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天時間,我和亮的身體都恢復了健康,醫生也同意我們出院了,還說我們都恢復得很快,羽桐還一直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什么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簡直都可以代替打針輸液了,如果以后生了大病什么的,直接去談戀愛得了,誰還費這么多金錢和時間來醫院治療。
不過這次我沒有像往常一樣反駁她,因為我也覺得她說得有理,也不禁自己在心里笑了好久,從那天開心我心里就一直被甜蜜和幸福裝得滿滿的,根本就裝不下除了亮以外的其他人。我幸福得甚至都忘記把那天南野優子的事情告訴羽桐和逸睿。
我們再一次回到我們四人的小別墅里,羽桐和逸睿已經把房里打掃得干干凈凈,還特意在客廳里擺了一束我最喜歡的香水百合,羽桐還特意把我房間的床罩換成暖色調的粉紅色,讓我覺得這里比以前更有家的感覺。羽桐和逸睿的細心再次讓我感動得說不出話來,也再次讓我覺得有知心好友在身邊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本來還想回來以后和大家好好玩幾天的,但是我們才回到家把東西整理好,亮就匆忙地出門坐上公司派來的車往機場趕了。其實無論是我們還是組合里的其他成員都在勸亮要多休息幾天,就算晚幾天再走也無所謂,但是亮說他已經耽誤大家太久,堅持一定不要再拖時間,所以公司才會為他們訂了今晚的飛機飛往大阪。
既然亮要到大阪去拍MV,而且估計需要兩個星期左右才能回來,我也就沒有繼續留在家里需要了,就算我自己留在家里也會覺得無聊,還不如早點和羽桐一起回到實習的“隊伍”中去更好、更充實。
不知道是不是羽桐說的愛情的力量真的那么偉大,不止是可以讓生病的人不藥而愈,還可以讓人精神百倍,本來對于講課已經沒有多大興趣還帶著點恐懼情緒的我,現在竟然又回到了初到時的那種心情,又開始提起精神來仔細地寫著筆記,仔細地想著明天上課的內容要如何才能吸引學生的注意力,又開始仔細地找著各種案例。我也希望亮能和我擁有一樣的心情,可以精神百倍地去工作,這樣他才能早點完成任務,早點回到我的身邊——其實我的心早就和他一起飛到他的身邊了,無論他是在東京還是在大阪,甚至是在更遠的地方,我的心都一直追隨著他所在的方向。
在羽桐精心為我收拾好的床上我舒舒服服地睡了個好覺,一夜無夢(說起來“她”已經有一個星期都沒有出現了,雖然我嘗試用很多方法聯系“她”,但是“她”就像消失了一樣,任憑我想盡辦法也找不到,我只好自己安靜地等著“她”的出現),第二天早早地就起床來為羽桐和逸睿做好早餐,再去一個個地叫他們起床。
“羽桐,你說的一點都沒錯,這愛情的力量實在是太大太神奇了,”逸睿嘴里塞滿了食物還不忘要開下我的玩笑,“你看慕琪現在,簡直就是隨時都可以嫁人了,多么賢惠啊。”
“是啊是啊,”羽桐笑著附和道,“我們的關野亮同志真是幸福的男人啊。”
“你們兩個再給我啰嗦的話明天就別指望有現成的早餐吃了。”我用手捏成拳狠狠地敲了他們的頭一下。
“車老師,我今天是來銷假的,”我到了學校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車婉麗的辦公室,“這是今天的筆記,麻煩車老師看一下。”
“不必客氣,”車婉麗笑道,“你和羽桐兩個還真是好朋友啊,連生病住院都要一起。”
“真是不好意思,給老師添麻煩了。”我向她鞠了個弓。
“沒有這么嚴重,”她依然一邊看著我的筆記一邊笑著說,“只是讓你們以后要小心身體就是了。”
“是的,謝謝老師。”
她把我的本子合上遞給我:“我感到欣慰的是你并沒有因為生病而偷懶,筆記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謝謝老師。”
“對了,”在我準備告辭的時候她突然說道,“今天有個學生要來,她前段時間生病了所以一直請假,今天她也來銷假了。她之前落下了很多功課,所以如果有必要的話,她在學習上有什么困難你就多擔待一點吧,一會你回辦公室的時候順便把這個消息告訴別的實習老師。”
我點點頭:“是的,但是我不記得班上有學生生病請假啊。”
“哦,呵呵,”她笑道,“也難怪你會忘記,因為她之前也不是自己來請假的,是醫院直接來人給學校請假的。當初說她的病可能一輩子都好不了了,再說那事在報紙上也登過,就在不久以前啊,還不到一個月呢,所以我就沒有正式通知,正是如此當時我想大家肯定都知道這事,班上的同學也都知道這事,我們也就不必再強調了,大家也都心照不宣的,免得又要勾起一些和她關系好的同學的不開心的情緒。不過現在既然她的病好了,醫院也已經給出了證明,我覺得不管是出于哪個方面,都應該讓她回到學校再繼續讀書,也算是給她死去的親人唯一的慰藉吧。”
“老師,您說的是……”我想應該和我想的人八九不離十。
“對啊,”車婉麗仿佛看穿我的心思一般,“就是南野優子。”
“南野……優子?!”我聲音里有掩藏不住的恐懼和吃驚。
“對啊,”車婉麗不解地看著我,“怎么了?有什么不對勁嗎?”
