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就明白了楊深秀大人為什么要上那份“挖寶”奏折。因為我在軍機處辦公事的時候，譚大人忽然把我約出了門。

　　這天中午，譚大人約了我到一個小茶攤吃頓便飯。一向不茍言笑、嚴于自律的譚大人居然請我吃午飯！我有點受寵若驚，欣然赴約。

　　茶攤上最便宜的幾個小菜擺上桌，這就是譚大人請我的第一頓也是唯一一頓午飯。

　　譚大人含著笑，就像是老朋友寒暄一樣，可是說話和表情完全不是一回事，“小公爺，我看得出來，你是……”

　　我也作談天狀，“我當然是。”

　　夾菜之間，他遞給我一個紙團，“那好，這是我寫的奏折的草稿，實際上這是康先生的主意，只是借我的文筆而已。”

　　接過紙團，籠在袖里，我道：“你們要我做什么？”

　　“西邊在干什么？我們不知道，我們的計劃，現在西邊也不知道。你是皇親，可以進頤和園，您可以替我們去聽聽那些老朽的聲音！”

　　“可是楊崇伊他們來找我，我已經拒絕了！”

　　“不要緊！你下午直接去，看看情況，晚飯以后，在南海會館聚齊！”

　　下午我沒有當值，同僚們都說我病了。

　　病了的我出現在頤和園。我直接遞了牌子，很快獲得了召見。太后看見了我顯得十分快樂，我陪她看了一下午的戲，興致上來，我親自上陣，拿出票友功底，為她唱了一出《游龍戲鳳》的李鳳姐。

　　姑母太后興致極高！她喝彩著，退了場她還告訴我那里可改進。

　　我以為我的刺探行動就要在娛樂中結束的時候，慶王爺帶著楊崇伊大人進入了頤和園。

　　太后道：“涇德，咱們姑侄難得聚聚，又被他們給攪了！”看見慶王奕劻手中捧著奏折，太后顯出無所謂的神色，“既然來了就拿來看看吧！”

　　慶王親自遞上奏折，太后仔細看著，臉色有變。忽然轉面向我，“涇德，下回接著唱。你先回去吧。”

　　我知道，大禍將至。趕忙行了禮，快馬加鞭回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