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如果真的對某件事耿耿于懷,那么即便再強大的意志力也會屈服于本能,強大于霍彥,在面對墨婉的時候也會失去以往的冷靜自持。其實,那一晚的霍彥并非真的醉酒,只不過是在酒精的刺激下,放大了他內心的渴望罷了,他對墨婉覬覦良久,終于在那一天選擇了放縱自己。
倘若墨婉真的不愿,只要稍稍掙扎,那么霍彥便會選擇永遠默默觀望,就如小時候的他對父愛的渴望一樣,他知道可望而不可及,那么就永遠不會選擇靠近,去打破那一份溫暖。盡管他已經長大,不在是曾經那個怯懦的孩子,但是童年的刻板印象讓他在面對在意的人時依舊那樣軟弱。在這件事上,他一直都是那個小小的孩子。
墨婉對他來說,就是那束照進黑暗的一束光,他在渴望新奇的同時又在局促不前的恐懼著,因為不知道他的觸碰會不會讓這束光從此消失。但是,還未等他鼓起勇氣上前,它便永遠消失在了他的眼前,成為他一生的可望不可及。
現在,盡管每日宿在她的房間,躺在她曾經躺過的床上,他也無法感受到一點溫暖,再也沒有人會為了他身上淺淺的一道疤而心疼的皺起眉頭,也沒有人會坐在餐桌前淺笑著等他,他至今為之,所得到的唯一一點溫暖,已經煙消云散,再也不可能出現,而造成這一切的,是他。
如果不是他,墨婉不會被遷怒,她可以安安靜靜的等到一切結束,侍奉在雙親左右,甚至,,甚至是等待著他們的孩子出生,長大。
黑暗中,霍彥的呼吸急促,有什么東西打濕了枕巾,又被慌忙擦去,這個曾經因為父親的疏離冷漠而偷偷委屈失落的男孩兒,時隔多年,又體會到了肝腸寸斷的滋味,夾雜著徹骨的痛意和無比的苦澀。
得知真相的后一晚,霍彥在墨婉的床上想到了很多的如果,如果他從一開始便勇敢的去抱那一束光,那么她會不會就此留在他的身邊,依舊給他無邊的憐惜;如果他能更好的保護她,那他們是不是就能一直在一起;如果他不那么懦弱,一直陪在她的身邊,是不是就能保護好她。
但是這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如果,墨婉已經被害死,他的光已經被熄滅,再也不可能得到救贖。
天亮之后,太陽依舊光芒萬丈,麻雀還是嘰嘰喳喳,這個世界好像從來不會因為一個人的離去而有絲毫的變化,只有他的世界天塌地陷。
副官將曾經為墨婉診斷的醫生帶了過來,他早就知道墨婉失蹤的事,也打算過帶著家人離開北城,但是終究舍不得故土和這么多年來經營的家業,他也不過是一個曾經為墨婉診斷過的醫生而已,與墨婉的失蹤沒有任何可以聯系在一起的地方,就抱著一份僥幸留到了現在,沒想到還是沒有躲開。
霍彥眉眼疲憊,往日的風采跟著墨婉的離去消失,他看起來疲憊又虛弱,身上的氣勢也矮了幾分,原本惶恐不已的醫生倒是放松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