當然不對勁,南野優子已經死了,而且,而且如果不是我的幻覺的話,那天她應該是被我的手鐲打中,已經魂飛魄散了才對,那今天的這個南野優子又是什么人呢?
“沒……沒有……”我低下頭,不敢對她言明我心中的疑惑,再說現在車婉麗的身份還是我們所有人的“未解之謎”呢。
“沒有的話你還是趕緊去上課吧,”車婉麗指了指墻上的鐘,“今天你的課是第一節,再不去就要遲到了哦。”
“是的,”我點了一下頭,“老師再見。”
我退出房間,就在我關門的那一剎那,我可以肯定我清楚地看到車婉麗的臉上浮著一個詭秘的微笑——一個我完全看不懂的詭秘微笑。
我心事重重地走進教室,本來昨晚精心準備的一切現在已經被攪得完全沒有了當時的激情,現在已經不光是南野優子的事情在我的腦海中揮散不去,還有車婉麗那抹我無法理解的微笑,我心里的疑問比以前更加深刻地煩擾著我“車婉麗到底是誰?和我們到底有什么關系?”我比以前更想知道、更迫切地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我掃視了一下坐在教室里的同學,南野優子果然坐在她的位置上,用第一次和我說話時候的那種敵視的眼神盯著我,和第一次不同的是,她這一次是笑著看著我,那種猙獰的笑。我看了她一眼之后就不再往那個方向看,她那種冷冷的眼神仿佛要吃掉我一樣,而她的笑容讓我覺得手心都在冒冷汗。
一堂課,就在我的疑惑和不安中渡過,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講些什么內容,下課鈴聲一響,我就迫不及待地離開教室。
回到辦公室我二話不說就把羽桐拖出辦公室,一直把她拖到走廊的盡頭才停下。
“你怎么了啊?臉色都發青了。”羽桐擔心地看著我。
“南野優子回來了。”我說著竟忍不住顫抖起來。
“她不是進了精神病院嗎?這么快就好了?”羽桐也很意外,但是她意外的是南野優子的“病好得太快了”,而不是意外她已經死了怎么還會回來。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也覺得不可能,”羽桐還沒等我說話就接過話,“哪有精神病這么快就治好的,那這個醫院還不出大名發大財了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急得跺起腳來:“南野優子已經死了,她怎么可能會回來?那天亮在我的病房里昏迷過去的時候你還記得嗎?就是被南野優子附身了的!”
“什么?”羽桐不敢相信地睜大了眼睛。
“是真的。”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確定周圍都沒人,我才小聲地向羽桐詳細地說出那天發生的事情,以及今天在車婉麗的辦公室發生的事情。羽桐聽著我的敘述,不住地睜大眼睛搖著頭,似乎不愿相信這件事是真的。
“就是這樣,”我終于說完了,感覺也輕松了很多,“所以我才會對今天的事情覺得很不能接受,你明白了嗎?”
羽桐還是不住地搖著頭:“不……這不是真的。”
“這是真的。”
我本來也想這樣說的,但是另一個人在我說出這句話之前就先開口了,我和羽桐同時轉過頭去,南野優子正笑著看著我們,那種笑就好像她看到了什么很有趣的東西一樣。
“她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可以作證。”她的笑意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