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壇主,據回來的狐衛所說,他們并未在接頭處發現鬼部的馬車以及蕭公子的存在,他們再三確認,地點,時間,均無錯誤......”
“之后并與鬼部取得聯系,聲稱蕭公子早已被接走,只是再次詢問,是被何人帶走,他們還冷冷嘲諷了一番。”
身著黑衣勁裝的越顯壯碩的王申跪伏在地向胡風請罪。
“屬下辦事不力,還請壇主責罰。”
“王申,起來吧,這不怪你,也不關狐衛的事,哼,某些人蓄意已久,有心算無心,你們便是再快估計也無濟于事。”
書房內,燭火閃爍,照得胡風神色陰晴不定,雖然他語氣平淡,但青筋顯露的手背卻證明他內心的不甘。
“謝壇主不怪之罪,”王申起身,遲疑道,“這樣看來,今早的那輛馬車里就是蕭公子,被鼠衛搶先劫走了,要不讓屬下以法王的名義,直接過去命令鼠易將蕭公子交出來,他要是敢不給......”
“等等,沖動解決不了事情,”胡風瞪了他一眼,勃然大怒,“法王的名義,這不明擺的給某些人嘲笑,你能不能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
“叩...叩...叩叩......”
“壇主,是屬下周密。”
突然一陣敲門聲,解除了王申的尷尬,勃然大怒的胡風也恢復了一貫的深沉。
“周密,進來吧。”
周密從門外推門進入,將門關好,對著書桌后的胡風行禮,“壇主,屬下已經查明了。”
“嗯,那就將你了解的情況說一下。”
“蕭公子確實是被鼠壇主的人先行接走,現在被鼠壇主安排在靠近山林的偏僻小院,完全被鼠壇主的人馬監視住,沒有鼠壇主的命令,是不準許靠近的,實在難以獲得更多的關于蕭公子的情報。”
周密看了一眼神色有些萎靡的王申,繼續說道,“不過,我們的人還是看到鼠壇主的手下神情慌張,面如土色,急匆匆的下山去請大夫,因此屬下大膽猜測,蕭公子應該是受傷了,而且是在回來的途中,鼠壇主估計發了很大的一通火。”
胡風一臉若有所思的神情。
“蕭禾,受傷了?”
“為何這么說?”王申疑惑不解。
“因為我在后山的偏僻處,發現了那輛馬車的殘骸,以及馬夫馬老三的尸首。”
“好,氣死那只老鼠活該,”王申一臉欣喜,獨自笑了一會,突然又一驚一乍的喊道,“不好,很不好。”
“怎么了,”周密似乎習慣了王申的一驚一乍,反問道。
“這個蕭禾,不是法王千叮嚀萬囑咐要好生招待,現如今他受了,肯定會對我圣教產生抵觸情緒,恐怕想要邀請其加入,憑空增添重重困難,可惡,這只死老鼠真的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周密不置可否接著道,“邀請其加入圣教本來就有不確定因素,困難本身就存在,并不會因為今次的事情而改變多少。”
“哦,那還好,”王申舒了口氣,看了眼沉思的胡風,‘若不是壇主顧念同是圣教教眾,一直退讓,不與鼠易計較,而鼠易卻變本加厲,步步緊逼,就連他手下的鼠衛一次又一次踩在我們的頭上,可惡,手底下人的的怨憤,日益增長,若是一直壓制,只怕......’
