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穿過了幾道門洞以后,天上開始下沙,在泗水歸堂的院子中間是一處沙池,那池子中有許多小型的沙蟲在穿梭,而從一圈的屋檐上流下的沙塵閃爍著從太陽那借來的光落入沙池,可那沙池卻完全沒有變厚,因為沙池的四周還有原理不明的白色發(fā)光條帶在吞噬著從沙池中漫出的沙子。
祂俯下身,用手捧著,從屋檐下接出一捧閃著光的沙塵“來吸一口”
“這是什么”我邊說邊蹲下,看著眼前的沙塘
“香料”說著,祂把一捧‘香料’直直懟到我臉上,周圍的一切似乎扭曲了起來,一陣近乎迷幻的畫面在我的腦子中快速閃過。
我周圍似乎是一處大廳,四周又不知怎么的傳來沒有源頭的聲音“殷樺!殷樺!領號碼牌啦”我睜開眼睛,發(fā)現我已經站在舞臺的左側。原來剛才是老王在喊,讓我去登記處領號牌。明明第一次來的我,卻熟練的把號牌別在了莫名穿好的衣服上開始等待。我的眼睛盯著一處看了不知道多久,被一同前來的同學叫醒。我再看去,我原本盯著的地方什么都沒有。怪,我記得那原來似乎是有一個月亮樣的東西,想來是燈光在地上反射出的光斑讓我看錯了。
主持人看著提詞卡念詞。大致意思是請來了去年的全國賽前十表演,作為本次比賽的開場。上去了兩個人,很奇怪。臉比較瘦的那個沒有五官,我轉頭發(fā)現是所有的人都模糊五官畫作一團亂碼,可我卻沒感覺有什么不對。不一會,臺上的表演完了。而另一個,嗯?可能是我聽錯了吧,這方才明明只有一個人在表演。也許是記錯了,一定是記錯了。應該是了,本來就只有一個人的,一直都是一個人的。
主持再次走上臺前“剛才的兩位...”主持人話剛到這,巨大的異樣感沖擊著我的神識。總感覺好像少了些什么,到底少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一定是不知道的,我一定不知道。那異樣感越發(fā)的劇烈,讓我的感官近乎瘋狂。突然之間,我喘著粗氣坐起來,我躺在一處陌生的臥室中的床上。祂在床邊坐著,用十分期待的眼神看著我。
“我……我到底忘了什么?”
祂的眼神突然冷了下去“我也不知道”
“不,不對。那感覺太熟悉了,你到底是誰?為什么”
“冷靜一點”祂托著我的臉“你需要適應,第一次都會難受”
“你是誰”我伸出手,抓住祂放在我右臉上的手“你是誰,告訴我”
“我也不知道”祂把手抽了回去,然后從床邊站起來走到一面巨大的鏡子前只是坐下,我似乎看到還有兩個人在給祂化妝“這里,是哪”
“還是沙丘,和我想的不太一樣的沙丘”說完,祂拿出一個罐頭,那罐頭上印著一個外星人“他們給我的海星罐頭”
我接過之后撬開了罐頭蓋,嘗了一口“這是,海星?”
“那是外星人的肉,這里是你腦中所有科幻的雜糅”說完祂推開窗戶“沙丘人讓我們用哆啦C夢的任意門過來的”
我從床上爬起來,走到窗邊。窗戶外是一座座種滿了植物的金屬階梯大廈,遠遠的還能看到幾座通天達地的螺旋大廈,那大廈的四周時不時有球形的小艙上下飛速的移動。忽然整個大地都在震動,從地里豎起一座座嶄新的大廈,而地表原本的建筑物卻開始消散,但唯獨我所在的那個房間似乎超脫了空間而存在,隨著從地里伸出的建筑越來越多,整個城市的建筑風格也隨之一轉。
周圍暗了下來我們抬起頭,只在天上看到一個巨大的眼球,不對,那不是眼球。隨著它越來越接近,一個縱跨南北的飛船露出了它身體的一部分。那像是眼球的圓形結構似乎釋放出了什么東西,周圍的空間都開始扭曲“快!把那個陶人取出來!這里失控了!”祂十分著急的吧陶人從肚子里拿了出來恢復了靈魂狀態(tài)“這東西怎么取???”
“你就假裝你的肚子不存在,直接伸手去找”
我照做之后只是被我的肚子擋住,而這觸碰的實感進一步加強了我對我的肚子的感知,祂急切的走到我面前“放空,然后看著我的眼睛”我盯了祂一會,突然祂用左手把我推在墻上壓住,用祂臉上唯一可以和我對接的口將我的嘴巴封住。
那一瞬間,我的注意力完全凝聚在祂的身上,但很快。祂把我推開按在地上,像撕開紙殼一樣破開我的肚子,祂用哭腔在已經開始奔潰的房間里瘋狂的在我的肚子里翻找“你的陶人呢!!!快點拿出來啊!!!你是不是自己把他融進去了!!!”祂突然瞪著我。
我看著祂那滿是淚痕的臉上,那寶石一樣的彩瞳“我想起來你是誰了”
“什么?”祂突然呆了一下,然后馬上笑著繼續(xù)撕扯著我那似乎變成卡紙的內臟尋找陶人“那你快把陶人凝起來,我們回去”
祂看我沒有反應,更焦急了起來“你在想什么!如果不是靈魂狀態(tài)你死了是回不去的!”
我抓住祂的手腕“你不是她,她不可能還能想到我”
“啊?”祂的聲音有些顫抖“我就在這,弟弟乖,聽話,把陶人凝出來,我們回去聊”
“這里是夢境,你是我渴望的幻想,可我現在想起來了”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祂重新抱起我的頭“我等了你多久你知道嗎?你不能死在這里!至少不能以這個狀態(tài)死……,啊?弟弟乖,快把陶人凝出來,啊?快點啊!”
周圍的空間繼續(xù)崩塌,但又好像在刻意等著些什么“你看這房間的邊緣,它似乎在崩潰成碎片,但好像,又不想那么快的瓦解。就像我一樣,明知道是夢,但就是不想醒來”祂流著眼淚看著我,我繼續(xù)說“該醒了……或許在這里死去,我就能在現實中蘇醒”緊接著,空間迅速崩潰了起來,將我的身體變回了血肉之軀然后擰碎。
此時,在一座醫(yī)院的缸中之腦前“很抱歉,但他……昨晚腦死亡了”
“……明白了……你們按流程來吧……”一個頭發(fā)花白穿著一件漢服的女人拎著包緩緩走出了這所醫(yī)院的腦維持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