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起床看見風竹帶著子軒練功,風竹滿面春風,子軒練得汗流浹背。
“老娘,早上好!”子軒高聲叫嚷。
“姐,早上好!”風竹也有樣學樣高聲叫嚷著。
我眼睛往上翻,“早上好!”兒子撲過來讓我抱了抱,我親親他的額頭,然后斜眼看著風竹,“你要不要也讓我抱抱啊!”
風竹俊臉一紅,可是話上一點沒有服軟,“你抱不動我,我可以抱抱你。”接到我的一個大衛生球眼后,到底沒有膽量伸出胳膊來。
“咦,老娘今天很奇怪啊!你原先經常說現在娘背我,等我長大我背娘啊。為什么現在風竹叔抱得動你,你不讓抱呢。”
饒是我伶牙俐齒,這個問題還真不好解釋,那就踢皮球吧。“你問問你風竹叔,他可以抱得動很多人,他為什么不抱你鳳蓮姐姐。你問問你風竹叔,很多人都可以抱得動你老娘,為什么你老娘不能隨便讓人抱。你再問問你風竹叔,就算你老娘愿意讓人抱,為什么很多人也不抱你老娘呢?”我跟繞口令似的說完一串問題,然后吐口氣,若無其事的說道,“今天天氣真好,我去吃早飯了。你們兩個慢慢聊。問不明白,就別讓你風竹叔吃早飯了。”然后我搖頭晃腦哼著小調地走了,聽著身后子軒糾纏著風竹問為什么,然后是風竹支支吾吾、含糊不清的回答,我心里那個樂。
風竹像逃難似的跟在我后面,子軒則像個尾巴似的跟在風竹后面,我們三個人打打鬧鬧的到了飯廳。一進飯廳立刻感受到了低氣壓,看見鳳蓮幽怨地瞪著我,張叔也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的好心情立刻晴轉陰雨了。該來的躲也躲不過,不如快刀斬亂麻。于是說道,“子軒乖乖在這里吃早飯,娘和風竹叔有事和大家商量。你吃完早飯,別忘記去喂小白吃飯,然后遛遛它。張叔和鳳蓮妹子,請借一步說話。”
我們大家來到偏廳,“張叔,昨日也告知您風竹的想法,怕是我們風竹配不上你家鳳蓮。”
“聽鳳蓮說,你和風竹不是親姐弟,你們。。。。。。”張叔欲言又止。
我直接接過話茬,“至于風竹對鳳蓮的說辭倒也不假,不是我們已經有了什么,如果那樣,我絕不會向風竹詢問婚配之事。風竹和我確實不是親姐弟,他是我之前救助的人,因為共患難過,所以感情不比一般。也是昨天風竹才向我說明他的想法,不過我認為風竹年紀還小,有些事情未必清晰。比如是感恩還是仰慕,是親人還是夫妻,恐怕他自己也分不清。因此我們依然是姐弟關系,一切交給時間,也許他將來找到令他心動之人,可能是你家鳳蓮也可能是別的姑娘,但是也不排除將來我們結為夫妻。”
我停頓了一下,看見風竹緊繃的肩膀放松下來,我知道他一直擔心我會無法面對別人的言語,一直擔心我三年后會賴皮。我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張叔和張鳳蓮,心想也是難為他們,這些觀念在我那個世界雖然不是駭人聽聞,也是一件雷人的消息,更何況是在這個世界里。我嘆口氣接著說,“事情就是這樣,我不認為這會影響我們的繼續合作,但是如果張叔認為無法接受,您盡管直說,我們離開就是。依然很感謝您這幾日的照顧。”
畢竟張叔是見過場面的人,那邊女兒還有點茫茫然,他已經做下了決定,“雨薇說哪里話,小兒女的這些事情和我們合作有什么相關。既然陳公子已經說得很清楚,強扭的瓜不甜的道理我還是懂的。你們繼續住在這里,我們的合作依然有效。”
這時,鳳蓮像是回過神來,絞著手帕,咬著嘴唇說道,“爹,既然姐姐也說將來風竹哥可能是和姐姐在一起,也可能和別的人在一起。我不會放棄,況且就算將來和姐姐在一起,鳳蓮也不介意,我本來就叫她一聲姐姐的,姐姐年紀也大了,將來恐再難生養,我。。。。。。”鳳蓮臉紅著,聲音不大,不過想要說的,一點沒有拉下。
“呵呵,呵呵。”我傻笑幾聲,看著風竹,心想這鳳蓮要說為了自己的幸福去爭取,也實在是令人佩服。
“你不用想了,我只會追隨姐一個人,子軒就是我的兒子。”風竹冷冷的說道。
我暗暗搖搖頭,看著鳳蓮紅著的眼眶,也不免有點憐香惜玉起來。“鳳蓮妹妹,風竹就是這樣冷冷的人,他說話實在是不招人待見。其實我很佩服你追求幸福的勇氣,敢問妹妹,你為什么覺得非風竹不嫁呢?”
