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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披馬甲

第六章 哀且傷

重生披馬甲 歪豬 3536 2010-05-05 17:48:22

    冬日,正午的太陽曬得人暖暖的,澄凈的天空讓人很是有種遍體通暢的感覺。肩上背著個大書包,嘴里叼著根棒棒糖,馬佳悠閑地走在上學的路上,走近了你還能間或聽得見幾句豬拱食似的哼哼聲(馬佳抗議:俺唱的是雙節棍,你個樂盲!)。上周末,馬佳不僅解決了錢財問題,還很有本事的從羅媽那里拿到了十塊錢。心情那個爽啊!穿越10天,一天一塊錢,容易嗎?給人知道了,不把門牙笑掉才怪了。

  但是說來也奇怪,原來的馬佳花幾百買件衣服頂多有點購物的興奮感。而現在,僅僅是在上學的路途中花五毛錢買了根真知棒,卻讓自己感覺到了幸福,生活平淡卻對未來充滿無限期待的幸福!每天讀讀書,和同學們笑鬧會兒,再回家與爸媽貧貧嘴,原來這么簡單的生活也能令人沉醉。冬天,是的,冬天,原來覺得很討厭的冬天,馬佳第一次愛上了它!因為這個季節帶給自己的幸福感,寒冷也變得能夠接受了!

  “嗯?學校前面那個垃圾堆怎么在冒煙?在燒垃圾?得趕緊進學校,等下會臭死去!”馬佳心里想著,腳下沒停,一溜兒的小跑。

  等走近了,才發現學校側門那廢棄的公廁旁圍了十幾人,還傳出了嬰兒凄慘的啼哭聲。“遭了!”馬佳心里一突,趕緊奔過去。

  初中時曾發生過一件事情,讓馬佳悔恨至今。如果記得沒錯的話,現在的情況應該是:有個患精神疾病的流浪女人點燃了廁所旁邊的垃圾堆,想把生出來的嬰孩燒死。在前世時,自己也曾圍觀過,想著沖進去把小孩抱出來,可是旁邊的一個大人扯住了她:“那瘋子手里拿了把刀子,誰進去就砍誰!”旁邊圍觀的人也沒一個要沖進去救人的意思。那個時候,馬佳看那廁所擋住了視線,不知道那瘋子是不是真有刀子,聽著嬰孩的啼哭聲很著急,卻膽怯的緊,又不敢沖進去。就在這樣的躊躇中,要上課了,馬佳最終選擇了逃避!后來,聽人說,那個嬰兒被燒死了,警察來后也只是簡單地處理了嬰孩的尸體。那瘋女人手里沒有刀子,只有一根廢木棍子。

  在那個年代,小縣城里的安全意識還沒有普及,大人怕小孩不懂事亂撥報警電話,往往嚇唬說撥一次,警察就會罰錢,還要坐牢的。所以當時馬佳根本就沒想過可以報警的,長大后一方面為自己的懦弱而悔恨,一方面也是為了自己的無知而羞愧。

  擠進人群一瞧,果然是的,馬佳第一意識的就是去掏口袋,掏了個空才發現她現在還沒有手機。于是一面喊著救人,一面往一小賣部跑去撥報警電話。開始那阿姨還不讓撥號碼,說是人家出警要錢的。最后還是馬佳丟了十塊錢,拿著自己作業本證明了身份,才得到的許可。

  馬佳活了兩輩子還是第一次打緊急號碼,也不管119、110、120代表什么警,直接按了個最熟悉的119。雖說之前學過怎樣有條理的報警,甚至還教過學生。可理論畢竟是理論,真正接通了電話,馬佳一時心急,剛開始時越說越亂,好一會后才跟著接警人的引導說清楚了。可她也留了個心眼,只說聽見里面有嬰孩的哭聲,沒說是一瘋子在燒自己的嬰兒,生怕照實說了,這小縣城的警察會不管。

  報完警,馬佳抄起那店主放門口的掃帚,說了聲用一下,又趕緊跑回去。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都在交頭接耳,卻還是沒有一個人愿意沖進去救小孩。高中學了魯迅的文章后,才知道這叫中國人的劣根性。馬佳趕緊拉了幾個看起來挺強壯的男性,央求他們進去救人。

  “你小伢子曉不得,那里面的瘋子拿著把刀要砍人呢!”旁邊的人都點頭附和著。

  馬佳看著剛才還有兩個有點意動的人又縮了回來,立馬回擊:“她一瘋子哪來的刀子?誰看到她有刀子的?我們一起進就是了,有刀子我們就出來,我剛報了警,有事就退出來等警察好了!就這樣看著小孩被燒死嗎?”人群中頓時沒人再出聲了。

  不知哪來的勇氣,馬佳把掃帚硬塞給身邊一個大叔,扯著他手臂就往里走。那中年強漢,拗不過,看著那么多人盯著他,又不好意思甩手,再加上手里好歹也有了點可倚仗的東西,一時血涌,倒也真生出了幾分氣概來:“一起進,我前面打頭,有事也我先擔著,是爺們就別躲著看熱鬧了!小伢子你就別去礙事了,在外面等著!”。周圍的人一看有了個打頭的,幾個本就有點沖動的男子,便生出了幾分人多勢大的想法,嚷著一起進……

  有一會了,那群人還沒出來。馬佳這邊聽著那越來越氣弱的啼哭,心里正暗暗著急時,聽見嗚嗚的警笛聲傳來,一愣,還沒想到警察來得這么快。仔細一看,來的是110,就一臺警車。她趕緊跑過去,簡單介紹了下情況,下來的三個警察也沒含糊,直接提著警棍沖了進去。

  ……

  馬佳緊緊地用被子蒙住頭,她想不通,為什么自己重活了一遍,卻還是沒能拯救那嬰兒的生命?想不通,自己明明那么努力了,可為什么還是改變不了!為什么還是不行,為什么還是沒能救回來?為什么?為什么?

