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先暈倒了的關系，江火沒有驚醒，而是沉沉的睡了個好覺。
起床后，他先是去洗了個澡，然后做了頓早餐，味如嚼蠟。
“他媽的……”
他極少見的爆了粗口。
那把槍要能再撐一會兒，說不定他就給老漢換死了。
不服啊，再去練一遭！今晚一定要把那個老頭拿下。
他給雷公打了個電話，跟他約了個一小時之后的時間，便打車去往南雄武館。
南雄武館，蘇琪瑛看著一臉陰沉的江火，咽了口口水，還是收了他的錢。
今天晚上陸雄特意跟她說，以后江火來不用收錢。
南雄武館大門大戶，不差這幾節課錢。
但江火不肯，他客氣，他偏要付，蘇琪瑛擋不住。
昨天還是個陽光開朗大男孩，今天怎么跟變了個人似的？
江火來時是周六中午，武館里生意紅火，一部分是請了教練練武的，還有一部分是來舉鐵健身的。
無規則械斗是小受眾的偏專業項目，所以教練一個個都很閑，見有人請雷公陪練，就一個個都圍了上來看熱鬧。
聽到江火想搞實戰，雷公扶額無奈道:
“要不要這么心急啊？你昨天才剛入門，還有很多東西要學呢。”
江火固執的說:“嗯，但我覺得在實戰中學會更快，你也可以少費些口舌。”
“這么說也沒錯……”雷公摸了摸下巴，看江火的眼神逐漸變得像看熊孩子。
“做好挨揍的準備了嗎？”
“當然。”
江火看雷公，像在看一頓大餐。
因為是實戰，所以江火今天在緩沖軟甲的基礎上還套了層厚厚的海綿外甲，四肢關節也都有了保護措施。
江火很想脫了護甲打，但這是現實世界，受了傷可是很麻煩的。
兩人相互點頭示意，正式開始了模擬實戰。
在舉槍的那一刻，雷公便從江火的火熱的雙眼中讀出了點奇怪的信息。
怎么說呢——這不是斗志，是強烈的欲望。
這令他想起兒童時期，自己一直很怕村里軋鋼廠門口的那只大狼狗，不是因為它多兇多會叫，而是因為當自己被它盯著的時候，有種會被吃掉的感覺。
而現在，他也隱約有這種感覺。
這小子，是把我當做武道大餐了啊。
呵！看看你今天能長多少膘！
隨著一聲暴喝，二人很快斗在了一起。
雷公經驗老道，攻勢和防守都沉穩得無懈可擊，再加之身強體壯，對江火來說幾乎是一顆無法撼動的巨石。
但江火勝在意志堅韌，哪怕被擊倒數次都能保持狀態高昂，逐漸得，二人間也有了些來回。
一個小時下來，雷公不得不承認，江火在心態這方面絕對是職業水準，能像條餓犬一樣咬著人不放，是一種相當可貴的品質。
在實戰過后，他也對江火目前的薄弱處有了個清晰的認知。
“戰斗意識你是有的，你可以多看看比賽，去參考那些職業選手的作戰方向，看看他們是怎么處理進攻和防守的。”
“你目前最大的缺點是進攻方式單調，反制手段貧乏，我給你的建議是去報個截河流的班，你只要能練熟手，高考前晉個三品是妥妥的。”
武道三品算特長生，可以壓高考的分數線，雷公只是順嘴一提，他不覺得有誰會為了高考來練無規則。
江火點了點頭，果然，武道的核心實力還是武技。
他在和雷公的對斗中已經察覺到了，哪怕是對方身體素質遠遠高于自己，有時候也要靠打幌奇制來取勝。
哪怕是自己這個武道小白，只要全神貫注，也能防御諸如長刺與揮擊這種簡單攻勢。
事實上，基本所有一二品武者都做不到這樣，這是他在兩次生死廝殺中磨煉出的戰斗感官。
武道一途，最好的經驗就是血和痛。
江火問雷公:“那你先教我幾招行不？比較實用的那種。”
“可以是可以，不過浪費啊，無規則械斗可比一對一武技教學要貴一倍！”
說完他又恍然大悟的樣子:“忘了你是關系戶，那沒事了。”
江火臉一黑，他可是付了錢的。
