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為朱筆安排的這段離緣,朱筆很是喜歡。”
洛離雙眼放空,看著眼前的男子,覺得既陌生又熟悉。她的身上落滿墨水,染透了那不知何時恢復的淡粉色錦裙,她只覺胸中一陣鈍痛,有什么東西在里面擠壓,逼得她快要承受不住了。
結界中下起了墨色的雨,一滴滴落在虛空的白色地面上,將結界染成了一副巨大的水墨畫卷。
洛離捂著心口難受地蹲下,雨點紛紛打在她身上、仙裙上、發髻上,在觸到她頭上的青玉簪子時,那簪子便閃了一下,發出了一絲亮光。
而在她蹲下之時,一旁的紅衣只是面色冷漠地看著,不帶一點感情。
從她為了紫玉放棄他們那時起,他就知道不該和那個蠢女人一起相信她。
洛離看著在自己手中流淌而過的墨水,仿佛就像油墨曾經如緞的秀發劃過掌心一般。
她想起在無花皇宮的初見,想起那徹夜的長談,議政廳后安靜的睡顏,以及臨別之時她那幾乎是撕心裂肺的吶喊:“主子,請你清醒過來!”
“油墨!”
隨著一聲凄厲的哀嚎,洛離只覺得心中疼痛到了極致,周身氣血翻涌,有什么東西在四處亂竄。
神仙無淚,她的哀痛無處宣泄,便化成了真氣四處溢出,她可能都沒意識到,自己的真氣正試圖沖破結界,只是用的方式有些慘烈。
結界之內頓時彌漫起了血紅色的氣,一直在旁無動于衷的朱筆,此時也忍不住慌亂起來。
“真氣紊亂!你這是……”他有些痛心地一皺眉,仿佛對眼前看到的一幕不敢置信,斂心……她居然對自己施了斂心術?
“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他激動地想沖上去質問她,卻被她外泄的真氣沖擊,整個人都被彈開,他趕緊施展雙臂,在半空緩了力道,這才沒被誤傷。
他站在原地,出神地看著這一幕,喃喃自語:“斂心術斂心斂情,非自傷不能破!你當時究竟是以怎樣的心情跳的無憂河!”說罷笑了起來,不知是在笑洛離傻還是笑自己蠢。
“洛離啊洛離,可憐你一直以為天界的目標是油墨,想借你的手除掉她,卻沒想到,他們真正的目標,其實是你!”
自此,結界中的天地從一片黑白變成了一片妃色,珮音眼前的畫卷便成了一片桃之灼灼,其上墨的是樹,紅的是花。
忽而,一白衣飄然而至,衣袖一揮,那股控制著結界的妃色術法便頓時與畫卷斷了聯系。
珮音一臉淡然地看著眼前的白衣,并不因事情敗露而感到慌亂。
白衣盛怒的雙眼掃了她一眼,下一刻便飛身入了畫卷中。
立在云頭的珮音看著他化身一道白光入內,想到他剛剛的反應,譏諷地笑了,這是她氣到極點的表現。這么多年,她還是沒辦法欺騙自己,總是覺得他對轉世的洛離沒有感情了,還以為自己再爭取一點,再努力一點,他就會接受自己了,沒想到一切都在今日夢醒,哪怕過了這么多年,哪怕,自己已經成了百仙之首……
珮音失神片刻,很快就恢復過來,是的,她已經是百仙之首了,何必因為這些小事難過。
如此想著,她把目光落在面前的畫卷之上:“怎么?就這么想死一塊兒嗎?好……那我成全你們!”
說著手上稍一猶豫,下一瞬眼神一沉,毫不留情地使出了必殺技——萬花燼。
晏宇落地之后,環顧四周,一片殷紅之中,不辨方向。他微微斂目,自眉心飛出一枚六角冰花,破空而去,瞬間在一片血氣之中殺出一條路來。
路的盡頭,他心愛的徒兒,此時正在飽受結界和內在封印的雙重折磨。
他看著眼前那人,記憶紛迭,青衣與眼前的妃色衣裙重疊了,他往前一步步走著,眼前卻仿佛看見一襲青衣的她狠狠抓著自己失控不已的模樣。
他眉頭一皺,似乎很是痛心地說:“你為什么要醒呢?為什么……”
“你以為把她封印起來,就是對她好了。”紅衣雙手交叉與胸前,名副其實地袖手旁觀。
晏宇看了他一眼,似乎對他身在此地意料之中。
“你的離緣害得她封印受損,這個賬我之后再跟你算。”晏宇看也不看朱筆一眼,已經擺開起勢準備運功了。
朱筆也不跟他拉扯,身形一動瞬間就往后退了數丈,還不忘見縫插針地提醒他:“別忘了把我也帶出結界。”便躲一邊閉目養息去了,他才恢復人形,還需好好休養。
可是一閉上眼,他立刻忍不住地皺起眉來,可此時卻沒人察覺到,不僅此時,此后也再不會有人察覺他情緒的微妙變化了。
他調整了情緒,慢慢可以說是幾近刻意地舒展開了眉頭。
此后,沒人會再在意他,他不能再任性地擁有過多的情緒了。

青上岸岸
自己組的cp自己親手來拆。 ……emmm,說好的不寫的,不寫又沒事干,怎么才兩天沒寫就感覺停筆好久了……寫的時候又是真的寫不下去……算了,就當結局寫,看我能寫多少吧! 弱弱幫洛離發聲:師父你怎么才來啊!