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笑顏愣怔:“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亦垣卻像是聽不見一般,抬手戳動著自己的心,用力到想要戳出個洞來,嘴上還自顧自的說著:“可是我呢,我在你心里到底算個什么?我對你那么好,為什么,到最后連一顆心都不愿意給我?當初,你就該告訴我,占據你整顆心的,讓你不得不忽略我的,就是我的四哥亦謙。那時候你同我說清楚了不就好了,說清楚了我便不會纏著你,我便會送你們兩個人雙宿雙飛,成一對神仙眷侶——”
原是一肚子的抱怨話,連一半都未說出口。
便被毫不留情的打斷。
硬生生被推拉在一旁,不解對上的還有那自開始便有些瞧不明白的神色,倒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
“怎么,我是說到你的傷心事了嗎?”借著酒勁的關系,亦垣再度回歸了稚童樣子,一門心思想要潑皮打滾。
忽略的,卻是需要有人愿意從旁配合才行。
“為什么你們明明騙了我這么久了,就這樣一直騙下去不好嗎?為什么,為什么要讓我發現呢?”
還那么明顯的,眉目傳情。
想到那些個樣子,亦垣這心中好不容易緩和下去的氣焰又再度浮起,就是不予旁人消停的機會。
而羅笑顏,坐在一旁聆聽了許久,就像是在聽一個可有可無的笑話一般。
等了許久,等到了對方有所疲憊的時候,才慢悠悠開口:“原來,一直以來,我在你的心中,都是這樣一個人啊。”
似有感慨。
“呵呵,難道不是嗎?”近乎瘋魔的亦垣哪里還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不過都是些順心而為的話。
顧及不了后果。
知道種種之后,羅笑顏看上去也沒有很生氣,反而比方才初次聽見的時候要為平靜了不少,重復著最開始的問題:“所以,謙王的事情,是同你有關系的,對吧?”
這次,直接用上了肯定。
引誘性的話語,得到的回答自然會是不負眾望的,亦垣帶著多數賭氣的成分道:“是啊,都是我干的,都有人在明目張膽覬覦寡人的東西了,既如此,寡人要做些什么,不都是理所應當的事情。要怪,就怪是他運氣不好罷...不過,他眼神還挺好的,要不然,又怎么能和寡人看上同一個女子。”
羅笑顏:...
面前這人已經是瘋了。
說完這些的亦垣還覺得有些不滿足,又補充說:“現在我好像明白了為何兩年前自己會平白挨一頓打了,想來,該是那個時候,你們之間還有牽扯吧。但是,在那之前,我可是見了你第一面的。那,你我之間又是...”
因為什么呢?
接下來的話,他未說完,整個人便朝一旁倒去了。
半死不活。
“話都叫你給說完了,留給我的,還能有什么?”羅笑顏算是知道了,原來這些時日的異樣并非是本性如此,而是早有預謀,卻也正是因這早有預謀,葬送一條在某些事情上較為無辜的人命。
她承認,在聽到的那一刻,心還是不爭氣的抽痛了一番。
借著酒勁說了的糊涂話,次日睜眼,亦垣能夠感受到的便只有說不出卻艱難到不行的頭痛感。
一時間,都忘了些什么重要話。
例如:“既是如此,那從明日起,我便長居冷宮,永不礙你的眼算了。想來,也算是公平了些。”
“你說是我騙了你,可是你又哪里知道,從一開始,我便沒有騙過你。”
“罷了,現在同你說這些又有什么干系,不過都是些過去了的事情,明日開始,你也就見不到我了,好自珍重吧。”
初睜眼片刻,他并未想起這些。
后又因事情繁雜,更是沒了回想的機會。
近乎一日過去了,夜間,臨近晚膳的時候,才想起來這尤為重要的事情,當即追去了坤榮殿。
卻是發現,事實正如言論一般,人去樓空。
他還以為那只是一番氣話。
追人無果,只好在這大半夜的時候,奔向了數十年無一人愿去的冷宮,果真是殿如其名,寒涼徹骨。
光是站在門口,他都覺得這不該是人該待著的地方。
原是想要從正門而入的,可是不知為何,想到待會兩人面對面的場景后,這心里竟有了些許懼怕。
緊張。
于是,他選擇了不走尋常路,翻墻而入。
也正是因為這一舉動,才讓他發現了與宮門外截然不同略顯繁華的樣子,裝扮的甚至要比在坤榮殿還要熱鬧。
新奇,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