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
方金芝等到小妹平靜下來,再次開口,“后來有個男子突然闖進來,自稱圣尊之子,未來的圣尊,說什么圣女本來就要為圣尊獻身,想要……”
“圣尊之子!他……他……該死!”方十三氣得雙眼冒火,說了幾次都不能將那個詞說出來,恨不得將屋內的某人千刀萬剮。
“啊~他膽敢欺負姐姐,可惡,我要讓大猩……大兄,書呆子二哥好好教訓教訓他!”
“爹爹,二哥在哪里,怎么還不回來?”
方玉枝剛說完,便焦灼的跳起來,揮舞著小拳頭,氣憤的說道,“不行,真是氣死我了,我一刻也等不了了,我要親自動手,狠狠的揍他一頓!膽敢欺負我方玉枝的姐姐!”
“玉枝,我沒事……”方金芝感動的看著氣得咋咋跳的小妹,正要解釋,就傳來一聲呼喊。
“報!”
突然而來的一聲急促的呼喊,打斷了方十三,方玉枝父女熊熊燃燒,同仇敵愾的怒火。
“說!”
方十三本就怒火憋在心中,欲吐不吐的甚是難受,正好來了個出氣筒,頓時將滿腔的怒火傾瀉出來。
方十三的怒火太可怕了,報信的手下殃及池魚,被嚇到,怔了好一會,才吞吞吐吐的說道。
“主上,少主他……”
“什么,你倒是說啊,二哥,二哥怎么啦!”
手舞足蹈,氣憤難平的方玉枝,突然聽到方天定的消息,心里有了不好的預感。
平時她經常捉弄方天定,時常把他搞得哭笑不得,出盡洋相,可是,這并不代表她不關心他,這是獨屬于她的關心方式。
“天定……不會有事的……”方金芝面露憂色,要是她的弟弟因為救她而身陷險境,她哪能心安。
“快說啊,天定怎么了?”
方十三也急了,顧不得找許潛的麻煩,焦急的問道。
他平時對方天定甚是嚴格,而方天定也不負自己的期望,已有能力執掌一壇,只是父愛如山,沉穩內斂,說不出關懷的話,但對他的關心,在心中一點不少。
“少主,他,他被人打傷了!”報信的手下這時哪里還敢怠慢,再慢一步,眼前三人直接能把自己嘎了,連氣都不帶喘,飛快的說完。
“啊~”
兩女擔心的叫起來,“受傷了?!”
“傷了?嚴重嗎?誰干的?”
怎么會受傷了?不應該啊,天定守著后門,而后門與集陰寨的后寨相通,況且后寨已由啞巴鬼打點好了,應該說最為安全的地方。
難道……他們食言了?
不會,有敵人?
各種思緒在方十三腦海糾纏,煩的他心焦焦,恨不得親身過去查看時,一行五六人,個個帶傷,護送著一副簡陋的擔架,闖入他眼前。
“這……天定……”
等擔架到跟前,方十三看呆了,本以為受了點小傷,可這分明是生死未卜。
但見方天定面無血色,渾身血染,有出氣沒進氣的躺在擔架上,身上的血衣被撕成爛布條,更讓人心驚的是他一只手怪異的扭曲,懸在擔架外,隨著他們的移動,不住的擺動,看得方十三雙目發赤,牙根緊咬。
“二哥,嗚嗚~你這是怎么了,你起來啊,我已經把姐姐找到啦,”方玉枝看到他的慘狀,撲到方天定身邊,嚎啕大哭起來。
“你快起來……快夸夸我……嗚嗚……你不要有事……快點起來……大不了,我以后再也不戲弄你了,再也不叫你書呆子了……你快起來……”
“天定……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你……嗚嗚~”
方金芝看到方天定的慘狀,不由眼前一黑,腳下一軟,一屁股坐倒在擔架旁,呆愣愣的看著方天定默默的哭泣。
“會沒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誰?”方十三猶如一只失去獅崽子的憤怒獅王,擇人欲噬,死死的盯著護送擔架的一行人。
“主上……”
一行人迫于方十三的威勢,低垂著頭瑟瑟發抖,哪里敢應話。
少主受傷,便是他們護衛不力,現在誰還敢輕觸方十三的怒火,引火燒身。
“咳~”
這時周密咳了一聲,實在是剛才作為人肉墊子的后遺癥,胸口悶得慌,他捂著被鮮血浸染的胸口,頂著方十三噬人的目光,搖搖晃晃的站了出來。
方十三的威勢,遠遠勝過他一直伴隨的胡風,駭得他心驚肉跳。
“回……主上……”
既然決定忘記以往,投靠方天定,周密也跟著他們,這樣稱呼起方十三。
周密一絲一縷,娓娓道出,特別點出方天定臨戰不慌,鎮定自若的大將之風。
從緊守莊園后門遭到鼠易暗中偷襲,鼠易偷襲不成,惱羞成怒之下召喚老鼠攻襲,到方天定冷靜以火攻代守,頂住老鼠的攻勢……
接著鼠易見多次攻擊失利,親身上陣,爆發炁魄——“尖耳鼠王”……
方天定毫不示弱,正面交鋒,只可惜“青蝕炎”不敵“尖耳鼠王”,方天定也因此落敗,被打成重傷,生死未知……
“鼠易!該死!”