“不好,”周密猛然的抬頭看向胡風,胡風依舊眼神恍惚的盯著跳躍的燭火,道,“壇主,恐怕這次處理的不好,我們的處境會更加的危險。”
“哪里不好了,”王申急道,說話老是留一半,周密剛才都說無關緊要嘛,現在又不好了,這讓滿是強壯肌肉的他很是心急。
“要知道我們壇主是這次的負責人,圣教只看重結果,因此不管蕭禾加入圣教與否,對于壇主來說,都是不利的結果,恐怕會失去法王對壇主的信任,甚至會有性命之危。”
“什么,”王申驚呼,揮舞沙缽大的拳頭,“壇主這該如何是好,要不還是沖過去將蕭禾搶回來,再如實的稟告給鐘法王,是因為鼠易的私自行動。”
“稍安勿躁,那事探查清楚了嗎,”胡風皺眉制止王申的咋咋乎乎,又再次詢問周密。
“已經確定了,那位公子哥這幾日便會過來,說是要來督促圣碑儀式的。”周密肯定的點頭。
“你們說的是誰,”王申疑惑問道,又雙手相抵,發出‘咔咔’的聲響,“難得我們的壇口,這次被選中舉行圣碑儀式,呵呵,這都還沒有開始,竟然有人敢來摘桃子,簡直豈有此理。”
周密淡淡的回道,“圣尊的庶子。”
“什么,那個探花公子,可惡,這不明擺的就是圣尊讓他下來鍍金的,沖著這次的圣碑儀式的功勞來的嘛。”
王申真的是替胡風不值,不僅內部有著鼠易這只家鼠盯著他,就連外部都有條毒蛇暗中算計。
“呵呵,這下好了,兩個紈绔聚在一起,可有好戲看了。”
“壇主,我們應該早做準備,鼠壇主他們可都是探查情報的能手,肯定早已知曉,以他賊走不落空,讒言媚上的性格,估計早已勾搭上了,說不定他也會拿蕭公子來討好那位,這樣的話,對于我們只會越來越不利。”周密有些擔憂道。
“放寬心,那位來此的具體目的并不清楚,你們說的那些也只不過是猜測而已,而且也輪不到我們來管,法王自會安排,至于蕭禾,蕭公子,也沒有那么簡單,這可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未必鼠易就能得到好處,先讓鼠易來給我們探下路。”
“壇主,我覺得還是先……”周密還想再說,被胡風給打斷,吩咐兩人。
“好了,此事就到此為止,周密繼續盯緊鼠易那邊,有事及時回報。”
“王申,圣碑儀式要開始了,這是圣教的頭等大事,就算那位沒有來到,你也要加強對莊園的巡查,提高警惕,記得看緊某些人。”
“是,”周密無奈的回應。
“屬下知曉,這次必然不會令壇主失望,”王申堅決的抱拳承諾道。
兩人告退之后,一時間,書房里又沉寂下來。
胡風再次將目光看向跳躍的火光,雙手虛伏在椅子的把手上,‘是我的終究是我的,自以為是的老鼠,到底也是為我做了嫁衣,呵呵~’
狂風經過車廂的縫隙發出陣陣嘶吼,車廂劇烈的顫抖,車外的事物飛快的后退。
蕭禾只感到一切都慢了下來,都靜了下來,眼里只有前方車柱的側棱,他的的瞳孔不斷的收縮,車柱漸漸的在眼前放大。
身處在半空的他不停的嘶吼,不停的掙扎,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右腿與柱子親密接觸,右腿硬生生在眼前被撞折,血花噴濺,深入骨髓的劇烈疼痛再次襲來。
如此場景,那恐怖的一幕,蕭禾重復再重復,不斷的在重新經歷,不斷的輪回,每一次的折斷腿都痛入骨髓,深深的沖擊著他的腦海。
“啊~”
“呼哧~呼哧~”
蕭禾渾身是汗的從床上驚起,這簡直是個揮散不去的噩夢,大口大口喘息,似乎要將深入腦海的恐懼統統呼出去。
漸漸地,漸漸地,蕭禾回過神來,渙散的瞳孔慢慢的聚焦,心神才漸漸的從噩夢中抽離。
昏黃的紙窗透出淡淡的光亮,是整個房間唯一的光源,污黑的蚊帳懸掛在床架上,隨著蕭禾的起身還在不斷的飄動,房間內除了蕭禾所躺的床榻外,也就是床榻前邊一張方桌了,便再無長物,灰黑破敗的墻壁,在墻角處,一只蜘蛛還在殷勤的織著網。
“這是哪里,我怎么會來到這里,難道又穿越了,而且還是家徒四壁的處境。”
“呵呵,難道要來個,‘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疑惑如附骨之蛭般,不斷的鉆入蕭禾腦海,蕭禾捂著頭,想要起身,去外頭查清環境,剛想要抬腿,不想一陣劇痛襲來,蕭禾直接一頭栽倒下床。
“咚~”
“原來這一切并不是夢啊!”
蕭禾坐倒在地,摸著已經用兩根木板綁扎好的傷腿,忍受著傷口的刺痛,回想起猶如做過山車般的恐怖經歷,不由打了個冷顫,他可不想再次體驗了,不禁痛恨起帶給他斷腿之殤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