“他很英俊,也很能干,爹老了,需要一個入贅的女婿來維持飯莊,這里的人都圖我家的錢,稍微家世好點的又不肯入贅。我。。。。。。”
我理解的點點頭,“妹妹,世上英俊的人有的是,我另外一個兄弟陳雷松就是個比他還俊朗的人,而且不是一副冰塊臉,只可惜他兇多吉少。”我嘆口氣,看見風竹不太好看的臉色,趕緊接著說,“而且如果他不是愛你、珍惜你的人,他越英俊你豈不是越麻煩?就算風竹能干,也不一定非要用入贅的方式才能讓他為你干活啊。關鍵的是你自己覺得我們女人需要一個男人來幫扶,沒有他們不行。其實妹妹你錯了。”我歇口氣,喝了口水,看著鳳蓮好奇的看著我。
“妹妹,在這個世界上,我們一定要自信、自強、自立、自愛。并不是說我們不需要別人的幫助,相反我們是需要相互幫助的,但是在心態上我們不能依賴別人。我們家鄉有句話,自信的女人最美麗,自立的女人最魅力。你將來會碰見一個讓你怦然心動的人,而不是因為想要找個合適的入贅女婿。我們女人是有權利追尋自己的幸福的,你們都認為我是被夫君休離的,其實在我的家鄉夫妻雙方是都可以提出休離的。我就是因為老公,哦,就是我的相公另外有了個你們所說的小妾,所以我直接把我的相公給休了,自己帶著兒子離開了。我相信我能找到愛我、懂我、珍惜我的男人,同時也是我愛的人。鳳蓮妹妹年輕貌美,聰明能干,何止是不比我差,比我要好上不知多少倍。妹妹憑什么要給別人做小呢。你也一定會有自己的良人,從此一生一世一雙人。”我的雙眼閃著自信的光芒,我在這一刻與其說是勸導鳳蓮,不如說是給自己打氣。離開屬于我的世界,來到這個男尊女卑的世界,一切都是未知數,我還要帶好子軒,我還要找尋自己的幸福,我還要完成我的夢想。
鳳蓮聽得似懂非懂,不過確實被我打動了,第一次心悅誠服的說道,“姐姐說的,我雖然不是很懂。但是我也明白自己的幸福要自己把握,我也一定能像姐姐遇到風竹哥一樣遇到我自己的好相公。”
聽到她的話,我臉上一紅,好像風竹已經是我命定之人了,“我。。。。。。”我才要反駁,手被風竹一拉。風竹用從沒有的溫柔、幸福的語氣說道,“謝謝鳳蓮妹妹,相信你一定能找到屬于你的男人。”然后拉著我的手就離開了。
一路上我看見他的嘴角在上揚,眉毛在飛舞,眼睛在笑,于是賭氣的把手從他手中甩出來,“想笑就笑吧,別憋出內傷來。別忘記了我們的三年之約。”
風竹斂住笑意,握住我的手,深情的看著我,看的我心都漏跳一拍,不自覺地垂下眼睛。“姐,我會永遠在你身邊,一生一世一雙人。”他輕輕抱了抱我,語氣溫柔但是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