但他沒說，這時說出來顯得自己像冤大頭。
“那就教你幾下子吧，還是實戰練？”雷公問道。
比武技，他還真不輸武館里的那幾個技術教練，就是說不出里面的門道。
且武技術教練最多只能用回合擊分制來實戰，他懂無規則，符合江火的需求。
整個下午的時間，江火在雷公的蹂躪下掌握了三個截河流招式，雖不足以組成首尾相銜的套路，但在一些常見情況下可以單獨拿出來用。
下午五點，江火的肚子已經餓得叫起來了，他這才想起自己沒吃午飯。
這兩天因為夢境變質的緣故，江火有意無意的都會忘記吃飯，前兩天沒吃早飯，今天沒吃午飯，好怕得胃癌。
“餓了？正好我也干滿五小時，準備撤了。”
雷公趕緊卸掉頭盔，一身護具丟了一地，整個一著急離崗的混日子員工。
說啥也不練了，下班最重要。
南雄武館的教習一天最多排五個小時的課程，干完就能提前打卡下班。
“那一起去吃頓飯？我請。”江火提議道。
沒什么花花腸子，就是簡單的熟人請客，他覺得雷公這人蠻夠意思，想交個朋友。
江火有意和自己拉進距離，雷公自然不會拒絕，他對這個像餓犬一樣追求武道的少年很有好感。
二人一并走出了武館，江火還碰見了個熟面孔，和他同屬校武道社的周逸。
周逸正和兩個女生有說有笑的在武館里逛著，說著給她們當教練什么的，壓根沒注意到江火。
雷公瞥了周逸一眼，冷笑道:“那小子和你一樣高三，去年考了三品，一天天就帶著小女孩來館里轉，煩死人。”
“他也練無規則，你以后要是能揍他一頓，請你吃大餐。”
江火此時已經把周逸那天的話忘了，只是在疑惑為啥三品武者都能一次勾搭倆小姑娘，江玉都六品了，還一個女朋友都沒討著。
可能是因為年齡段不同吧，五六品的武者在成人世界不吃香。
他隨口問雷公:“你幾品啊？”
“四品……呃？你這是什么眼神？四品不錯了。”
在業余水準里，四品算是頂尖了，南雄武館不少武技教練都只有三品，館長陸雄也只是五品水平。
江火的眼中滿是不信。
“沒，我只是覺得你還能更高些。”
雷公喜上眉梢，叉著腰道:“我也感覺，今年努力努力能上五品。”
他今年二十三歲，仍在武道的上升期，說出這話也不算自大。
以他的身體素質，如果沒有那場波折的話，再早一兩年也不是沒可能。
在雷公與江火一般大的時候，曾經是江城某支武道少年隊的一員。
那時他三品，靠著過人的身體素質在徒手賽事里橫掃同輩，狂得不可一世。
直到那場市青年隊的選拔賽。
有個人半路殺出把他打得連媽都不認識了。
一身銳氣，從那時起被挫得干干凈凈。
于是他無緣市青年隊，連候補的位置都坐不上。
在那之后，他因為是特長生的緣故考了個不錯的大學，期間也加入了武道社，還考了個四品，畢業以后發現專業工作不如干武道教練來錢快，便來到了南雄武館。
而那個人，近幾年已經代表江城在打州級賽事了，成績很好，人稱青州小黑馬。
那個人，和眼前這小子長得有點像。
那個人，好像也姓江。
正吃著飯，雷公越想越不對勁，忍不住問道:
“……你認識江玉嗎？”
“呃？是我哥，你知道他？”江火有些奇怪，怎么突然問起這個？江玉這么有名？
雷公張著嘴，眼睛里是茫然、困惑、后知后覺的震撼。
江火感覺他的魂可能從嘴里飄出去了。
緩過神后，雷公對他不停的點頭，像安了彈簧一樣。
“你說我能上五品？”
“嗯……”
雷公繼續點頭。
“你覺得我比起江玉怎么樣？”
“呃，至少和他差不多吧？”江火保守估計道，畢竟他也不清楚江玉的實力。
雷公的雙眼霎時間爆發出精光。
市武道隊！我TM來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