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會這么快遇到他。
感覺到亦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趙子安看向亦菱,并未說什么,唇角微微上揚,連笑容都是那么平和。
“我們就是隨便聊聊,”岳悠然笑道,又對亦菱道:“對了,介紹一下,這是九公子,他平日里游手好閑,最愛和別人開玩笑,不用理他。”
“這是什么話?”“九公子”一揚眉,故作不滿地瞟了一眼岳悠然。
九公子?這九公子大概就是寧國出了名的不務正業的九王爺皇甫祾吧。
“這位是安先生。”岳悠然又對趙子安和皇甫祾道,“這位是趙公子。”
趙子安對亦菱點了點頭,臉上始終帶著溫和的微笑。
“聽聞安先生是定南王身邊的第一謀士,神機妙算,料事如神,今日能得一見,實乃三生有幸。”亦菱對趙子安拱手道。
趙子安則是謙和一笑,“不敢,趙公子過獎了。”
“九弟,悠然,安先生,你們也在啊。”又一個聲音傳來。
只見又有兩名年輕的公子走來,一位與皇甫祾有幾分相像,卻沒有皇甫祾的那種妖媚之氣,頗具君子之風,應該就是聞名五國的寧國賢王皇甫祺了。他在趙子安身邊坐了下來,另一位緊隨其后,在皇甫祺的身邊坐下,正好挨著亦菱。
岳悠然笑道:“難得兩位‘賢’王聚在一起啊。”
“此話怎講?”賢王皇甫祺好奇地問道。
“肯定沒好話。”皇甫祾一臉的不屑。
岳悠然笑出了聲,“兩位‘賢’王呢,一位是剛來的賢王,另一位呢,不是賢德的賢,是悠閑的閑。”
此言一出,眾人皆大笑。
皇甫祾一邊笑一邊道:“岳兄,我最近是哪里得罪你了,總編排我。”
皇甫祺笑了笑,看到亦菱,問道:“這位小公子是?”
“對,我忘記介紹了,這位是趙公子。”岳悠然又對亦菱說,“這位賢王不用說你也知道了,這一位是言公子。”
姓言?亦菱在腦海中迅速搜索著信息。在寧國,姓言而又能與王爺將軍交好的只有一人——言熙明。
言熙明,兩年前似乎是一夜之間冒出來的一樣,在寧國朝堂中擔任要職,董丞相被誅九族之后,寧國當今皇帝皇甫祎便封他做了丞相,一時間百官嘩然。但是接下來言相在肅清董丞相殘余黨羽一事上果斷利落的手段不禁讓所有人對這位年僅十九歲的丞相另眼相看,而之后又因其明察善斷,循法治國的從政之風,使得寧國朝堂上下皆心服口服。時至今日,言熙明不禁深得元帝皇甫祎的信任,在朝野亦深得人心。
亦菱對他微微點了點頭,言熙明也微微點頭致意。有那么一瞬間亦菱似乎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絲戲謔的笑意,待到亦菱再看時,言熙明已看向別處,臉上與眼中皆看不出一絲情緒。
難不成他認出了自己是女扮男裝?此人果然不簡單。亦菱暗道。
“今天難得這么巧聚到一起,我請客。”岳悠然說道,叫來小二又要了些酒菜,方才向亦菱道,“趙公子不介意吧。”
亦菱看向岳悠然,雖然他說話的語氣很正常,但是看向亦菱的眼中卻多了幾分肅殺之意。亦菱依然笑了笑:“當然不。”看來這位岳將軍是懷疑自己了。洞察力很敏銳嘛,不愧是四大戰神之一。
“那就好。”岳悠然斂起眼中的殺氣,也笑了。
本來是容四個人坐的小圓桌子,現在卻坐了六個人,略有些擠,不過眾人似乎都不介意。亦菱不禁感到好笑,一群王爺丞相將軍,放著樓上的雅間不去,偏坐在這有些嘈雜的大廳里。酒菜上來后,幾個人都不怎么吃菜,只是一邊喝酒一邊說話。他們說他們的,我吃我的。于是亦菱一個人吃得不亦樂乎。
“難得一聚,我們一起喝一杯吧。”岳悠然提議,說著便給亦菱倒了一杯酒。
哈?我也要喝?
“我不大會喝酒,還是你們喝吧。”亦菱不好意思地說。
岳悠然一頓,放下了酒壺,“男兒豈有不會喝酒之理?”
可我不是男兒啊。
“大哥,”趙子安開口道,“趙公子不想喝,就不要勉強了吧。”
還是二皇兄好。亦菱內心淚流滿面。
“嗬,你們才認識,你就幫著他說話呀。”岳悠然打趣道。
誰說的?我們老早就認識了。不對,豈止是認識。
“不過話說回來,安先生本名也姓趙,也許你們幾百年前是一家呢,安先生何不認趙公子做弟弟?”皇甫祾說道。
幾百年前?用不著。我們本來就是一家。
趙子安淡淡一笑,“好啊,我就認了這個弟弟。”
弟弟?不對不對,我是你妹妹啊。亦菱欲哭無淚了。不過已經過去七年了,七年前那個七歲的小女孩已經長成了十四歲的少女,變化之大,二皇兄認不出來也很正常,更何況自己現在還是女扮男裝呢。
皇甫祾看著亦菱,“說了半天,只知公子姓趙,敢問公子名字為何?”皇甫祾瞇起狹長的眼,讓人看不到眼中的情緒。
傳說中不務正業的九王爺?沒那么簡單吧。怕是他也看出自己是女子了。想知道我的身份?好,那就告訴你。看咱多大方。
亦菱放下了筷子,“在下單名一個‘月’字,春有百花秋有月的月。”說完便看向眾人。只見岳悠然握著酒杯的手明顯一滯,皇甫祾的眉微微一蹙,饒是趙子安一向平和淡然此刻也變了臉色,皇甫祺并沒有什么反應,而言熙明卻看了一眼亦菱,眼中閃過一絲驚詫與探尋,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端起酒杯,優雅地抿了一口酒。這一切都沒能逃過亦菱的眼睛。
“很好聽的名字。”皇甫祺笑道。
“謝謝。”亦菱亦笑道。
接下來幾個人又聊了聊,喝了幾杯,趙子安的目光時常停留在亦菱身上,亦菱也不在意,繼續吃菜。這醉月樓的菜真是不錯啊。
“時候不早了,就散了吧,我們改天再聚。”皇甫祺說道。
亦菱看到趙子安與岳悠然對視了一下,而后岳悠然問亦菱:“公子在懷遠可有固定的住處?”
“還沒有。”
“如果公子不嫌棄,就到我府上來吧。”
“那就打擾了。”
走出醉月樓的時候,亦菱感到二樓一間雅間的簾子后面有一道目光一直在盯著她,似乎從她走進醉月樓的一刻就在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