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既是空,空既是色。
昨夜,當林子墨溫潤若玉的眸子一動不動的盯著安寧時,安寧甚至能瞧的清他濃密、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心中一空,竟失去與他“爭斗”的勁頭兒。只能在心中默念著“唐僧”翻譯的“般若心經”,一回再一回。
菠蘿菠蘿蜜,菠蘿菠蘿蜜……也不知叨咕了幾個來回,最終,當安寧的心跳差不離已經正常時,卻悲哀的發現……自己竟想逃開。
因此,當晚,安寧毅然決然的——逃了!雖然小丫頭非常假惺惺、故作高姿態的、十分不屑的離開了,但天知、地知、安寧知、林子墨知,安寧是逃了。
是挺沒出息的。
安寧覺著自己身為一個新世紀大好青年,此番作為是有點慫,但思緒一轉,想想林子墨是個千年“老”……仙,也就沒什么了。
徑自回到房里,打發了丫鬟下去,安寧就看見蕭無傷斜靠在門后,壞笑著打量著自己,瞧了他一眼,安寧也不搭理,只冷冷說:“一會兒,你在宅子里說上一聲,若有想離開的,盡管去好了。”
語罷,看也不看蕭無傷,安寧就準備著和周公約會去,可想了想,卻補了一句:“在我睡醒前,一律不見客。”
聞言,蕭無傷也不應,只是悄悄的退了出去,將小丫頭的房門仔細掩好,只是心中卻著實不解——安寧,抽的是什么東南西北風?!
翌日。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誰都笑,小鳥說……呃,小鳥已經去吃午飯了,安寧睡醒時,正是日上三竿。
推開房門,陽光一下子灑在屋中,安寧的心情不錯:新的一天,美好的一天!稍一張望,和平日有點不同,林子墨沒有“討厭”的等在門外,安寧微瞇著眼睛,算他識相,今兒……果然美好!
啪、啪、啪!
心中美滋滋,安寧正準備去飯廳時,卻聽見身后三聲脆響,竟不知是誰在擊節?!好奇的轉過頭,只看見一張笑的很YD的俊臉——夏門。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安寧心中不禁詫異:“你沒走?!”
夏門依舊是孟浪風騷的樣子:“我為什么要走?!”
有一搭沒一搭的廢話,安寧不想繼續和夏門“沒營養”下去,索性直說:“經了昨晚,墨宅中……恐怕沒什么人愿意留下吧?!”
聞言,夏門深深不以為然:“誰說的,我就很愿意留下,以前只知小姐你難‘追’,昨兒夏門才恍然大悟,原來您竟是雄心壯志——憑著大好的青春,放眼美男三千!竟能寫出三首……嘿嘿,只不過,依我看最后一首若能改成‘凰飛翱翔兮,四海求鳳’……凰求鳳,就更完美了!這樣看來,你、我可謂同道中人,夏門豈舍得走?!”
安寧聽了,非但不怒,卻向夏門微微一笑,小媚眼一拋,當真叫人心神搖曳,沖著他勾勾手指,待夏門流口水的上前來,正準備消受美人恩,卻見安寧神色驀的一變,身子一動,飛起就是一腳!
造反?!“追”這個字兒,還是安寧教的,好不好?!
轉眼的功夫兒,夏門已是抱著小腿在安寧跟前亂跳,“哎呦,哎呦,疼死我了!小姐你下腳太也陰了,宮湛你不得好死!”
其實,三年的功夫兒,夏門何嘗不知安寧是什么樣的人?!和所有這個年紀的女孩兒一樣——愛笑、愛鬧,生氣勃勃……可安寧對墨宅中的美男,卻是異常的清心寡欲,不是輕視,是華麗麗的無視。
拒絕了自己一千多回的女孩兒,想要后宮?!夏門以為,這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至于方才的無禮,只是夏門想借機調笑安寧一下罷了。
他……想過要閃的,只是方才安寧出腳的一瞬間,他輕功還不曾施展時,已有人施展了輕功在背后按住他,叫夏門硬生生受了一下。
宮湛。
夏門恨的咬牙切齒。
安寧看著二人的“活色生香”的四格漫畫爆笑搭檔,尤其再加上宮湛的冰冷對上夏門的“幽怨”,不禁笑出聲來:“宮湛,干的好!可是……怎么你也沒走?”
宮湛不理會一旁想要罵娘的夏門,對安寧一拱手:“宮湛相信小姐,再加上……”宮湛微微一滯,難得的聲音中竟浸了一絲笑意,“再加上,有夏門這樣有趣的死對頭,宮湛也舍不得走了。”
安寧一聽,“噗——”的一聲,這會兒真噴了,直笑的肩頭抖動,憋紅了俏臉,心中不純潔的想:真是有愛的BL組合!
直過了好一會兒,安寧才緩過來,對著“手舞足蹈”要殺了宮湛的夏門重重一咳,才抬頭向宮湛問:“宅子里……已經沒有幾個人了吧?”眸間一絲黯淡閃過,雖極力想保持平靜,但這會兒,問出口時,安寧心中依舊有點澀澀的。
畢竟……十年。
宮湛點點頭,雖知安寧的想法,卻也只能據實以報:“昨夜,席間雖也有人夸小姐的詩可謂千古絕句,但……終究太不成體統了,宅子里,又最是文人墨客,王公貴族居多,因此,也難免盛怒下,去了大半。”
聽著宮湛委婉的安慰,安寧這會兒卻是出奇的平靜,輕輕的“哦”了一聲,甚至有些漫不經心的問:“還有誰在?”
本來……不太抱希望的,夏門和宮湛,已經是意外了。
宮湛老實的答道:“蕭無傷和悠醉是沒有離開的,然后是我和夏門,再者是小姐后院兒里的三個怪人,還有……曾子衿和許峨嵋。”
安寧聽了不禁詫異:前頭的幾個,都是墨宅中少有的一早就見過自己‘本尊’的,留下也沒什么稀奇,只是曾子衿和許峨嵋……就未免顯的奇怪了。一個是昨兒宴上只見過一面的“病容公子”,另一個,干脆是昨天放了自己鴿子。
心下想著,安寧吃飯的心思也沒了,只向一旁的宮湛輕輕問道:“你可知許峨嵋這會兒在什么地方?”
宮湛恭敬的答:“回小姐的話,右苑,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