周密還未說完,方十三面若寒冰,再也忍不住怒喝道,他眼中冷光閃爍,殺人的心呼之欲出。
“天定,你是好樣的?!?p> 方十三罵完,又痛惜的看向自己的兒子,“繼續說,你們又是如何逃出來的?!?p> “是……鼠易正要對少主下殺手的時候,突然的一場箭雨打得他措手不及,我們才得以脫身?!?p> 聽到最后,方十三等人心都被提起來了,看到方天定在眼前,既慶幸又心驚。
“什么箭雨?何方人馬?不會是來自后寨?”方十三皺眉的發問。
“不,當時逃命要緊,并未看清楚是何人,但是,絕不是安息壇的人馬。”
周密面色蒼白,搖著頭,鄙夷說道,“那些箭矢不僅數量如芒,還寒鋒尖銳,品質上乘,就憑安息壇,集陰寨……呵呵,不過是一些官府淘汰,自制的粗制濫造的弓,箭……”
“這般尖銳的弓箭,而且要做到箭雨覆蓋,必然有著齊整的軍容,便是在官軍之中,都不一般,估計只有精銳的西軍才能擁有……”周密神色凝重的說道,欲言又止。
“嗯,有道理?!?p> 方十三聞言,贊同的點頭,不由看向侃侃而談的周密,想不到這人對安息壇如此的的了如指掌,而且在他的威勢之下,還能有條不紊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
這人很不簡單哪,看樣子,他似乎對安息壇有仇啊。
“天定……”
“二哥,你醒來了,真的太好了……”
方十三正想細問,便被方金芝兩姐妹的驚叫打斷了。
“父……親……快走~”方天定聲若蚊蠅的不斷呢喃著。
守護在擔架旁的方金芝姐妹,驚喜的湊過去。
“二哥……”
“天定……”
“姐?好像……是姐姐的聲音!”迷糊中的方天定聽到兩女的呼喚,費力的張開虛弱的眼皮。
“姐!真的是你……我不會……在做……夢……吧……”
方天定努力的睜大眼睛,想要將眼前梨花帶雨,仙氣飄飄的女子裝入眼里,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拿他衣袖擦成小花貓的方玉枝。
血脈中的悸動,那女子熟悉的聲音,親切的身影,讓他一下子就認出大變樣的方金芝,不曉得是從哪里獲得的力量迫使他坐了起來,一臉驚喜的看著方金芝。
“姐……是你,是你……姐……太好了……”
“是我,是我找到姐姐的,二哥,唉唉~”方玉枝不斷在方天定眼前揮手,找存在感,只是大喜大悲的他,帶著滿足的微笑,再次暈倒了。
“怎么倒下去了?不會有事吧,”方十三緊張的問道。
“沒事,天定只是傷重暈過去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一陣雞飛狗跳之后,方金芝細心檢查之后說道,眾人才松了口氣。
“那就好,那就好!”方十三這才放心下來。
方玉枝也放心下來,恢復以往性子,氣鼓鼓的嘟起小臉,憤憤的跺著腳,沒好氣的說道。
“好什么,哼,眼里就只有姐姐,害我都流淚了,還敢當我不存在,臭二哥!”
雖然她這般抱怨的話語,可是她小心翼翼扶著擔架,擔憂的小模樣,明顯是口不對心。
“天定讓咱們撤退?!狈浇鹬ト崧暭氄Z,卻堅定的說道,“爹爹,我們召回大兄,離開吧,我不能再讓人為了我受傷了。”
周密喘了口氣,稍稍緩解胸口的疼痛,看著白衣飄飄的方金芝,這就是他們要解救的人吧。
“小人也覺得,該退……”
“退?讓打傷天定的鼠易逍遙法外?”方十三雙目怒火,緊捏著拳頭,死死瞪著周密,氣憤難平。
自己女兒說也就算了,你周密又算什么大頭菜。
“你,想死!”
周密毫不避讓,迎上方十三的怒火,沉穩的說道,“恕我直言,鼠易未必還活著,退一步來說,他就是沒死,也已經落入那伙人手中,而以主上手下的實力,很難從對方手上討回鼠易……”
“不能退,絕對不要退,”方玉枝咬著銀牙惡狠狠的喊道,她支持方十三,堅決的要為方天定報仇。
“哼~一派胡言,我家大兄武力高強,打遍天下無敵手,莫說這只死老鼠算得了什么,便是你胡吹大氣的那伙人,我家大兄也能夠殺的他們屁滾尿流!”
方玉枝對于方杰的武力那是盲目的自信。
“快,叫人把大兄找回來,我們去報仇!”
“叔父……”
說曹操曹操到,她的守護騎士來了。
“大兄,大兄……”
揮舞著小拳頭的方玉枝聽到傳來的呼喊,興奮的跳起來,只覺得自己想啥便來啥。
“大兄,我們去揍人?!?p> “叔父……”
方杰洪亮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只不過其中隱約帶著些許羞怒的情緒。
‘真是杰兒,奇怪,難道也出事了?’
方十三聽出方杰聲音中的蘊含的情緒,不由皺眉。
“叔父……”
“頂不住了,我們……快……撤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