  當警察用衣服包著嬰孩走出來的那一刻,馬佳和周圍的人一樣雀躍著歡呼,可瞟見后面跟著的那群漢子搖頭噓氣的神態后,心——咯噔一下結成了冰!

  之后就麻木的聽著人群中喳喳嚷嚷的聲音,麻木的和幾個人跟著警察去做了筆錄,麻木的被警車送回家,麻木的直接躺進了床,麻木的看著羅媽著急的面孔,麻木的聽著羅媽打電話叫回了爸爸,麻木的應著父母焦急的勸說……她很想能就這樣麻木的睡過去,然后起來,別人告訴她這只是一場惡夢。可是沒有,一幕幕畫面不停的在她腦海中回閃,而她卻如一縷幽魂一樣,看著離那些人群很近,卻又始終融不進去,最終只能離得遠遠地,遠遠地……

  突然,麻木的馬佳開始放肆地嚎啕大哭,哭聲撕心裂肺,很久都沒有停下來。擔心的羅媽想進房里去看看,祥爸攔住了。半響后,哭聲漸漸成了抽嗒的嗚咽聲,然后終于停止了。馬佳父母走進去看時,發現馬佳已經睡著了。

  說實話,馬佳的父母并不理解馬佳為什么這么傷心,他們只以為孩子嚇著了而已。

  馬佳的傷心一半是因為此事,一半卻是對未來的無能為力感。遠離了自己熟悉的環境,驀然回到從前,原來建立的一切都化成了虛無,從穿過來的那天起,馬佳的心中其實一直有著深藏的恐懼感。平日,她可以用樂天的迷糊粉飾太平,可一旦找到了一個宣泄口,委屈、恐懼、孤寂等種種情緒再也無法壓抑,全部都涌了出來。

  等馬佳醒來時,天已經黑了,馬佳在黑夜中就那樣靜靜地發呆。也不知過了多久,羅媽進來察看馬佳的情況時,發現馬佳醒了,趕忙問她好點沒,餓不餓,渴不渴,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的,要不要去看看醫生……

  馬佳看著羅媽一臉小心翼翼的著急,眼淚又流了出來。不管怎么樣,不管在哪里,還好自己不是一個人!有這么關心著自己的父母,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她伸出手,抱住羅媽探過來的身子:“媽,我愛你!”這下哭的就不止是馬佳一個人了。

  祥爸聽見動響走了進來,瞧著抱在一起抹眼淚的母女倆,頓時有哭笑不得的感覺。

  “好了好了,佳佳哭,你個當媽的也哭!佳佳吃不下飯,就趕緊去煮點粥給她喝好了!”

  羅媽聽后,有點不好意思的撇撇頭,出去了。

  “佳佳你也別哭了!你已經盡力了!”祥爸拉過書桌邊的椅子,坐下來開導馬佳。

  “爸,我心里難受!”馬佳吸吸鼻子,聲音有些沙啞。

  “嗯,我們知道,可是你想啊,你該做的都已經做了,結果是怎樣的,自己也是沒有辦法控制的不?有時候想法是好的,自己也盡力,就不要太多的去考慮后果了。人畢竟是要向前看的!我也說不出什么大道理,但我活了這么久,也想明白一個道理:一個人只要真的努力過了,結果不管怎樣,都不會后悔了!”

  馬佳看著祥爸那張樸實的臉,心中波濤翻滾。這句話其實馬佳在穿越前就曾聽爸爸說過。記得那是在初三時,馬佳有次期中考試考砸了,那時祥爸因為腰間盤突出在住院,馬佳挺忐忑不安的報了成績之后,祥爸也是這樣說的。馬佳當時很是感慨,從此就將這句話牢牢記在了心底。

  是的,自己重活回來了,雖然現在還沒能改變什么不好的事情。可是至少,自己已經努力過了,就像祥爸說的一樣,不會后悔了。還應該感謝上天給了自己這樣一個彌補心中悔恨的機會!將來會怎樣,只要自己真的努力過,好好珍惜過每一天,無論怎樣的生活都可以笑著去面對了!

  “嗯,我知道了!我現在已經好很多了!你們別擔心了!”想通后的馬佳,一身泰爽。

  “那就好!也渴了吧!我拿點水你喝?”

  “老爸!”馬佳看著祥爸的身影,突然就感慨萬分,一句話脫口而出,“爸,我也愛你的!”

  ……

  放心,沒有想象中的熱淚盈眶的場景出現,祥爸挺破壞氣氛地笑罵了句:“小滑頭!就你嘴甜!”

  ……

  (某豬有話說:母愛如海,波濤洶涌;父愛如山,深沉綿長。我只愿所有已明白或是還暫未明白的人都能在有生之年好好地與父母相處,與孝敬無關,他們想要的從來只是兒女的幸福安康而已!還有本章是對馬甲同志真正從心底接受穿越事實,融入新生活的交代。后面的敘事語言還是以輕松為主!偶有些說教和嘮叨的職業病,盡量弱化啊!⊙﹏⊙b汗!不過也你們在輕松閱讀的同時如果能有一絲絲的感觸,那也是我最大的功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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