(shù)不多的寵妻到妻管嚴的男子。
林秋陽歪在躺椅上,有些驚奇看著覃予,“你這孩子怎么知道那是張家六姑娘?人家閨名你也知道?”
“我無意中聽說的,閨閣女子之間總會說些有的沒的......”覃予意識到自己說太多了。
張凈有是中書侍郎張伯喈的庶孫女,因為張家女孩頗多,張凈有是最沒有存在感的庶女,常常受到嫡女們的欺凌,雖然偶爾得到祖母一點垂憐,可依舊是過得艱辛。
在她記憶里,盧家去張家求親,因為成紫萼的無頭公案,盧家名聲不好,張伯喈因為舍不得那些個嫡孫女,又不好駁了盧家的面子才將張凈有記在了張凈有嫡母名下,以嫡女身份出嫁。
盧家本不愿意,后來不知道怎么還是同意了,林秋陽起先也只是把張凈有當作沒多大見識的小媳婦調(diào)教就算了,沒想到張凈有才嫁到盧家一年不到,林秋陽就看到她能力遠不止于此,于是逐漸把管家理財?shù)氖虑榻坏搅怂氖稚稀?p> 所以張凈有竟然一心斷絕張家的回路,只在盧家好好過日子,使得盧家上下賓服。盧家積累了幾十年見不得人的虧空還得靠著的張凈有掌家撐了下來,撐到了徐聿嫁給盧棋,給盧家收拾爛攤子。
“我呢,是看上了張家六姑娘,只是我們家這種情況他們家未必肯將女兒嫁過來。”林秋陽說道,眼睛盯在盧永身上,“官人不是走動過嗎?張家那邊怎么說?如今大郎回來了,韓家重陽要辦賞花宴,張家必定帶著姑娘們到場,我們家到時候也去露臉才好。”
林秋陽也不避諱覃予,畢竟覃予還是個小孩子。
盧永搖了搖頭,“都說了張家的親......張家現(xiàn)在的態(tài)度是含糊不清,張伯喈這個老油條滑得很,后來才聽說城北李家、東平侯府也看上了他們張家的姑娘,張家現(xiàn)在只有兩位姑娘待嫁,一個是嫡出的六姑娘,一個是庶出的七姑娘。”
林秋陽聽說盧永如此說,多多少少有點失望,盧家女眷甚少外出走動,她之前身子重不適合出門,老夫人又是不喜交際的,吳翩翩母家十年前因為佛王叛亂一事,雖然沒有獲罪,可也舉家搬到了洛陽,吳翩翩自己也低調(diào)慣了,不是很必要的場合基本不會露臉。
以至于現(xiàn)在對張家那邊的勝算不大,林秋陽也嘆口氣,“枡哥兒親事耽誤到現(xiàn)在,能選的人家也不多,張家祖上雖然是耕讀出身,可也出了幾代讀書人,算得上是清流人家,他家姑娘深居簡出,看前面外嫁的兩位,個個都是賢惠人,要是能得了他們家嫡女,也不算委屈了枡哥兒。”
盧永很不自信,他心里還是有些不愿意與張家結(jié)親,張家一心鉆營,官場上名聲不太好,不太合盧永諸事無欲無求的胃口。
“這樣吧,重陽韓家的賞花宴再看看吧,到時候母親帶著大郎走一趟,試一試張家的意思,實在不行就算了,遍東京也不只他張家姑娘合適,工部員外郎曹修家也有兩位孫女,御史中丞范颯家,員外郎李述家都是好人家。”
覃予細細想了想盧永說的這些人家都是名望世家,只不過與盧家?guī)缀鯖]有往來,盧家想要求親,希望渺茫的很。
盧永又道,“再說也不一定在東京選,地方也有不少好人家,瑯琊、洛陽、蜀中、泉州好人家多的是,何至于放下身段去盯著張家?”
林秋陽可算是聽出來了,盧永這是不愿意與張家結(jié)親的意思,不悅道,“我們家什么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紫萼沒了之后,東京人人對我們避之不及,我們家社交艱難,說得上話的人家本來就不多,就算是地方有好人家,我們也沒有人牽線,對方家世如何還不是險之又險。”
覃予聽著實在是無聊,也沒有在清榮堂久留,告退出來在園子里散了會步,駐足那株異變茶花前,花開的更盛氣凌人。
“我就知道你會來這兒。”
覃予收了收心緒,回過神來屈膝行禮,吳翩翩知道她在這里,“嬸嬸。”
吳翩翩點了點頭,走近異變茶花。
園子里的花兒換了一茬又一茬,仿佛怎么開都開不敗,這株異變茶花七月開到九月,越開越炙烈。
太陽還未下山,清風、白日皓月、夜幕仿佛隨時隨地都能悄悄籠罩大地,園子里逐漸點了燈,小女使們跟著年長的老媽媽們急匆匆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站在異變茶花前,吳翩翩把盧枡在瑯琊的一切都跟覃予一一細說。
原來,盧枡快馬,三日就趕到了瑯琊,林家的人還沒有收到消息盧枡已經(jīng)到了,到了瑯琊之后盧枡先是圍了韓小娘的院子,才與林家說白。
韓小娘得知事情真相,當晚自縊而亡,來了個死無對證,韓小娘身邊最心腹的押解去瑯琊的途中聽說韓小娘死了,周媽媽也碰頭自盡,把后路切的干干凈凈。
而林家老太公和掌家的三房,還有林寶榮在證據(jù)口供面前拒不認韓小娘的罪,所幸林遠道是支持盧枡的,為了林家名聲和平息將軍府的怒氣,林家也只能由著盧枡擺布。
盧枡花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把韓小娘近幾年接觸過的人都過了一遍,該審問的也都審問的,林家人心惶惶,還有不少人平日里受慣了韓小娘的氣的翻身指控韓小娘,還有人落井下石......
但林保榮畢竟是韓小娘所出的長房獨子,更多的人咬死了不認,但盧枡也不是善茬,審問起人來那是好不手軟,硬生生從那些所謂的忠仆嘴里挖出了不少東西,韓小娘留下那些禍害也被盧枡著手清理干凈,包括東京。
“所以說,還是沒有什么有價值的東西。”覃予聽著。
“韓小娘一死,也就只有這樣的,不過至少以后沒有威脅了,黃家那邊韓小娘沒有布什么人手,只有一個老媽子,已經(jīng)給黃家遞了消息。”吳翩翩也有點無奈此事就這樣輕輕揭過。
“三舅舅畢竟是林家長房獨子,將來是要繼承林家的,所以大哥哥才沒有把這件事燒到三舅舅身上,雖然報了仇,可我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不管是受害還是加害,傳出去都是一件丑聞,大哥兒正在議親,若此事沒個善終恐怕婚事不好辦,到時候大婚林家是要到場的,若是此事鬧了出來,婚事恐怕會辦的很難看。”吳翩翩說道。
“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